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回 南柯一梦2

目录:僵尸有泪| 作者:逍遥剑客行| 类别:玄幻魔法

    ( )    (上一回中写的凤凰、龙似乎太不值钱了,改成丹顶鹤、大雁。另一边全都改成老鹰。还有那颗树,改成菩提树。上一回写的太匆忙了。没有思考全面,以后不会发生了。)

    “怎么,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连个面都不敢见吗?木慧!老伙计!”那个嘶哑、温和的声音从复生的脑袋中响起,但复生知道那个声音就是眼前的神秘黑衣人的。

    这时从菩提树中走出来一个着青衣、鹤发童颜的女子,她站在一只大雁的背上,笑道:“魔冰,别来无恙啊!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你就这样拜访老朋友的?连脸都不敢露出来吗?”说完便乘坐大雁飞到魔冰的对面。嘴里依然面带笑容,似乎一点也不为死伤的大雁、丹顶鹤难过。

    魔冰揭开带着面纱,是一个黑发、俊朗,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他也擎着笑,“你该满意了!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该有两三万年了!你也如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木慧捋了捋白发,“不,我变老了,你却变年轻了。回想当年我们刚刚降临世界的时候,那是我们都很小,你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年的光阴,我从一颗小苗慢慢的长大,你也从一股小泉变成一条大河。你可以到处的游走,到处游玩,我就这能在这个地方长大,我好羡慕你啊!幸好,你每次远游回来都给我讲故事,给我讲你看到的东西!我才不至于那么的孤独。我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去,不要像今天这样!”

    魔冰叹了口气,“是啊!那几万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候,游历世界,什么大山我都见了,什么大河我也游了,什么生物我都见了。世界该有的东西我都见了,我看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也见到了一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同类之间为了权力、为食物、为了领地而厮杀,异类之间因为饥饿而厮杀,我但我宁愿没有去过那些地方,要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好了,也就没有今天了。”

    木慧也叹息一下,干笑一声,“可世事难料,今天还是来了对!难怪你每次回来都比上一次更难受,我感觉得到。可你为什么还要走呢?留下来不好吗?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呢?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对!”

    两人同时沉默,那些快乐的记忆浮现在他们的眼中。一颗小树、一汪清水,就是他们的开始,小树渐渐变成参天大树,一汪清水变成一个湖泊。他们互相守护着对方,不离不弃,小树没有办法移动,那汪清水便成了她的眼睛,让他看到周围的土地,看到周围的世界。那汪清水变成了湖泊,大树想要知道更多的世界,更多的故事。那汪曾经的清水便满足她,开始周游世界,开始旅行。那汪水看着树笑而笑,看着树难过而难过。他故意没有将那些让他难过的事情给她听,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他看多了世间的杀戮,他阻止了一次却来跟多次,他累了倦了变了。那些受伤的生物总会来他那里来洗受伤的手脚、洗去一身的血腥。他也不阻止,他累了。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点点的血腥却沾满了他的全身,他想要洗掉,却发现没有办法,他是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洗干净他的身体呢?他没有管这些事情,继续周游世界,继续给她讲那些快乐的故事。某某动物生了个不像他们的子女,他们讨论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他们笑看一只只麻雀跑到她的身上扎窝。

    他身上的血腥味渐浓,清水变成了黑水,当最后一滴清水变黑的时候,他彻底变了,他忘记了当初美好的愿望,忘记了他和她之间多少万年得友情,忘记了他的使命,也忘记了曾经那些欢歌笑语,那些让他快乐的故事。他的心中充满了杀戮。当她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们的友情还在,但他们已经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因为他们已经处在对立面上,他们已经成了敌人。

    那些过去的记忆慢慢消散。

    那只巨型的老鹰鸣叫一声,魔冰回过神来,盯着木慧,语气很舒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从前需要我保护的你了。我们都变了。我看遍了世界,发现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不论怎么样改变,那些生物杀戮的本性是不会变的,该改变的是我们,该适应的也是我们,想想我们一起努力建立一个我们的王国,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没有人敢和我们作对,我们想要他们生就生,想要他们死就死,这一切都那么惬意,是不是。”

    魔冰张开双手,仰望天空,哈哈笑着,他看到了他主宰的世界,或美或丑,都是他说了算,谁也不能违逆他。

    天空中的乌云又厚了几分,雷声更响了,木慧知道魔冰已经无可救药了,但她还是放不下十多万年的友情,苦口婆心道:“做主宰能够给你快乐吗?不能。你回回头,看看那些死去的老鹰、大雁,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世界。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使命吗?我们要等待生命之泪的拥有者,然后让他将种子播种到世界上,让整个世界的生物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权利、不是、不是杀戮,而是爱。能够和爱的人一起变老,能够和爱的人一起生活。到时杀戮变少,欢乐变多,难道你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吗?那颗种子就是我们一直守护的东西,我是木之守卫,你是水之守卫,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老鹰、大雁、丹顶鹤依旧互相厮打着,一只只落到地上,融入火焰中,化成灰烬。

