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杯是你的!”父亲拿出一瓶精装高档次酒给灵鹫倒满了一杯
“谢谢伯父,我不会喝酒”
“怎么可能?当兵的不会喝酒?”
“我真的不会喝酒”看着父亲递过来的酒杯,灵鹫只能无奈的笑着。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你这烟也不抽,酒也不喝,这当兵的也太苦了点吧?”
“不抽烟不喝酒对身体好,多吃点菜!”母亲端着一盘刚烧好的菜走了过来道:难道像你一样每天烟酒不离嘴好?”
“俗话说的好,饭前喝点酒,烦恼忧愁靠边走,饭后来只烟,赛过活神仙啊!”说着父亲端起酒杯自顾的喝了一口。
“你看你,在孩子面前也没个正行!”
“别管你伯父,他今天吃错药了!”说着母亲给灵鹫夹了一块红烧肉。
“来尝尝这道红烧肉,小枫从小就喜欢我烧的这道菜,你尝尝!”
忽然间灵鹫呆了,看着碗里的那块肥美的红烧肉,他甚至忘记了说句‘谢谢’。
泪水一下子就溢满了他的眼眶,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瞬间如同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他的胸口,看着肉块灵鹫泪水不停的闪烁。
我从小就喜欢母亲烧的这道菜,在我临终前我还用这道菜跟灵鹫开着天大的玩笑。
在无数次没有进食的任务中,我们俩就是靠着这道红烧肉来画饼充饥,而如今......
看着灵鹫忽然的呆愣,一家人面面相觑。
面对着味美的肉块,灵鹫的内心在滴着鲜红的血。如同一把锋利的三棱刺刀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无尽的悲伤和疼痛袭击着灵鹫那不曾愈合过的伤口。
“怎么了?”父母面面相觑后,母亲轻声的问道。
恍惚中灵鹫快速的反应过来,他努力的去控制着不让眼泪滑落,缓缓的他拿起筷子,慢慢的夹起了那块散发着浓香的红烧肉。
那用筷子夹着红烧肉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的内心在不停的滴血,他很想尝一下这块肉的味道,可是却无论如何那块肉只能停在空中,却送不到嘴边,终于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慢慢的滑落在饭桌上。
“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看着流着泪的杨晓,父亲笑着在一旁说道:“你还是陪我喝点酒吧!”说着父亲又把那杯酒递到了灵鹫的面前。
灵鹫转过头看着一脸笑容的父亲,最终他也没能把那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放进嘴里,他缓缓的放下那颤抖的筷子,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我能把这里当我家吗?”
一个开怀的笑容出现在父亲的脸上,他将倒满酒的被子递给灵鹫:
“把这杯酒喝了,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家”
灵鹫看着清澈见底的白酒,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酒杯里,猛然间他仰起头,一口喝掉了整杯白酒。
看着整杯的白酒被灵鹫一口喝下去,母亲还是出现了微微的担心,可父亲显然很兴奋,看着灵鹫他笑着说了一声‘好’然后自己也仰头喝了一大口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家。”
和灵鹫内心的酸疼比起来,整杯喝下去的白酒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灼痛,他将酒杯慢慢的放在桌子上,转过头微笑着看着父亲:
“我能叫你一声爸吗?”
看着脸上同时挂着泪水和微笑的灵鹫,正在倒酒的父亲显然一愣,但他很快恢复笑容道:
“能拥有两个儿子,那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父亲一边说着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了。
“来,喝酒。”父亲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看着父亲那一脸开怀的笑容,灵鹫又着端起那杯满满的白酒。
“爸”
看着这个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儿子,听着这声远离自己七年的称呼,父亲眼似乎有晶莹的泪水在闪动着。
“唉….”
父亲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些许皱纹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听着这声时隔了七年的呼唤,父亲仰头喝下了那一整杯白酒,笑着大叫一声
“好”
然后自己开怀的笑了起来。
“妈”杨晓转头看着在暗暗擦泪的母亲。
“哎”
母亲的控制力显然没有父亲好,看着这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两行热泪顺着母亲那挂满笑容的脸庞滑落。
“哎,乖,多吃点,多吃点。”母亲不停的给灵鹫夹着红烧肉和各种菜肴。
“好,我有两个儿子了,等那臭小子回来咱一家人就团聚了,好,来喝酒。”说着老爸又喝了一大口刚倒上的酒。
此时神情激动的父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声他们期盼了七年的呼唤,是灵鹫替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叫的,他们日夜期盼了七年的儿子,却在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再也回不了这个家了。
父亲很高兴,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而母亲则不停地给杨晓夹着菜,劝他多吃点,看着父亲那高兴的样子,看着慈爱的母亲,杨晓始终没有吃下一口菜,看着那满桌丰盛的晚餐,他颤抖着夹起了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的味道真的很甜美,淡淡的甜味中透露出浓浓的香味,肉质鲜嫩、火候正好,可是此时的灵鹫却感觉这块肉很苦、很苦,像是带着钢针一样的红烧肉,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喉咙,灼伤着他那颗几近破碎的心,他努力着往下咽,可味道鲜美的红烧肉却一直难以下咽。
看着灵鹫拿着筷子不停颤抖的手,看着他那如同断了线眼泪不停的滴落在饭桌上,一家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父亲最明白当兵的苦难,因为父亲曾经也当过兵,看着流泪的杨晓,一时间,父亲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受伤的孩子。
父亲和母亲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母亲先开口道:
“孩子,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啊?不管什么事都过去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想家了就回家里住几天!”
