正文 030 出城

目录:将军的前妻| 作者:萧萧十香| 类别:玄幻魔法

    君王丧,七日下葬。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今日已是父皇驾崩后的第四日。

    父皇下葬的那日,可能各派势力都会不约而同齐齐下手。是而,知道龙煌灼已抵达京城之外,料定燕国大将军占连成已秘密率领军队莅临大周京城近郊后,龙御夜一刻也不敢耽搁,惟恐他那位野心如翱翔在天空吞噬万物的鹰,却又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义气干云的义兄占连成入了大周,见大周皇室内讧,一时野心作祟,错插一脚,最后搞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即使占连成不知大周的太子殿下是他的义弟,他在野心唆使下,在龙御夜与龙天浚两败俱伤下蚕食大周的政权,一知道了龙御夜的真实身份,义气如他,怕是也会将皇位还给龙御夜。

    龙御夜欲去京城之外与他交涉,不过避免发生一起闹剧罢了。

    也不能怪龙御夜,他太子之尊,又不是公然友好地出使他国,而是负气离了大周,在别国,为了自身安全,即便是义兄如占连成,龙御夜也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之。

    当然,占连成在不知龙御夜乃皇室身份,又野心迷了心窍的种种前提下趁虚而入,要反客为主,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姑且不论大周京城的各派势力的实力,他长途跋涉至此难以长久地撄其锋,就是我那位已回了大周,凯旋归来的好夫婿龙煌灼手中的赫赫三军,占连成要真动心思的话,也只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嗯,先抛开种种的臆断不说,只说我们那太子殿下,离父皇下葬只有三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宫去见见占连成了。

    此不过为龙天羽替龙御夜挡过一劫的一个时辰之后,我与龙御夜,已乔装在护国寺那地道的出口齐齐现身了。

    只可怜了龙天羽,为了掩人耳目,装作我,在我那寝宫敷衍着。横竖今天龙天浚带人来闹了闹,没见着龙御夜,想来这攸关皇权的几日,是不会再去我宫里叨扰了。

    刚出了护国寺,我已见到了来上香的表姐。

    很显然,表姐是早早地来这里见龙御夜一面,接应他的。果然,那厢无人处,停了一辆早就来接应我和龙御夜的马车。

    表姐与龙御夜只互道了一句‘保重’,两人已谨慎地各忙乎各的。

    自然不会专程地候一辆普通的马车在这里,入了马车里,我才知道其中奥妙。那马车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里处竟有机关,一个可容一人的暗层。那暗层设计之巧妙,任凭肉眼将马车翻来覆去检查个透彻,也看不透其中的璇玑。

    这自然是为对付出城时,右相与龙天浚的人的检测而设计的。

    因先前在宫里与龙御夜争议过,现今与他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在马车里,我也懒得和他说一句话。却感触到了他奇怪的性子,与他有争执的时候,我吵的越凶,他越是须眉不让巾帼;而我每每兴意阑珊下来后,他又会稍稍放下姿态。我坐马车的一角,他虽没主动搭话,却懒散地偶尔瞥我一眼,唇上挂一缕微微的笑。

    我浑身都不自在着。

    好在马车很快行到了城门,龙御夜终于躲进了暗层,从我眼前消失了。我眼不见为净。

    城门果然查守严密,离得城门还有十丈远,就有将士带着士兵吆喝着粗鲁地拦下了马车。赶车的是表姐府中的一个下人,我自然指望不上他能说上什么话。

    懒懒地一只白玉般的纤手伸出,嗯,想来那只葱玉般的手已教常年戍守在外的将士心荡神驰了。不得不说,此特殊时刻,我还是打算使点美人计的。

    果然,外面将士的粗鲁消散无影,马车的帘子我还没掀开,已闻外面鸦雀无声,仅存这一队的将士头领作揖:“咱们奉命搜查来往的车辆人马,请姑娘行个方便。”

    嗯,那将士的措辞已极客气。

    帘子已掀开,外面的将士似被无形的气息所迫,竟径自随那作揖的将士埋首,不敢抬眼瞧我的面容。我方自银铃般地一笑后,也不说话。许久,将士汗颜,随那将领抬首看向我。

    于是惊怔,呆愣再无声息。

    也不知他们其中有无人识得我,想了想应该是没人的。我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护国寺那次还是小时候,与龙天诔出宫和去花灯节见太子的那次,皆是乔装打扮的,当无人识得才是。