    魔冰看着周围,他冷笑一声,木慧说的事情非但没忘,反而记得深入脑海,对着木慧,“我没忘,也没有办法忘,你该记得那可种子生长的条件,生命之泪让他发芽,以我们的死亡换取它的生长。不要说生命之泪多少万年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我们却要死去,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情,让我们死。这公平吗?这值得吗?凭什么我们要死,凭什么它就能改变这个世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按着脑袋,心底深处的几个字不停的闪现在他脑里,“你是水之守卫。”他怒吼,“我不是水之守卫,不是,你走开!”他的头发蓬松了,乱七八糟的搭在肩上。

    木慧从大雁身上一跳,飞到魔冰身边,按住魔冰的肩头,“放下!你是水之守卫的事实改不了的。我们注定要为种子牺牲。这是我们的宿命,怎么也改变不了。”

    “你交出种子来,我不要成为他的奴隶,我不要为它而生,为它而死,我要为自己活下去。我要毁了它。快点交出来!”魔冰回过神,依旧按着脑袋,吼着。他抓住木慧的双手,叫道:“交出来。我要为自己而活。我要活下去。我不要死。”

    木慧让他抓着,轻轻道:“放下!你想想我们都活了多少万年了?看看那些蚂蚁,看看那些鸟,看看那些老虎豹子。看看它们都死了多少代,又生了多少代。它们的命比我们短的多,它们不一样没有抱怨什么,对!放弃!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们可以回到从前,过那种简单的生活。”

    魔冰甩开木慧的手,头发自然而然的复原,脸上也恢复了平静,闭上眼睛,“看来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只能这么办了。让世界上就剩我们两个!其他的我都不想见到,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对不对。”

    魔冰惨笑一声。木慧后退两步,刚刚平静的脸上写满惊愕,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些曾经陪伴他们的鱼、鸟难道他已经全部忘记了,那些给他美好回忆的东西就这么没价值,想毁掉就毁掉,她要阻止魔冰,不论用任何方法。

    “真的只有这样了吗?”木慧痛苦着,摇着魔冰的肩膀,“你忘了第一条鱼出现在你身体中的时候你兴奋的样子?你忘了你为了逗我乐,吓得那些鱼上蹿下跳的。你忘记了你的责任。我们的就到此结束了。从此以后彻底成为敌人。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魔冰又惨笑一声,他真的要割断两人之间的情,从此永久成为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他做出决定这么做,便道:“木慧,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守护你的大哥,不再是水之守卫,我们将是敌人,除非你交出种子,并毁掉它。我们就还可以做朋友,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倒也想见识一下,当年弱不禁风的小妹,现在成长到什么样子了。”

    木慧上前一步,微笑的看着魔冰,她捧着魔冰的脸,轻轻在魔冰的脸上亲了一口,“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妹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知道在你心底,永远都有我这个妹妹的,我依旧是你的小树妹妹,你依旧是我的冰哥哥。好吗?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这一切发生的,对吗?我知道你是被世间的污秽沾满了全身,不由自主的做了这些事情。我不能看着那个可爱的哥哥变成坏人。哥哥,我知道你就在心底深处,你出来陪妹妹说说话好吗?妹妹想你。”

    两行热泪从木慧眼中流出,她期待着退后半步。魔冰又一次按住脑袋,头发竖起来,神色痛苦极了,那些曾经的记忆复苏了,那些东西没给他带来安定。身体中的汪汪清水又出现了。那个曾经的魔冰、木慧的冰哥哥也复苏了。应该说一个魔冰分成了两个。

    “你给我离开!我才是魔冰!”

    “我是魔冰!你给我滚开!”

    “冰哥哥!”木慧在旁边喊着。

    “妹子,冰哥哥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要记得不要让我再错下去......”

    “我没错,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不公平的使命。”

    “不,你错了,我们是守卫者,不是破坏者!”

    “我只是适应这个世界而已,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错了,大错特错,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你为什么要打破它?”

    “不,我是跟着这个规则走的,我没有打破它!是你错了,你给我滚开,滚开!”

    ........

    魔冰的左手握着右手。右手打着右脸。左手打着左脸。

    ........

