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城的日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近卫军给突破城墙,杀入城中,要不是城内的日军反应极快,用人命的方式死死堵住近卫军的攻击,估计处于云林县城中枢位置的县衙已经被近卫军给端了。
大批的近卫军从破开的城墙洞口蜂拥冲入城内,与日军在城内逐条街道进行争夺,其战况激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争夺云林城西北角的甲兵营房街道,双方甚至投入了几百人,你争我夺,几易其手,整个街面完全被厚厚一层尸体铺盖。
“哒哒哒!”一串炙烈的火舌从对面十字路口飙射了出来,全部打在一名端着毛瑟步枪刺刀准备进行冲锋的近卫军胸口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就撕成碎片,然后变成几掰血肉翻着向后滚去。
旁边一名近卫军见战友倒下,不由火冒三丈,拍了拍身上,发现随身携带的手榴弹已经全部用光,不由又气又急地朝后面躲在街角进行射击的同伴吼道:“谁***还有手榴弹,给老子扔过来一个,老子今天要把***草鸡掰炸上天去!”
听到这话,从街角“哗啦”一声便扔过来七、八枚手榴弹,搞得那近卫军手忙脚乱,都不知该接哪一个,最后顺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枚手榴弹从地上拾了起来,朝对面十字路口的日军格林炮阵地投掷过去。
“轰”地一声炸响,日军倡促之间用土袋做成的机枪阵地掩体一下子被炸得一片焦糊,几名格林炮手哀嚎着从掩体后面被炸飞了出来,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奄奄一息。
“干林娘,鸡掰***完蛋了!”那近卫军兴奋地朝身后的同伴大吼道,“弟兄们,跟我冲啊,将东洋鬼全部杀光!”
“万岁!近卫军万岁!”近卫军们见日军的格林炮阵地被炸毁之后,无不兴奋地发出欢呼声,纷纷从街角处端着毛瑟步枪刺刀冲了出来,潮水一般涌向日军的十字路口的阵地。
“啪啪啪!”一阵枪声响过,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近卫军中弹栽倒在地,但这不仅没有阻止近卫军们狂热冲锋,甚至还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巨大的人流像浪涛一般猛烈地扑向日军阵地,那激昂奋烈的喊杀声让整个空气都震得嗡嗡直响。
一个近卫军见前面的同伴倒下,眼里不由气得火焰燃烧,从身上摸出两枚手榴弹,拔掉硝绳拉环,就狠狠地朝日军阵地扔去,那两枚手榴弹一左一右相隔四米在日军掩体后面炸开,巨大的爆炸力形成叠加的殉爆,一下子就将七、八名日军枪兵炸得血肉模糊,铺尸遍地。
看到日军被炸倒一片,近卫军的士气更加的高涨,纷纷大喊着“近卫军万岁,首领万岁”的欢呼声,端着刺刀冲入了日军的阵地,很快便与被手榴弹炸得有些发懵的日军短兵相接,白刃见红。
“清国奴,西涅(去死吧)!”一个日军军官被手榴弹的弹片炸得满脸是血,他高举着指挥刀愤怒地朝冲入阵地的近卫军杀来,但他这一刀还没有劈下,冲上来的三名近卫军已经将刺刀穿透了他的胸口,等刺刀拔出来之后,那日军军官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歪歪地倒下,身上淌出的血液与其他尸体流出的血汇成一起,慢慢地形成一大片殷红色的血地。
胡冬宁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景象,也不由兴奋地挥舞拳头,对身边的军官们大声吼道:“看啦,这就是我们近卫军,这就是我们近卫军!只要***草鸡掰敢阻挡我们去路,一定要让他们全部灭亡!”
“支队,我们干脆把云林城打下来得了,这地方弟兄们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的人,要是就这么放弃,真是太让人窝火了!”旁边的一个军官忍不住报怨起来,道,“就***这点战斗力,我们***要是撤出来,那近卫军的名声都要在我们一支队手里败坏了!”
“对对,支队,李指挥那儿自有李副团的几千人回去增援,而且他们大部分都在溪北,还未渡河过来,相比起来他们离南投城更近,让他们增援李指挥就行!”一个军官也跟着插话道。
“还有那个萧团,他手里也有2000人,这么多的人去增援南投城,我们迟一步有什么?我们近卫军一个支队就能打得***草鸡掰一个联队满地爬,他们那么多人,还打不过第四旅团吗?”另一个军官也忿忿不平道,“支队,这个时候可不能放弃云林,我们还要克复嘉义,收复台南!”
胡冬宁眼里凶光,恶狠狠道:“谁***说要放弃云林啊?老子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好不容易才打进城来,要想让老子退出城去,***不死光一个联队的人,休想做到!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但凡是杀入城的弟兄,只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算我人近卫军一支队死绝了,就剩下我胡冬宁一个人,老子也要死在这个地方!”
听到支队长如此决心毅毅,一支队的其他军官无不精神振作,全都振臂嗷嗷吼叫,道:“支队,弟兄们就跟你干了,要死就死云林城里,谁也不会退缩半步!”
胡冬宁兴奋地吼道:“今天老子就要在县衙里过夜了,***草鸡掰如果不服的,就放马过来,我们近卫军的兄弟们可都候着,谁***让老子不安心过夜,老子让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心活!”
