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 周永生只要不出差外出,就天天约李莹去小树林里。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日久天长,一来二去,总有被人落眼的时候, 有道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周永生和李莹傍晚常出入小树林谈恋爱的事,终于在小周庄上传开了。多半是被那些不省事的见着了说出来的,传得沸沸扬扬满村庄都知道了。
陆阿姑成天担心着的事,终于又发生了。这就叫防不胜防,越是担心就越出事。
陆阿姑想不通,她处心积虑,对这几个儿女事事处处都小心提防着,对他们象防盗、防贼一样步步留心,最终还是出事了。
谁让她在众人面前摇唇鼓舌的早早夸下了海口?陆阿姑没事找事,没话找话讲。她爱拿自己几个儿女的婚事挂在嘴边上说事。在村庄上有事无事的自吹自擂,说她儿子乖、女儿也乖;儿子听她话、女儿也听她话,她的儿女又是怎么怎么的能干,又是如何如何的聪明有出息。说她的儿女一定要找门当户对、出类拔萃的儿媳和女婿。她陆阿姑的子女,绝不会去看上江湖花子的等等。
以前夸下的海口,现在又怎么样?这些话都是她陆阿姑红口白牙在人们面前亲口说的,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一样覆水难收。发展下去的境况事与愿违,夸下的海口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众人反击她的把炳和议论谈笑她的资料。陆阿姑心烦意乱、坐卧不宁,心里火烧似的难受。
大儿子周长生比二儿子软弱得多,她都末能阻止住他的婚事;二儿子周永生的脾气更是了不得,他要真倔起劲来,十条牛也拉不过来。平时他发起火来,陆阿姑气也不敢喘,都是让着他的, 他认准了的事,她陆阿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陆阿姑心生一计,只有在李莹身上先开刀。此事不能拖, 乘着周永生上班之际,陆阿姑气冲冲的又赶去李莹家。
苗二菊在自家门口的场坝上准备晒麦子,刚把麦子背到门外,见陆阿姑吊眉竖眼,怒气冲冲的在她家场前走过。
她又要干什么? 苗二菊寻思,莫非有人惹上她了?看陆阿姑气喘如牛,眼里露出了凶光。苗二菊断定陆阿姑又是跟人去吵架或寻事的,看她凶煞恶神那气势,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战暴发。
苗二菊抛下麦袋,麦子也无心晒了,不声不吭悄悄跟在陆阿姑的身后, 窥测她往哪儿去。
陆阿姑后脑上似乎长着双眼睛,发现苗二菊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背后,冷笑一声,气呼呼的自语:“好个苗二菊,你走得比我还急,你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哼!你这副德性瞒不过老娘,你去传吧,我让你传……”
苗二菊在陆阿姑身后,发现陆阿姑转过岔道,往李莹家那条路上过去,凭她多年的经验,苗二菊明白了,立刻返转身急着又去传播开了。
经苗二菊的传播,陆阿姑还没走到李莹家的场上,发现身后陆续不断的人交头接耳的已牵起了一条线。比以往村上分粮分草还跑得急。
陆阿姑边走着自言自语,“跟得可紧的,我陆阿姑怕过谁呀?你们跟来也好,骂了也有人听,没人听不是白费口舌吗?你们跟着给我当个陪衬更好,省得我单抢匹马。”陆阿姑口鼻哼哼呼呼的:
“苗二,我还得谢谢你呐,给我招来这么多人助威!”
陆阿姑本来有一肚子气要发泄,往后斜视见了那么多人又来看笑话,她气上加气,心里的气冲到桑子眼, 一并都撒到李莹身上去了。刚踏上李莹家的场坝上,就大声骂开了:
“李莹,你这个小**,你有种的给我滚出来,你这个*人,不要脸的臭婊子,你象狐狸精一样缠住了我家周永生,你居心何在?你这贱女人,你不问问你的良心, 你不撒泼尿照照你这狐狸精,你这残花败柳,你能配上我家周永生吗?”
“这老太婆说出这样的话,李莹这样的美人儿,哪点配不上你家周永生?”人群中有人不服的说:
“我们觉着周永生和李莹配得很那,他俩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
陆阿姑顾不得反驳众人,认为这都是李莹所谓,她气上加气:“李莹,你这个坏女人,你居心叵测,抹着良心要坑害周永生,你千方百计逗挑他、勾引他,想着法儿攀高枝‘跳出糠箩进米箩’, 骚狐狸、臭婊子,没门。你别自作多情,白日做梦,乘早死了这份心……”
“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妖婆, 李莹美若天仙,温柔娴淑,哪点配不上周永生?说这般难听的话辱骂李莹。”
“这老婆子后天准‘头顶长疮, 脚底流脓, 从头坏到脚’ 。让她嘴上生疔,烂了舌头,开不了口才晓得轻重。”
陆阿姑这人平时心眼极多,听别人说她一句话,就眉眼起高低,非得要占了便宜骂还了不可。听有人这样骂她, 便蹦跳着说:
“你们这些绿头苍蝇见缝就下蛆, 你们是闲疯了,瞎管别人家的闲事, 嘴上生疔烂了舌头的,是你们这些多管别人闲事的坏家伙……”
陆阿姑又要骂李莹,又要应副骂帮腔的人,她应接不暇,有意象发疯似的挥着双手、跳着双脚,一个人转来转去的骂了李莹又骂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