    将士们果然无人认的我,回过神来后也不知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因不知身份,见礼不得,怠慢更是不得,竟有些无措。

    “姑娘是?”那将领颇有些涔汗。

    我方想到了该昭示身份才是,取出昭示自己身份的令牌,将士们瞥过一眼,此次不是作揖,已是齐齐单膝跪地,给帝姬请安。

    免礼后,那年轻的将领谢罪道:“不知帝姬驾临,适才多有冒犯和唐突,望帝姬恕罪。”

    并不答他的话,只莞尔笑道:“我要出城,也不放行么?”笑容却有几分的尔雅。

    没有自恃身份在将士们面前自称‘本宫’那些字眼,一半是体衅与由衷地敬重这些守卫国家的将士,另一半,自然是拢和关系了。虽然料定他们即使是搜我的马车,也未必搜的出个所以然,却是能免则免,懒得让他们搜。

    见我不刻意抬高身份,那将领果然有些动容,却依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帝姬要出城,自然是放行的。不过……属下奉命行事,不得不严谨地搜查一番,望帝姬行个方便。”

    无趣地轻叹了一声,那将领听到我的轻叹却有些自责。我顿觉有趣,促狭道:“既要搜我的马车,扶我下车吧。”

    那将领看我一眼,目光落到我的手上,却有些迟疑。

    “怎么,不愿么?”我笑道:“不是要搜车么,我不下车来,你们怎么搜?”

    那侍卫颔首道:“既如此,属下唐突了。”他走了过来,果然来扶我下车。

    暗暗瞧那侍卫,一表人才,年轻俊朗。这倒不是我在意的,我留意的只是他的气度与胆识,他并没因美色在前而有一丝的迷乱和懈怠。显然的,他算是龙天浚的得力属下。算是明白了,龙天浚的稳重与成熟,并非是虚有其名的。实力派的他,不是在一朝一夕赢得美誉的。连他座下都人才济济,可见他也不是二世祖,怪不得龙御夜虽胜券在握,也不敢小瞧龙天浚一分。

    那将领扶我下车后,向后一打手势,已有将士去搜我的马车了。半刻后,并无所获。那将领于是向我赔罪,护送我出城。

    对上进稳重的人,我潜意识里是有好感的,见那将领如此谨慎,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无名小卒,有辱帝姬耳听。”他只一颔首,并没答我。

    我却并没失望,反倒笑了。

    还有一丈之远,马车便过城门,我松了心。却在此时,身后马蹄踏起漫天尘灰,蹄声震耳。凭空带来熟悉,而又冷沉的声音。

    “慢着!”

    ……

    我回头,是龙天浚。

    数十轻骑驰骋而来,龙天浚绣着藩龙的黑色玄袍在尘灰中翻飞。我的脸色蓦地煞白,强作镇定后,飞快地按捺住了焦急,在龙天浚凝眉看我时,我已用被轻骑狂奔吓到的惊慌失措来掩饰刚才的失态。

    那一瞬煞白的面色,龙天浚是没看到,那护送我出城,适才与我周旋的那将领却捕捉到了。

    他会不会起疑?然后向龙天浚进言几句?我暗自心惊。

    嗯,用龙天浚虽然冷漠,却对我的关爱为依仗,我先下手为强,诋毁几句那将领再说。说真的,虽明白那将领或许不会害我,但是……但是那个年轻的将领,他太过铁面无私呀!我不能因我,而误了龙御夜。

    故作不明事理,龙天浚才刚一勒马,我已以罕见的热情飞奔下马车,到了龙天浚的轻骑下,笑道:“浚哥哥!”

    殊不知,我这在龙天浚面前从未有过的娇憨之态更让龙天浚起疑呀!

    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衰过,一连施了两次美人计,都没让男子迷乱了方寸。

    唉。

    甫时连带那将领,所有的将士都单膝侧跪道:“给浚亲王请安!”