就在他给身边军官下达攻击县衙命令的时候,近卫军的迅猛攻势仿若雷霆霹雳一般,直插入云林城的中枢,杀入城的近卫军调集了所有的迫击炮朝日军防范最为森严的县衙街道猛攻,炮弹、子弹像疾风暴雨一般血洗着整个大街,一场充满恐怖与血腥的死亡舞宴以咆哮的方式反复在此上演,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补充上来,全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处比这争夺更为激烈,战斗更为残酷的地方。
日军在云林县衙辕门前布置了三门的格林炮,两门野战炮,至少两个精锐步兵中队的兵力,狭窄的街道成百的日军几乎都拥挤成一团,近卫军若想攻破辕门防线,至少要付出三个中队的代价,但这只是日军的预计,现实却是近卫军仅仅付出一个中队的代价,便冲破了辕门的防线,杀入云林中枢县衙之内。
其实这不是说近卫军的战斗力就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比起经历过威海卫大战的日军来说已经更为强大,而是近卫军大量运用了手榴弹与迫击炮的结果,而这两种近战武器的相结合爆发出的惊人杀伤力对于日军来说简直就是地狱末日。
19世纪末虽然火器得到长足发展与进步,但是它却仍然处于冷热兵器交汇的过渡阶段,无论是各国的认识以及军队的装备,都仍然受限于当时的生产水平限制以及思想拘束,而对于红标军来说,由于郁笑城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他自然十分清楚武器发展的大趋势在哪里,因此早早就花血本让红标军装备起可能是世界上最为超前的武器,甚至连作战战术都远远地将19世纪的军事主流思想抛在脑后,这也使得红标军虽然训练时间很短,但他们在战场上,在血与火的考验之中,很快便锻炼出一大批的骄兵悍将。
日军第二师团虽然也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但是却没想到碰到像近卫军这样战术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对手,他们还习惯于成排列队进行齐射,将人员大量地挤在一起,这也给近卫军造成了可趁之机,疯狂地利用手榴弹与迫击炮向他们攻击,也使得县衙门前的街道变成地狱火海,日军们沐浴在死亡的火焰之中灰飞烟灭。
“呀叽给给!呀叽给给!”日军军官们纷纷挥舞起指挥刀,催促士兵们端起刺刀向近卫军杀过来。
整个战斗景象变得有些荒诞,本来应该冲杀而来的是近卫军,但是日军的格林炮与野战炮被近卫军的迫击炮逐一端掉之后,日军的末日就彻底到来了,手榴弹与迫击炮弹几乎成为战场上的主角,近卫军将它们相互使用,交差配合,几乎将辕门前的日军打得血肉横飞,尸横遍地,也正由于死的人太多,日军都急红了眼,仗着人多势众,干脆就直接端着刺刀反冲上来,试图与近卫军厮杀成一团,好降手榴弹与迫击炮弹的杀伤力。
不过打白刃战却是近卫军十分热衷的作战方式,在所有红标军中,也只有近卫军将白刃战看成是作战英勇的英雄来追崇,也只有在白刃战中方能显出他们对战斗的狂热,对死亡的蔑视,对胜利的追求,对英雄的崇拜,这也李忠义一直给每一个近卫军灌输的大无畏英雄情节。
日军希望依靠武士道的板载冲锋能够吓阻近卫军如澜潮一般的猛烈攻势,但是当他们端着村田步枪刺刀冲向近卫军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碰上的是一群比所谓武士道更为狂热的疯子。
近卫军们看到日军举着刺刀打反冲锋,不由兴奋地像饿极的狼一般发出嗷嗷地叫唤,也端起刺刀向日军冲过去,不过令日军意想不到的是,德国教官汉斯·雅恩特别为近卫军创造了白刃战接触前三十步的战术,也就是队型呈锲形突击,刺刀兵处于尖刀位置,机枪兵布置在两翼,从两侧向前方敌人进行扫射,使得迎面而来的敌人还未靠近便已倒在枪弹之下,而手榴弹兵紧跟在后面,进入投掷范围便开始扔掷手榴弹,将前方敌人主力炸成一片焦糊,完全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冲击己方队伍。
汉斯·雅恩的设想便是己方在奔击过程中,一路向前推进,在彼此接触之前,最大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并重挫对方士气与斗志,而等到双方开始白刃战的时候,敌人已经死伤大半,根本无力再同等进行贴身拼搏,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正是依靠着这样的战术,日军的反冲锋反而使自己陷入死亡的沼泽之中难以自拔,呈散兵线冲来的日军士兵还未靠近近卫军,便纷纷倒在轻机枪手的疯狂射击之下,地上的尸体堆积得一层又一层,完全形成一边倒的趋势,而已经发狂的日军试图依靠人海战术继续冲击近卫军的锲型队形,但是因为他们过于集中地堆积在一起,再次给手榴弹兵发挥威力的机会,一枚接一枚的手榴弹从这锲型队形后面投掷了出来,在日军人群之中炸开,直炸得日军鬼哭狼嚎,狼奔豕突。
近卫军的手榴弹兵甚至敢在二十步之内便朝日军投掷手榴弹,由于距离过近,纷飞激射的弹片有些也会划伤前面的刺刀兵,但那都是小伤轻伤,而给日军造成的杀伤却是极为的惨重,许多人被炸得肢离破碎,身首异处。
当近卫军冲破辕门防线,杀入县衙的时候,躲在县衙里的一名日军的副大队长见逃无生路,举起手枪朝一名端着毛瑟步枪刺刀冲上来的近卫军开了一枪,将其击翻在地,然后便饮弹自尽,不过他的尸体刚刚倒在地上,便被一群近卫军冲上前来,用刺刀反复地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尸骸。
“万岁,近卫军万岁,首领万岁!”当县衙内的最后一名日军被活活钉死在墙壁上的时候,几乎所有冲入县衙内的近卫军都狂热地挥舞起刺刀在欢呼,这一路过来,他们虽然倒下了很多的战友与同伴,但最终他们还是取得了胜利,从几倍于己的日军手里将沦陷的云林城给夺了回来。
近卫军的忠诚,近卫军的骄悍,也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书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