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海龙举办婚礼的那天,也是朵朵出生以后,第一次出门见世面。丁月华抱着八个月大的小朵朵,(实际已一岁零三个月了) 朵朵已长至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 体重也已长至六、七斤,到是小朵朵让大家称赞有加,给周家长了一点脸面。
丁月华抱着朵朵一进耿家, 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人们发现朵朵长得奇小,看着特别好玩,长得小巧玲珑又漂亮,看着又很懂事。虽说才出生八个月,她的脸上可以反映出很多表情, 众人争着抱来抱去逗着朵朵玩, 朵朵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最让众人称奇的是,朵朵的小嘴巴特别的甜美和灵活,见什么人就什么称呼,见到老人,男的喊爷爷和公公;女的喊奶奶或婆婆。年轻一点的男人称伯伯和舅舅;女的称伯妈和舅妈;再年轻一点的就喊叔叔,阿姨和姑姑;十来岁的男孩和女孩就喊哥哥姐姐……
村上年轻的小伙们, 看着一丁点儿大的朵朵,稀奇的不得了, 抱着朵朵站在他们的手掌上逗她玩, 小伙们抢来抢去玩得开心极了。
朵朵眼睛灵活嘴巴灵巧,头脑敏捷,各种称呼分得清清楚楚,一点不含糊。弄得人们都惊讶万分,说,“奇了怪了,这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竞有这么正确的分辩能力, 神了!”
朵朵出生后,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热闹的场面。 看着众人都喜欢她, 心里乐滋滋的, 便又唱开了:“找呀找呀找呀找, 找到一个小朋友, 敬个礼来握握手, 笑嘻嘻来个真开心……
听了朵朵的唱歌,有人说,“有如此聪明的孩子,真还没见过呐! 也许是仙姑投胎, 这孩子长大以后了不得!”
朵朵两只小脚站在韩小凡的手掌上,听人们不定的夸她、称赞她, 唠唠小嘴奶声奶气的又唱起了,“九月里秋风?, 棉花白稻子黄, 摘了棉花收了稻, 村前村后放牛羊。”把韩小凡乐的哈哈大笑。
这时,何家小河里传来了鹅群咔咔咔的叫?声, 朵朵乐得手舞足蹈:“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波。”
朵朵连唱两只歌,又念了一首诗, 把人们惊呆了, 个个睁大了眼睛盯着朵朵看, 朵朵刚念完这首诗, 人们就立刻拍手称赞起来。
有人啧着嘴巴赞叹说:“朵朵的聪明罕见, 别的孩子一岁多还在学讲话,连爸爸妈妈也不会喊, 朵朵才八个月已经会唱歌、会念诗,出乎寻常。”
人们围着朵朵说:“朵朵八个月就这么聪明机灵,别的孩子,不说是唱歌和分辩各种称呼,大都连话也还不会说呐。”人们啧啧称奇, 无人不夸。这只有丁月华和陆阿姑的心里最?楚明白。
陆阿姑在一旁冷眼旁观, 见丁月华瞧着朵朵,乐的合不上嘴, 她的心里就不平衡,她乘着众人都在关注朵朵,退到一边去,眼望着耿海龙家的大楼房, 瞅着他们家里的各类电器和各种新式家具,眼馋的脸红耳热,心里很不平静。又瞧见耿海龙家里的桌子上摆满了烟和糖果、花生、瓜子……
乘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朵朵身上, 陆阿姑见了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又眼红心跳, 想捞进自个儿的腰包,留着日后吃,刚伸手去抓, 又缩了回来。
想当初,她是如何嘲笑贬低他们江湖花子的? 她陆阿姑时常嘲笑瞧不起他们,漫骂他们江湖花子,“屙屎不生蛆、盐粒也生霉••••••”叽讽他们是阴沟里的泥鳅永远也翻不了身。如今想背着人抓他们桌上的东西吃, 你羞不羞? 你还要不要脸?
当初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他们受尽了你陆阿姑的冷嘲热讽、受够了你的羞辱和漫骂,他们却从来没和你计较过。何水姑、李莹先后进你周家时,你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把她们娘家送亲的人,无情的撵走了。连顿饭也没留他们吃, 是你亲自把他们送亲的兄弟姐妹挡在庭院门外的。你陆阿姑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吃吃喝喝? 你凭什么吃了湿的还要抓干的 。
耿海龙、李莹婚礼上的酒席十分丰盛, 中午就是大鱼大肉、大虾螃蟹、全鸡全鸭……山珍海味摆满一桌子,?只菜不是虚的, 都是扎扎实实装得满满的, 村民们放开肚子大吃大喝,各个碟子里剩下的鱼肉鸡鸭还有很多。
大家觉着弃了可惜, 个个拿油纸袋装起,假说拿回去喂猫喂狗。 说是这样说, 各人心里都清楚, 这么好的鱼肉鸡鸭,怎舍得去喂猫喂狗? 留着都是人吃的。这实实在在应了那句话,“吃不了兜着走。”
村民们吃了湿的又拿干的,袋子里的花生、瓜子和蛇皮口袋里的糖果……又吃又拿, 随手装进自己的腰包。
新郎耿海龙、新娘李蓉双双给大家热情敬酒。全村人中午吃了一顿,又等着吃下午酒。一进耿家嘴巴吃的没闲着,兴高采烈的议论说,“从过去到如今, 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酒宴。”
陆阿姑亲眼见到了耿家的一切,又发现旁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讽刺她,心里象刀割一样的难受。暗暗责怪她过去狗眼看人低,不留半点余地,她还有这脸跑到人家来吃酒抓东西,不嫌丢人。
看来,人是不会穷一辈子的。这话以前怎没想到呢?有句话,三起三落不到老,屋瓦也有翻身日。结果怎么样? 小周庄上谁又能比上他们,方圆十几里地,也未见有人比上他们的。
陆阿姑如有芒刺满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待在那里脸臊耳红自觉没趣,无地自容, 再加先头听了众人对她的谴责、讽刺和嘲笑,她再也坐不住, 没那脸再待着等吃晚宴,乘着没人注意时悄悄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