    争夺战结束,魔冰哈哈大笑起来,“我才是魔冰!魔鬼的魔!”。木慧的脸色微变,但她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尾,她的冰哥哥消失了。魔冰看着木慧,“我还得感谢小妹子,让我有机会除掉了他,哈哈!”

    木慧心里默念:“冰哥哥,再见!我会阻止他的。我记得你的话!”她笑着说道:“魔冰,在我们成为敌人之前,你能再抱抱我吗?”她的眼中充满希冀。纯净无暇的脸庞,真诚的微笑。谁都会产生好感。魔冰也不例外。

    魔冰疑惑的望着木慧,笑道:“好!这就当是你的冰哥哥最后抱你一次。我最后一次劝你交出种子,否则,从今以后我们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所有的感情都会化为乌有,所有的生命都会因为你也死掉!”

    “何必想那么多呢?我要享受我哥哥最后一次温暖的怀抱呢。”木慧依旧微笑着,露出小女子样子,伸开手,迎接魔冰。魔冰也伸开手,和木慧紧紧相拥。那些曾经的回忆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播放着。

    木慧心里想着:“冰哥哥,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虽然我们没法完成我们的使命,但我不能看着冰哥哥变成可怕的怪物,我们是守护者,不是破坏者。冰哥哥,我不会让你一错再错下去了!”

    菩提巨树再一次发出耀眼的绿光,木慧身体也被绿光覆盖,她紧紧的拥着魔冰,道:“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爱的冰哥哥,冰哥哥,我不能让你再错下去了。原谅我!”魔冰想要挣脱木慧的怀抱,却无力。他怒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这样你会死掉!难道就为了那些脆弱的生命,值得吗?难道冰哥哥还不及他们!”

    木慧平静道:“不,正因为冰哥哥比他们都重要,所以要这么做。我不能让我的冰哥哥一错再错!我不能让这个世界因为冰哥哥而成为废墟,成为一毛不生的荒原,成为没有欢乐的死亡地带!冰哥哥,我们能一起死,不是很好么!”

    菩提巨树和木慧同时产生一股吸力。魔冰身上的黑水一点点流向木慧,而那些红着眼的老鹰身体里也冒出黑水流向菩提树,老鹰红眼消失,鸣叫着,似乎充满兴奋,天空上的战斗也结束了,所有的鸟盘旋在空中,盯着眼下充满火焰的土地,还有那些牺牲的同伴尚未焚化的尸体。发出悲惨的叫声。那些尸体中有很多是他们得父母,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孩子。他们高叫着,像哀悼,像思念,想悔恨。

    魔冰身体渐渐模糊,木慧的身体渐渐变黑,魔冰学着冰哥哥的声音,温柔说:“慧妹妹,我是你冰哥哥啊!难道你就忍心和我一起死掉吗?难道我们的情就这样结束了。你忘记了你的承诺,长大后,为我遮住太阳,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湖泊。”

    木慧神色坚定,虽然痛苦,但她忍了,她要办成这件事情!她没有回话,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精疲力竭,还剩下一小滴黑水没有吸收掉,但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吸收下去了,她想,但愿冰哥哥能变得清澈,不要再错下去了。她快支持不了了,她神色一松,回到菩提树中,想象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

    复生看着这棵巨树的叶子渐渐化成星光点点,接着是树干,也便成了星光消失在空气中,天空的雷光消失,乌云变成大雨落下来,浇灭地上的大火。而那滴黑水也不知去向,只是复生听到一个声音:“几万年后,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看谁还能阻止我!哈哈!”

    乌云消失,阳光洒下来,一道彩虹在远处撑起。复生落到地上,看着一地的木碳,他看着那颗参天菩提树那里,有一颗菩提小苗,叶子枯黄,一阵风吹来,五片叶子就掉了一片。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它就要死了,复生心中想着。天空中的鸟三三两两的飞走,似乎不愿意再留在这个伤心地。

    阳光下,那些死掉树旁边,一颗颗新苗冒出来,迎着阳光快速的生长着。这里以后会再有一片大森林。而那颗菩提小苗的叶子丝毫没有变绿的意思,枯黄接着枯黄。随风飘荡着。

    天空上一阵白光闪过,复生听到一些话:“生命之泪的拥有者,你该完成你的使命了!”

    复生吼道:“我不要完成使命,我不要那些树木死掉,我不要那些鸟儿死掉!不要!”

    复生心里又听到:“你有机会让它们不死的!”这句话后,复生被无情的拉到现实中去,他一睁眼。况国华、丁鱼、还有三个小孩都围在他身边,或惊奇、或焦急的看着他。

    况国华问:“你怎么了?”复生的眼泪一下子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