母亲把那盘红烧肉端到了灵鹫的面前。
灵鹫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让慈爱的母亲脸上写满了心疼。
“妈…..”
灵鹫欲言又止,他怎么也无法将我牺牲的噩耗告诉这个满是期待的家。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难处跟爸讲,无论什么事情爸替你做主。”
父亲拍着自己的胸口打着保票。
虽然我牺牲的噩耗会让这个刚充满和睦兴奋的家瞬间破灭,可无论怎么掩饰,怎么去逃避,该来的它总会到来。
一脸心疼的母亲和豪放的父亲,灵鹫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噩耗。“我哥不回来了。”
看着低着头的灵鹫,父亲和母亲一下子愣住了,良久母亲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些许皱纹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怒火,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父亲道:
“你…你…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吗?儿子不回来了!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父亲也呆愣在那里,面对充满怒火咆哮的母亲,他低下了他抬了一辈子的头。
“妈,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灵鹫快速的站了起来,想拉住爆发的母亲。
“就是他,就是这个狠心男人,他从小就打儿子,骂儿子废物,拿木棍将儿子赶出了家门,七年了儿子没有任何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现在儿子不回来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流着泪的母亲大声的对父亲咆哮着,父亲低着头,面对母亲的咆哮他没有反驳,他仰头喝下了整杯的白酒。
“妈,不是这样的,我哥他….”
母亲忽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她立神情绷紧道:
“小枫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我哥他…?”
“他怎么了?父亲一下子也站了起来?”
“我哥...牺牲了!”灵鹫终于将噩耗覆盖了我整个家。
父亲好像没有听清楚灵鹫的话,他一把抓着灵鹫的胳膊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灵鹫不敢看父亲那张带着皱纹的脸即将失控的脸,他无法面对知道噩耗的母亲。
“我哥…牺牲了”
父亲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呆呆着看着灵鹫,巨大的打击让他忘记了悲痛,忘记了流泪,瞬间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看着灵鹫父亲不停的摇着头,终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满桌子的菜肴。
“妈,妈…”
巨大的悲痛让母亲瞬间昏迷过去。
‘啪啦’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丫头站在灵鹫的身后,面前一个摔得粉碎的果盘,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四散滚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丫头一步一步的走向灵鹫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吗?你告诉我这是你骗我的...告诉我啊”
丫头拉着灵鹫的胳膊: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你这是在骗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好吗?”
丫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瞬间袭来的巨大悲伤让她顿时精神恍惚起来,她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灵鹫将昏迷母亲放在椅子上
“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被灵鹫的这句‘对不起’所破灭了,丫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灵鹫不想哭,他不想给这个蒙受噩耗的家里增添任何的悲痛,可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哈哈…哈哈…”
目光呆愣的父亲忽然笑了起来,他猛然间站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是我杀了我儿子,是我杀了我儿子,哈哈是我杀了我儿子,我亲手杀了我儿子,是我杀了他”
“爸!”看着精神失控的父亲,灵鹫快速的拉着父亲。
“没错,是我杀了他,是我拿棍把他赶出家门的,是我从小就打他,是我把他逼到了部队,是我,是我杀了他,是我....”
“爸,我哥牺牲在战场上!”
忽然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泪水一下子挂满了父亲稍显苍老的脸庞。
“他是我儿子,他真的是我儿子,是我把他赶出了家门,是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儿子,是我害死了我的亲生儿子,我的儿子啊,是爸害了你!是爸害了你啊~”
巨大的悲痛使得父亲老泪纵横,他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用力的拉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这个瞬间面临破碎的家,灵鹫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父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那,愣愣的站在那,默默的承受着和家人一样的悲痛,看着昏迷的母亲和丫头,看着不停敲打自己痛哭的父亲,灵鹫紧紧的咬着牙齿,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可是…..
忽然父亲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杨晓
“我儿子在哪?他在哪里?”
看着悲痛欲绝的父亲,灵鹫颤抖了叫了一声
“爸”
父亲没有在理会灵鹫,他忽然松开了灵鹫,慢慢的他精神恍惚的向门外走去:
“他是我亲生儿子,是我把他赶出去的,我要去接他回家,刚搬了新家,小枫会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我要去接他回家,接他回家,接他回家,接他…..”
“爸”
看着父亲悲痛的背影,灵鹫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