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进屋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将门关好。
“哥,怎么是你?”蓝宛婷望着风尘仆仆的蓝清羽,快步迎上前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事先都不通知一声?”
见蓝清羽穿着一身夜行衣,明明回到自己的家,还鬼鬼崇崇的,宫主眉头微皱:“清羽,我的书信你可收到?”
“收到了。”蓝清羽略一点头。
“那你为何没有直接进京去找四王爷?”宫主有些纳闷,因为蓝清羽向来都很听话,不明白这次为何如此反常。
蓝清羽神色一黯,低头道:“我不能进京,不能去找四王爷。”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宫主沉声问:“你为什么不能进京去找四王爷?”
蓝清羽满脸沮丧,叹道:“此事一言难尽。”
他颓然的样子将父女两个吓了一跳,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宛婷拉住他:“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点坐下来说。”
蓝清羽抬头看了看父亲,却犹豫着不肯开口。
“哥,你怎么不说?你倒是说啊?”蓝宛婷有些发急。
宫主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向来不是那种婆婆妈人,今天的举止如此怪异,想必遇上了大事,宫主没有催他给他压力,而是心平气和的说:“清羽,天大的事有爹给你顶着,放心说吧”
蓝清羽神情痛苦,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却语出惊人:“爹,我杀人了”
蓝宛婷心头一跳,和宫主对视了一眼,讶道:“哥,你杀谁了?”
蓝清羽低下头:“四王爷的长子池临邑。”
“什么?”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宫主惊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站起身子。
蓝宛婷更是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哥,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蓝宛婷郁闷啊刚刚说服了父亲要帮助四王爷,可没想到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蓝清羽抬起头,神情严肃:“小妹,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看样子是真的了,可是哥哥明明去调查兵符的下落,又没有进京,怎么会杀了四王爷的儿子呢?宫主缓缓坐了下来:“清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清羽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
他奉父亲之命去织锦城寻找兵符,可是刚到织锦城便遇上了麻烦,他们几个人正在街上走着,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利箭,正好射中蓝清羽所骑的那匹白马,白马吃痛受惊,把蓝清羽甩了下来,疯狂向前奔去,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随行的侍卫见状,以为遇到了仇家,纷纷上前将蓝清羽围在中间,保护少主。
他们提高戒备,寻找那个放冷箭的人,却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旁边茶楼上的一个少年。
那个孩子个子挺高,不过看面容也就十多岁的样子,此刻手上的弓箭还没有放下,正兴致勃勃的扒着窗口,望着高度戒备的蓝清羽等人,脸上露出狂傲的笑容。
少年旁边,站着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胖小子,看起来能比他大个几岁,这时胖小子赶紧“表弟,你不是要射那个大胡子的男子吗?怎么射了这么个小子?射错了”
少年放下弓箭,不以为然:“你没看见那小子两眼放光吗?他的武功应该更高,没射错,我是故意的。”
“臭小子,你们是哪门哪派?竟敢偷袭我们少主?”蓝清羽身旁的护卫大上嗓道。
“少主?还扫帚呢?哈哈……”胖小子戏谑完,蛮横道:“我们就偷袭了,你能把我们怎么着?”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犯了错却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有娘养没娘教”蓝清羽的手下被激怒了:“有本事你们下来,让爷爷们教你们该如何做人。”
“表弟,你看?”胖小子虽为哥哥,却去请示弟弟的意思。
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表哥,走,咱们去会会他们,我让你看看我飞龙铁爪的厉害。”
两个少年从茶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四个精神饱满随从。
两个少年穿着精美华贵的衣裳,犹其是岁数小的少年,那一身银白色暗纹绸袍的料子,可是夜袖国进贡的华云锦缎,那可是寸缕寸金,珍贵难得。
一看他们的穿戴,和那趾高气扬的气质,就知其一定是权贵人家的公子。
蓝清羽最讨厌这种凭借家中权势胡作非为的公子哥,浓眉不由微皱:“是你射了我的马?”
