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冬至冬至【2】
冬至这天,日本全国放假,而发明这一节气的中国却没有假。除冬至外,春分、秋分、夏至、端午、七夕、中秋,小日本都帮我们惦记着,而我们只是端午和中秋才有一天假。在继承老祖宗传统上,单从明治维新算起,我们已经比小日本晚100多年了
好,闲言少叙。再说村上一个人身着便服,策马加鞭,驰骋在通往马陵道的山路上。他今天是去完成一桩心愿的,因为这桩心愿已经折磨他好长时间,让他食不安、寝不眠,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走马陵道必经之地是蟹子岭。倘以蟹子岭为分水岭的话,岭东是日军的地盘,岭北是八路军的地盘,岭南则是国民党第51军的辖区。马陵道位于蟹子岭以西大约十多公里的地方,是一处三不管的地盘,**、八路军和日军三方常常在此打拉锯战。除此之外,当地一些地痞流氓、财主恶霸以及土匪混混们也经常在此打家劫舍,强取豪夺,让当地老百姓苦不堪言。
村上当然知道此地并非太平盛世,所以他尽量走羊肠小道,企图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今天不想跟人打仗,他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处理好这个心愿,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海堡镇。
经过一路跋涉,好不容易来到马陵道。道旁的马尾松上还挂着些许未曾融化的冰雪,村上触景生情。与甄有赐的那次马陵之约没想到已经成为绝唱,如今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到甄有赐的身影了,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坟茔前立着一块青色花岗岩雕刻的石碑,上书:中国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八路军山东军区第五分区司令员甄有赐之墓。
原来村上是来拜祭甄有赐的!
就看他跳下马来,怀里抱着一束野花和一大撂草纸,然后健步走到甄有赐的坟前。他将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双眼紧紧地盯着墓碑上的那行字,看了好半天,然后弯下腰,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草纸焚烧起来。草纸遇风狂烧,灰烬到处翻飞,红红的火光烤着他严峻的面庞。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冲着坟茔深深地躬了三次躬,口里默念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村上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嘴里默念的是什么,但是从他的言情举止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小鬼子,他对甄有赐的情感虽说比较复杂,但也是发自内心的。他无需造作,也不需要做给人看,他甚至担心这次行动万一暴露了,前田旅团长会惩罚他,毕竟甄有赐生前是八路军的司令员,是皇军的头号敌人。但他为了却这桩心事,还是来了,在这个数九严冬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他来到甄有赐的墓前,缅怀和他交往的往事,他为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羿者而难过,他为失去这样一位故友而悲痛。
世上有一句话,叫越担心的事就越会发生。村上偷偷摸摸跑出来,他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祭奠甄有赐,但他在墓前所做的一切还是被一个人发现了。就在村上刚要转身飞身上马之际,突然从身后的马尾松树林里窜出一个人,对他厉声喊道:“站住!”
村上吓了一跳,回首一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