    所以龙天浚的目光只在我的笑靥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已看向众将士们,挥手让他们免礼了。

    我方才呻怪道:“幸好浚哥哥来了,方才我可让他们为难了一阵呢。”

    那年轻的将领显然没料到我恶人先告状,抬首看了我一眼,又认命地在龙天浚面前埋首。他倒并没因此而有丝毫得罪我的慌张,看来他这人实在是正直的紧。不过,就算是我也料定了,龙天浚多么地有判断力,岂会因我的挑拨而随便地责怪部下?再说了,为难我,严谨地查探,这正是龙天浚希望看到的。他只会更加地信任与赏识那年轻的将领。所以说,其实我也不是泯灭良心故意陷害那侍卫了。不过料定他不会受半分的责罚罢了。

    果然,龙天浚下了马来,向我解释道:“查守严密,是我的意思。”

    他当然也不是在真的和我解释,就像我故作不知他为何要搜查我的马车一样。他是知道我是故意不知的。也很显然的,他的解释不过是走过场。

    他走向了我的马车,撩帘看了看,对那将领说道:“展翼,再搜搜这马车!”

    “是。”那将领会意。

    原来这年轻的将领名叫展翼噢!

    展翼搜查马车的期间,龙天浚回了我身边,并没亲身去搜车,只是负手看着展翼。

    很显然,展翼深得龙天浚的信任。

    适才搜查马车的并不是将领展翼,只是其他的普通将士。普通将士没发现马车里的璇玑,展翼会不会发现呢?毕竟,能让龙天浚如此信任的人,绝非没有眼力之辈。

    一面为分散龙天浚的注意力,一面又想通过了解展翼来判断他有没探出马车端倪的能力,于是问龙天浚,“他和其他的将士有不同寻常之处,不会是毫无背景和身份的人吧?”

    “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龙天浚不冷不热地问我。

    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呵,却是说不上来,只轻笑道:“他相貌堂堂啊。”睨了眼龙天浚,我补充道:“并不比浚哥哥差多少呢。”

    见我提及他的容貌,龙天浚微一尴尬,不经意间已答了我的话,“展翼与我是表兄弟。”

    “啊?”这回轮到我哑然了。想想?表兄弟,那展翼是贵妃娘家的人了?贵妃的娘家……贵妃乃右相的胞妹,展翼当是右相的公子了?

    右相权倾朝野,右相家的公子啊!展翼他的身份该是何等的显赫,想做什么将军做什么官员不能够,却跑来戍守城关,参军,从将士做起!细想他的为人,嗯嗯,无可挑剔。他的身份也与我匹配,我倒是宁愿嫁他也不愿嫁龙煌灼啊!

    唉,右相和贵妃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目中无人,心狠手辣又飞扬跋扈,偏偏……偏偏,乌龟王八还生了龙出来了。龙天浚和展翼,一个比一个上进良好。

    右相自是全力拥戴龙天浚即位了,展翼是右相之子,怪不得,龙天浚如信任自己亲身检查那马车的端倪一样,信任展翼了。他们既是表兄弟,展翼还能做到在军中恪守职责,对龙天浚敬重有加,难得!

    细想我适才还在龙天浚面前陷害展翼……真是丢脸!龙天浚岂会见怪自家兄弟,展翼又岂会惧我的谗言呢?

    想到这层,再想到以展翼的眼力,定是知道马车里的璇玑了,我再顾不得崇拜展翼,见展翼搜查马车完毕,龙天浚问展翼可搜出什么时,展翼作揖回禀的那刻,我的心差点没从嗓子里跳出来。

    只听展翼埋首回禀道:“马车一切正常,并无异样。”

    龙天浚舒了口气。

    我也放松了身心。

    龙天浚看着我,依有几丝狐疑,“你出城做什么?”

