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何水姑生孩子的风波在周家母子间刚勉强平息,这事在小周庄上又喧闹开了,人们一见陆阿姑走过,就有意无意的说:
“我家地里栽的‘结结四’快成熟了……”
“我家地里栽的‘五月胡’也快成热了……”
又有人接着说:“我家地里栽种的‘六月白’也可以吃得了……”
陆阿姑知道,人们讽刺嘲笑的这些话,都是冲着她来的,她憋着一肚子气回家,对着何水姑又大声嚷开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你们定了日子,离结婚还有几个月也等不得了,心急如火的就粘在了一起;生出了一个‘六月白’,有辱周家的先人和祖宗……”陆阿姑一边跳一边骂:
“不要脸的东西,你屙了屎,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臭女人,你到安安稳稳的在家里挺尸,让我出去被人羞辱,肮脏的吐沫象钉子全都钉在我的身上……”
何水姑坐在床沿上给女儿喂奶, 听到婆婆愤怒的叫骂声, 婆婆这又是为什么呢?听到婆婆的高声叫骂, 何水姑吓得惊慌失措,搂紧了吃奶的女儿浑身发抖。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陆阿姑有意敲着桌子:
“贱人,你做了丑事,生了个私囡让我遭罪!人家围着我指鸡骂狗、幸灾乐祸、敲敲督督,把豆的品种,当着我的面一股脑儿的都数了出来,把我的老脸丢尽了……”
何水姑明白了, 婆婆是在外被人嘲笑以后才发这么大气的。对这件事何水姑很自责, 也很内疚,想到自己犯了错让婆婆在外被人羞辱心里很难受, 她对不起婆婆。
陆阿姑在门外拍着胸脯说:“臭女人,你知不知,人家吐出的话比烧红的烙铁烙在我心上还难受!你们做了丢人的事,受耻辱、被嘲笑的是我,不要脸的**……”
骂着骂着,陆阿姑四脚朝天的一下躺在堂屋的藤椅里,朝着何水姑的房门前前后后骂了总有一个时辰。
陆阿姑心里很清楚,村上的人也都很请楚,大家都心知肚明,别人嘲笑的到不是周长生和何水姑,谁家也免不了或多或少会发生此类事。
女谈婚论嫁的事一旦成功,他们在一起谈情说爱很正常,父母又不能每分每秒在他们身边看着,或是坐在旁边不痴不呆的当电灯炮……
青年男女谈情说爱到一定的火候,难免会做出越轨出格的事,人不是神,而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所以在恋爱中的青年男女,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末婚先孕的事。
本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陆阿姑偏要把这些未婚先孕不满十月怀胎而过早出生的婴儿,都比作大豆品种的名称来嘲笑别人。这怪谁, 也不能去怪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她陆阿姑自己。
陆阿姑的嘴巴是个闲不住的人,嗜好对别人评头论足,说三道四,满以为她能保持一辈子清澈。就算是保了自己, 也难保子孙。她一天咋啦着嘴巴,红口白牙的常嘲笑别人,拖泥带水连祖宗也翻出来羞辱。说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错。说长道短、幸灾乐祸;嘲笑这个是结结四、讽刺那个是五月胡,羞辱谁又是六月白……搜肠刮肚把所有豆的品种全都数出来嘲笑别人。
这些事,全都是陆阿姑没事寻事,寻仇觅恨。说出来这都是她自找的, 怨不得别人。那些被她叽讽嘲笑大豆品种的小孩,一瞧见陆阿姑,就躲在一角变着噪音和腔调骂她“多管闲事的害人婆,凶神恶煞的老妖婆,张牙舞爪的雌老虎……”
为这事, 陆阿姑伤透了脑筋,她对这些小孩没辙,她随着叫骂声赶上去, 孩子们如叽叽喳喳的一群鸟儿一哄而散,蹿得比兔子还快。她腿脚僵硬哪能赶上一帮灵活的孩子,他们四散逃去。陆阿姑象,‘老母猪追兔子, 上气不接下气’。她又能追上哪个。她追又追不过他们,骂又骂不赢他们,她老眼昏花,能知道谁是谁家的孩子? 向谁告去? 知道了又怎么样?是她自己先惹在他们之前,这是陆阿姑最无奈,也是最为头疼的事。也只怪她当初惹下了事,扳了石头砸到了她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