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姑在门外呼天喊地,哭爹喊娘的又哭骂了半天。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突然间周雪晴打开房门从里面蹿出来,又跳、又唱、又哈哈大笑。跳到堂屋里,站到桌子上大声的唱起来,边唱边跳,又哭又笑……
女儿的这一突然举动,把正在骂骂咧咧的陆阿姑,惊的刹那间喉管堵住,眼白翻天, 浑身上下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迷惑不解的看着女儿雪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的乱跳乱蹦，又乱唱。瞧着女儿这样,陆阿姑眼白盯瞪半天才回过神来,雪晴这是怎么了? 陆阿姑立忙跑到桌子边仰着脸说:
“雪晴,我的女儿,你怎的啦?你别吓唬娘, 快，快下来……”
陆阿姑说的话,女儿周雪晴却?毫没有反应,依然在桌子上又唱又跳,一会“咭咭咭”的大笑着,笑得前仰后合,一会又“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陆阿姑呆望着女儿跳跳唱唱, 唱唱蹦蹦,笑笑哭哭, 哭哭又笑笑……陆阿姑的神志被迷糊了,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肚子里象吞下了一只活小狗。她看着女儿在桌子上越跳越烈,嘴里还在不断的唱着,“真开心呀,想想真开心呀！……”女儿在桌子上跳得“砰砰砰”的响。嘴里又打着腔调喊着:“真高兴呀,想想真高兴呀――真呀么真高兴呀！……”
陆阿姑似乎清醒了。埋怨她刚才威吓女儿的话过激了,雪晴是受了强烈的刺激,神经分裂错乱了,或许是中邪了。陆阿姑的心怦怦乱跳,立忙转口温和的说:
“雪晴,我的乖女儿,你醒醒,你醒醒――娘不逼你了, 娘保证――不再托人给你介绍男人了, 娘再也不逼着你去嫁人了……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娘该死, 娘该死!”
陆阿姑打着自己的额头,一遍又一遍说着这些话, 见女儿对她说的话全然不知。毫无疑问,女儿已神经错乱, 神志不清了。女儿还是在桌子上一边跳、一边唱,唱完跳完,又规规正正的站在桌子上,笑容满面的说:
“观众同志们――请大家静一静, 清大家静一静！不要讲话,下面一个节目是:‘篱笆女人和狗’演唱者,‘毛阿敏’,大家拍手欢迎……”雪晴拍着手又跳又蹦的哈哈大笑。
陆阿姑瞧着女儿雪晴不知所以, 脸色也急胀了, 自言自语说:“疯了!真疯了!!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女儿雪晴经不起刺激,自已就不逼她嫁人了！”她的头脑嗡隆隆的响着,人也酥软了。她后悔莫及,这如何是好?逼婚逼出大问题来了。“报应啊!报应！……”陆阿姑一下瘫坐在地上。
她精心培育的摇钱树本想着一树百获,现在光秃秃的剩根树杆了,还摇下什么钱呀?没指望了！不但没指望,今后还要养她一辈子,得不尝失,这个本亏大了!
陆阿姑狠劲敲着自己的额头,拍打着自己的脸,都怪自己急功近利,急于要把女儿嫁个好丈夫、好人家,想从中捞一把, 在村上招摇过市露一手,得个名利双丰收。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是她陆阿姑把女儿逼疯了,这事得瞒着,千万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反正天知、地知, 女儿雪晴已经疯了,就只有她陆阿姑一人知了,只要她自己不说, 这事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周雪晴疯后,整天呆在她的房间里,头脑不管用了,不知道出来吃饭,不知道冷暖,每顿饭都要她母亲陆阿姑送进房间去,给多少吃多少。
天气冷了也不知道添衣服,天气热了也不晓得*服, 上身一直穿着一件淡绿色?叶条的花夹衣, 下面穿一条咖啡色的裤子。门不出、户不出,话也不说,一天只是在她的房间里,不是又唱又跳、又哭又笑;或是睡在床上蒙头大睡,问她话也不答理。
一天傍晚, 陆阿姑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回家去,见院门紧关着, 陆阿姑敲着门喊雪晴开门,雪晴不去开,由着母亲在门外急促的打着门。把院门敲得“砰砰砰……” 周雪晴丝毫没有动响。
陆阿姑大喊大嚷着在庭院外折腾了一个时辰,周雪晴还是没去开门。陆阿姑大呼大叫的尖嗓音和强烈的敲门声,在夜深人静之际,几乎传遍了整个村庄,把远远近近的四邻右舍都惊动了, 陆阿姑家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情?都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竞。
平时陆阿姑神气凌人,为人势利刻薄, 做事两面三刀, 上头假笑着,脚下使绊子, 以往人们帮她做了事, 过河就拆桥。 所以没人愿意去帮她。
丈夫周兴保厂里有事凑巧不在家,儿子周永生又出差去了。急得陆阿姑在院墙外破口大骂。骂也没有用,女儿周雪晴已经疯了,没有了思想,设有了意识,就是喊破天也没用, 还给她开什么门呀?
直到半夜过后,仍不见雪晴有半点动静, 陆阿姑嗓子喊破，手也敲肿,总不能不睡觉,在院墙外站着等天明吧。陆阿姑跺着双脚又气又急, 喉管又痛又涩,话也说不出了。折腾了大半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又困、又累、又疲惫……
这时候她扪心自问,这怪谁?谁也不怪,怪你陆阿姑自己,把儿子周长生告去吃官司, 把何水姑母女赶出了门, 把好好的女儿逼疯了,打落了牙只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陆阿姑在门外无可奈何,垂头丧气,一直到公鸡啼叫,仍不见雪晴去开门,不管她的敲门声象急风暴雨, 女儿似乎都没听见。
后来陆阿姑搬了块墙边的三角黄石,使劲的把院门砸开了一个大洞, 像狗一样爬着钻进了院子。进了院子,见堂屋的门也关着,进不了堂屋,就进不了卧室, 陆阿姑又气又恼骂女儿,又折腾了半天,最后又拿块砖把堂屋的玻璃窗敲碎以后,伸手进去才把门闩开了。门到是开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就是在那天晚上, 小周庄上的人们才知道周雪睛疯了。
“周雪晴真的是疯了?”
“是呀――周雪晴已疯得没头没脑了! 她母亲喊了一晚上, 她也不知道去开门。”
“周雪晴这样的好姑娘,疯得连开门也不晓得了, 这姑娘 实在太可惜了……”小周庄上的人们叹息着！
周雪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会突然疯了呢?人们总想不出能说服人的一个理由,也猜不出这其中的答案;这事也只有她母亲陆阿姑知道,也只有她的母亲陆阿姑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