少年一抱肩膀,歪头道:“不错,是我射的。”
蓝清羽耐着性子问:“我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少年四十五度角扭头望天,幽幽吐了两个字:“好玩”
少年的回答和态度令蓝清羽十分恼火,微微窒了一下,还没等开口,身旁的护卫忍不住了,大喝道:“小兔崽子,敢对我们少主如此无礼,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护卫举拳便要上前,却被蓝清羽一把按住,然后对少年说:“你的父母有没有教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对不起人了要道歉?你射跑了我的马,就算我不要求你赔偿,向我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
蓝清羽有要事在身,不想在这里多耽误功夫,才会对他如此宽容,可那少年却不领情,上下打量了蓝清羽一番,拽道:“我可从来都没向别人道过歉,你想让我道歉?行啊”少年眼眉一挑,气势凌人:“你若能打赢我,我不但给你道歉,还送你一匹好马,如果你打不赢我,请你灰溜溜的在小爷面前滚蛋”
这小子惹了自己,不但不给自己道歉,居然还如此狂妄自大,蓝清羽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找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蓝清羽涵养再好,此刻也无法忍受,登时冷下脸来,怒喝道:“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看来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少主,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个毛头小子让卑职去就行了”蓝清羽身旁的护卫赤手空拳上前迎敌。
别看少年年纪小,但他从小酷爱习武,他的父亲为他遍请名师,武功也是了不得的,所以养成了酷爱与人挑战的毛病。今天看少主威风凛凛的路过此地,他心生挑战之意,故意找茬,却想不到,对方如此轻视于他。
“表弟小心啊”青年在旁边提醒。
“放心吧,对付他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那么简单”
少年的狂妄是有功夫垫底的,也就十几个回合的样子,那名护卫便被少年打趴下了。
少年得意,他的表哥和随从又在旁边频频叫好,这令蓝清羽非常恼火。
“你的手下水平这么烂,想必你也不怎么样了,不如直接滚吧省得浪费小爷的时间”少年望着蓝清羽,出言恶毒,而这番话也彻底激怒了蓝清羽。
蓝清羽二话不说,真接上来教训他,两个人便斗在了一处。
少年总觉得自己不含糊,可是真正与蓝清羽交手,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几个回合下来,蓝清羽将他打倒在地,一拳砸向他的太阳穴,可是,在离太阳穴还有半寸远的时候,蓝清羽手下留情,停住了,其实此刻已经分出了胜负,可是今日说了大话,在表哥面前,在大街上丢了面子,少年不服气,不肯认输,挡开蓝清羽的手,从地上爬走来,继续进攻。
蓝清羽一次一次的点到为止,手下留情,可是少年就是不识好歹,胡搅蛮缠,不肯认输。
最后蓝清羽没办法,开始动手教训他,直打的他爬不起来,方才住手。
少年的表哥和随从见他被打,全都吓坏了,当时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将少年拉了起来,恨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敢打他?是不是活的不奈烦了?”
“君子犯法如庶民同罪,他是谁?难道能大得过天?”
“他是……”
“表哥,少跟他废话,我们走。”少年深深的望了蓝清羽一眼:“我记住你了,等着吧,终究有一天,我要赢了你”
事情过后,蓝清羽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查找着兵符的下落,可是第二天早上,护卫们从外面回来,神色失常,说看到官府正在通辑他。
一问原因,蓝清羽才知道,昨天打了的那个少年竟然是随母祭祖的,四王爷的长子池临邑,而且更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个少年回去后不知什么原因,半夜居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府上的人都认为孩子是被人打死的,悲痛万分,这才报了官,辑捕蓝清羽。
此消息对蓝清羽来说简直就是祸从天降,他心中奇怪,因为他虽然打了少年,可是,他根本没有打少年的要害之处,少年应该只受些皮外伤,不足至命,可是,少年确实是死了,蓝清羽也因此担上了杀人罪名,因为官府在四处通辑他,蓝清羽也无法继续查找兵符的事,只好悄悄逃了回来。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蓝宛婷替哥哥难过:“哥,你怎么那么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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