    只要没搜出龙御夜,我已完全省心了,龙天浚的语气不善,我依然好心情地应道:“我出城么?自然是去见煌灼了。”

    想那龙煌灼英武不凡,是众女人的梦中情人。闻得龙煌灼回京,我迫不及待想去见未婚夫,这回答倒是合情合理,龙天浚这才打消了疑虑关问我:“不是感染风寒了么,怎么不好好地待在宫里,还要一个人出城?你出城,怎么也不带些护卫,万一遇上恶人怎么办?我遣人护送你出城。其他的人我不放心,让展翼护送你罢。”

    他的关心倒是出自真心,我应道:“嗯,本来还病着,一听煌灼回京了,我是什么病都好了。所以也顾不得张罗人护卫我,已自己赶了马车出了皇宫。”

    汗,自从被父皇许嫁于龙煌灼,自从我的人生被迫与他接上轨,从护国寺见到那心上人起,说自己是龙煌灼的女儿起,我说谎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绝不脸红一下。

    一想龙煌灼待我的薄情,我此刻还如此亲昵地唤龙煌灼的名,龙天浚一向如别人欠了他银子的面容也被我逗笑了,牵扯起一丝笑容,“去见他罢,别哭哭涕涕地回来就是。”

    “我才不会呢。”

    龙天浚开过玩笑了,面色转为了先前的幽深,他轻吁了一声,看着我道:“你未婚夫,他是大哥的人啊。”

    我心里一紧,我知道龙煌灼与龙御夜感情深厚不错,可是,龙御夜也和我说过,龙煌灼与龙天浚等人的交情也并不浅。难不成龙御夜七年之后回京前与龙煌灼见过面的事……连这等事,龙天浚也知道了?不然,龙天浚怎可以判断出龙煌灼就是龙御夜可以利用的人呢?

    像是知道我的疑惑,龙天浚问我:“你可知,我半年前向齐国借过兵,且齐国的皇帝也是应允了的?”

    我摇头不知。这和龙天浚知道龙煌灼会在夺嫡时支持哪一方有什么联系么?

    龙天浚道:“三个月前,龙煌灼击溃了赵国,理应班师回朝的。可他转而又向齐国开战,一举战败齐国。齐国惨败,又怎能兑现与我的诺言,借兵于我呢?”

    龙御夜是一个月前回大周京城的,三个月前,是他在大周边关与龙煌灼见面的时候。龙天浚确实分析的有理,龙煌灼本该归朝,特别是在接到了父皇急召他回京来拥戴齐宕的密函的时候,他本该回京的!

    只因龙御夜的请求襄助,所以他不但不归京来理会齐宕,还断了龙天浚的后援,将齐国重伤!

    龙天浚在龙煌灼与齐国开战的时候,就已明了龙煌灼的属意,怪不得,龙煌灼的大军驻扎在京外,龙天浚不愿对龙煌灼放行。

    龙煌灼,你自找的!

    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马车那方向,都怪龙御夜三月前向龙煌灼请援!气死了气死了,真想马上告诉龙天浚,那杀千刀的龙御夜就在我马车里!

    龙天浚虽然没再怀疑龙御夜在我的马车里,却料定我知道龙御夜的下落。我抬眼对上龙天浚的眼,他正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显然,龙天浚正在等我告诉他龙御夜的下落。

    毫无疑问,龙天浚刻意对我说龙煌灼与齐国开战的原因,正是在告诉我真相,引导我,激我在对龙御夜动怒后,‘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将功补过’投入他的麾下。

    我一时茫茫然。

    龙御夜,任凭他怎么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地将我踩在脚下,我知道,他或许在初见我时,试探我考验我,对我确实存了份杀心。而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他色厉内荏,对我并无恶意。而龙天浚,他更是真心地关爱我。虽然他和龙御夜一样,有利用我的嫌疑,可对我也是没有恶意的。

    都是我的好哥哥啊。

    可是为什么都要逼迫我利用我呢?虽然我知道,对于他们这种成大事者,这不算什么。或许加诸在我身上的算计与利用已是最轻的。可是真讨厌被置于权利中心的感觉。

    我的好哥哥啊,疼爱我的好哥哥啊,我可不可以理解我,我之于你们只是一枚棋子呢?

    都言美好的人儿也赏心悦目,看着龙天浚俊朗的面容,我怎么就感觉到压力重重呢?

    就如此两两相看,虽然不是每每怒极了与龙御夜的对视,虽然龙天浚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温和,我怎么觉得比在龙御夜的面前,我还出不了气呢?

    天平上,一边是龙御夜,一边是龙天浚,我该做何抉择?

    本来是一腔对龙御夜请援龙煌灼的愤怒,可是临到这抉择时,临到攸关龙御夜的性命,我做出选择时,那愤怒也既往不咎了。只怕此刻龙天浚知道他置身何处,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嗯嗯,快刀斩乱麻,我从眼前形势出发吧!

