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去的头两年才真叫不习惯,走在人头骚动的大街上, 满眼全都是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卷头发,异国他乡的陌生人。当然也有为数很少的中国人……”李莹笑了笑说:“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一些。”李莹瞧了眼周乐又说:
“再加上有周乐在我膝下,假若就我孤身一人在国外,那不晓得怎么过了。有周乐在我身边忙是忙了点,看到了他我心里高兴又踏实,因为儿子是我心中全部的寄托和希望。”
“这是一定的,二嫂,你说他们家有二十几间房子,那他们家又有多少人口呢?
“有老爷爷、老奶奶; 还有老爷和夫人,老爷和夫人有两儿三女,再加一个孙子,目前有十一口人,我照顾他们家生孩子的是大儿媳。老二、老三是姑娘, 都是大学毕业生,她俩都在自家的公司上班,已有了男朋友,老四是个儿子,还在读大学,老五也是个姑娘,还在读高中。”
“这家人家的人还不少呐,二嫂,哪谁给他们做饭吃呐,不会也要你参与帮着做饭吧?”
“怎么会呐, 他们家里还雇有其它人,有两个年轻保镖;有一男一女买菜煮饭的;还有一个给他们家洗衣服被子以及打扫清洁卫生的人;还有一个专负责在花园里种花草,修剪树枝和喂鱼打杂的;连我在他家的时候,共有二十来个人吧。
“那人家真是太有钱了,光家里这些帮工的,一个月也要付出很多钱,真是不得了!”何水姑感叹着说
“是呀,真是人比人、羡煞人! 有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什么时候都有贫困差距的。就象我们国家一样。”周永生喝着酒插口说。
“我们中国现在已经在逐步缩小差距了,耿海虎说,“现在的城乡差别,工农差别、脑力劳劲与体力劳动的差别,都在不同程度上缩小了差距,现在有些农村,农民的生活已和城市差不多了。”
周长生说:“我也这么认为,现在的社会真的好,也象神话里说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尽自己的本事,过去都捆死在生产队这一根绳子上,靠那一点田地生活。”
“长生说得对,就那点地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以往天天扛着锄头下地,粮食也吃不饱,同在一个队上,撑的撑死,饿的饿死,现在不同了,只要不违法,靠自己的本事,就行!”何水姑说。
“嫂子,咱不说这些了,”周永生几杯酒下肚, 脸红耳赤,话也多了,“我再讲李莹在的那人家吧,真是有钱,财大气粗,家里一雇就是这么多人,出去真的开了眼界了。他们家的客房都有六、七间,我去了就是住在他们家的客房里……”周永生搁下酒杯说,
“我又要说了,这家人虽说有钱,但不是那种势利之人,对我们客客气气的非常热情,对人也很诚恳大方!”周永生脸红耳赤的又说:
“客人需要什么也想得周到,难怪李莹还不想回来,要不是我跑到加拿大去接她,她还不想回来呢!因为那人家还要多留她几年。那我和李莹还得过牛郎织女,隔洋隔海相望的日子……”
李莹说:“看你说的,再多干两年有什么不好的,多挣一些钱回来嘛!
周永生又说,”嫂子我告诉你听,这次我不去接她,她还不想回来,说还要再干两年呐。”
李莹立忙说,“你说什么呀,谁不想回来呐?他们家要继续留我,是他们的事,我要回来,他们也不强求,我不也是为咱这个家吗?”
周永生拿起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说,“你就象我小时候看到的太阳山上拣金子的故事……” 周永生接连打着饱嗝,“太、太阳山上捡金子,捡了还想捡,没完没了的捡下去。你也一样,没,没完没了的干,干下去;说不定干,干了两年还要再干两年,总得有个了, 钱是挣不完的,这就叫见好就收!”说完周永生举起杯中的洒, 又一饮而尽。
“说得那么难听,我不是回来了吗?” 李莹说:“你是说我象太阳山上捡金子不劳而获,贪得无厌……”李莹瞪了周永生一眼, 又说:“你是说我在那儿再待下去,不回来我也会被贪死在那儿吧?”
“我,我可没那样说。”
李莹搁下筷子又说,“我是起早摸黑付出劳力的。我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容易吗?能和太阳山上捡金子比吗?再说我也是为我们的这个家,为你减轻负担嘛! 你真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