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生与哥嫂唠叨了半夜,明日一早还得赶车,不得不跟哥嫂依依惜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
“明天我就不过来告辞了,从家里直接去车站。哥,嫂子,你们多保重!父母那里就只得烦劳你们了!谢谢哥嫂,我这就走了。”周永生出门后, 见月到中天夜已深, 便急匆匆的走了。
何水姑流着眼泪说:“看着永生,我的心里很难过,永生和李莹这几年真是聚少离多,他俩自结婚后历尽了磨难,如今永生又漂泊不定,无家可归,真可怜哪!
周长生说,“他俩也许命里注定‘好事多磨’,过了这段艰苦的日子,他们夫妻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希望他们能早日团聚。”
何水姑说,“是呀,再苦过一年李莹就回来了。”
周长生说:“二弟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谁不巴望过老婆孩子热坑头,快乐安宁的生活。就象我那年坐牢出狱,我真想立即回到你和婷婷的身边,为了想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要去挣钱……我克制着对你们的思念……”
“长生,别说了,我知道,永生就是象你当年一样的心情。你们兄弟都是有情有义的有心人!”
周长生叹着气说:“其实这几年二弟也挺不容易的,从李莹出了家门到现在,他夫妻已分开五年了。那几年我和你分开了三年多我都忍受不了, 我交还了店面立忙往家赶, 赶着回来见你娘俩,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说起来,二弟真是很可怜,那也不是他的错。不过你说得对,也许他们夫妻俩命里该有这段磨难,好事多磨,度过这段时光也许就好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婆说得对,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那段日子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不经过那段艰苦岁月,也许我们一家还在老房子里住着, 你还死心塌地的守着那点田地过日子。”
“那是一定的, 咱的头脑里怎会想到做买卖。”何水姑又说:“长生,永生寄给李莹的那些钱, 你看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周长生说:“ 等今后他们回来,仍然还绐他们。”
“咱们今后还给他们,他们更不会要了。”何水姑说:“我看等永生走后,拿去给父母吧。家里公公婆婆连丁月华和朵朵,四个人靠公公那一点钱是不够的。我把这钱拿给他们吧,说是李莹托我们交给他们的,你看如何?”
“水姑,你是我的贤内助,家里的事你就看着办吧,你做的事,我是一贯赞成的。”
过了几天,何水姑去银行把永生几年间寄给李莹的钱全部取出以后,就直接去了家里把钱交给了陆阿姑。
何水姑说:“婆婆,这钱是李莹孝敬您的,她说她走了,不能照顾两老,请公公婆婆原谅她的不孝,李莹要公公婆婆保重好身体。”
陆阿姑手捧着几仟元钱哭着说:“我以前真该死――我千不该、万不该那样虐待践踏李莹呀――不该把她赶出门去。李莹在家里三年,我愧对了她三年,她非但不记恨我,还给了这么多钱,她是我的好儿媳,我是真愧对她呀……”陆阿姑手捧着钱哭得摇摇晃晃,答头答脑的。
家里这套房子的价值,还没手里捧着的钱多。几年来没有了儿女们的工资领,只出不进, 陆阿姑已变成了穷光蛋一个。见了这么多钱, 她的心里又喜、又悲、又愧、又酸、又悔……
何水姑说:“婆婆,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李莹她从头至尾没怨过你……”
“――是李莹说的,她不怨我了――”陆阿姑抹着眼泪说。
“婆婆,您想,李莹要怨你,她也不会寄钱给您了。你说是吧。”
“莹儿不怨我,我怨我自己。她进门三年多我折磨了她三年多,她在我们周家一天也没过上安宁日子。唉――想想真对不起她。那时我鬼迷心窍晕了头,恶毒的骂她、摧残她。我都悔死了。”
陆阿姑已有五年没见李莹,回想以往,李莹是个温和孝顺的好儿媳,陆阿姑捧着钱哭得很伤心,是她害了永生、李莹一对恩爱好夫妻。害他们至今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两地分居。她陆阿姑?罪孽深重, 永远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