    若说出龙御夜的下落,龙御夜显然是死路一条;若隐瞒下来,龙御夜可保得一命,龙天浚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显然,我隐瞒此事,他们两个暂时都能太平,这很好。

    再说了,我本是龙御夜那阵营里的,现在又倒戈相向,实在不义气。龙御夜要是今天死了,只怕他死都不会瞑目,阴魂不散,天天缠着我……

    我一个激灵。

    还有,就算龙御夜嗝屁了,龙煌灼与占连成的大军就驻守在京城之外,我投效龙天浚后暂时还能被龙天浚护在羽翼下,可是龙御夜一死,龙煌灼和占连成会善罢甘休么?龙天浚终归是斗不过他们的。等到龙天浚玩完了,那时候不知龙煌灼和占连成会怎么处罚我这个叛徒,为龙御夜报仇?

    我很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惹那两个战神为好。

    嗯,无论是从眼前形势,还是长远利益考虑,那不出卖龙御夜的后一选项,都是上上之选。

    就这么决定了!

    然而思虑周到后,回神对上龙天浚的目光,我又有些彷徨了。

    定了定神,方才下定决心,摇了摇头,只作不知。

    如期看到了龙天浚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我勉强一笑,说道:“龙御夜赶在齐国借兵于浚哥哥之前,就与煌灼协议攻打齐国。他可真是只老狐狸呢。煌灼顾念昔日情分,没考虑周全,信手助了龙御夜一臂之力……还望浚哥哥别与煌灼有什么隔阂才是。”

    龙天浚皱眉,“我阻拦了龙煌灼进京,实则是不得已而行之。你是在请求我对龙煌灼的大军放行?你可知,那等于我自毁前程。”

    自毁前程对于夺嫡的皇子是什么概念……沉重的吐字啊。

    我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羞赧,但是毕竟与龙煌灼是未婚夫妻,我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在旁人面前必须得表现出情深义重的样子,当即解释道:“我只是希望浚哥哥别怨煌灼。”

    龙天浚伧然一哂,“你……龙煌灼待你如此,你还对他……面都没见过,也不知他怎么给你灌了汤了,你竟处处为龙煌灼说话。”

    “对不起。”另一声对不起,却是在心里说的。

    龙天浚神色淡定如初,“男人不比女人,哪有那么多怨不怨的。成王败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用兵作战与权术周旋的事,胜就是胜了,败就是败了,大丈夫自当顺命。嗯,鹿死谁手还不得知,你也别觉得有什么愧疚。还没嫁过去,替龙煌灼说话就免了。你出城吧,我还要到别处巡逻,让展翼送你一段。”

    话毕,龙天浚已跃上马背,一扬马鞭,率领一队轻骑头也不回地离去。

    对不起……

    有些黯然神伤。

    “帝姬请上车吧。”展翼作揖。

    也不知展翼先前搜车,是真没搜到龙御夜的存在,还是对龙天浚隐瞒了下来。不管怎样,龙御夜平安了,我先前心情雀跃地想,贵妃李母妃的娘家侄子,龙天浚的表兄弟也即是我的表哥了。本来还戏谑在心,一会儿叫他句‘展翼表哥’逗逗他,可是经龙天浚那么一折腾,我的好兴致是全没了。

    若不是感谢他没搜出龙御夜的这一结果,依我此刻低落的心情,怕是理也不会理会他。

    赶车的依然是表姐家的下人,我坐马车内,也不敢去看龙御夜隐身的那暗层,展翼骑马在马车外护送,倒是这日落时分的一道绚丽的风景。

    城关外,展翼勒了马,看着我的马车远去。分别时,本来想和他道谢的,不过一想,万一他是真没发觉龙御夜的存在,我那道谢的话反倒让他疑心。遂也继续保持缄默,竟是如陌生人般扬长而去了。

    从马车的帘子缝隙偷眼往后瞥,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我才舒了口气,却又颇有些郁闷自己的失礼。

    算了,女子的贞德反正在我的身上找不到影子,从见面的一开始,我就恶人先告状,在龙天浚那里进他的谗言。只怕早已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恶劣的印象,挽回也挽回不了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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