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插了一句话就又去忙了,和老爸结婚以后,琴姨就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专心当一个家庭主妇,苏菁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老爸出的。
虽然苏菁说要打工自己挣学费,但老爸却没那样的要求,他告诉苏菁,打工可以,就当积累经验,但要为钱,还真的不必。
琴姨走开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老爸坦白,毕竟女友打胎的事情瞒了他这么久,说道:“爸,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老爸说:“什么事情?”
我说道:“其实以前我跟你说女友打胎是骗你的,我把你的钱拿去花了。”
老爸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我早猜到了,你小子啊,以前可不老实。”
我说:“现在呢?”
老爸看了看我,说:“越来越成熟了,虽然还是有很多缺点,但老爸以你为骄傲。”
我笑着说:“你只会越来越骄傲的。”
老爸说:“希望吧。”说完皱了皱眉,续道:“那个制衣厂的事情如果真的没法解决,干脆就放手吧,钱虽然重要,但人更加重要。”
我说道:“爸,就这样认赔了?”
老爸说:“看现在的情况,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估计有得扯了,工人、四海盟、还有市政府那边,都挺麻烦。”
我说:“还有时间,再看看吧。”
老爸说:“开庭之前必须要有个决定,要不然制衣厂老板无法出席庭审,法院很有可能直接将制衣厂判给刘天雄。”
我说:“工人那边应该不会同意吧。”
老爸说:“刘天雄是什么人?你以为那些工人能阻挡得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前几年为了御龙湾大酒店的项目,也闹得不小,还出了人命,可刘天雄还是摆平了。”
我说道:“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干?我们就不能?”
老爸说:“只要你狠心,对那些穷得连生活都成问题的工人们下得了手,你也可以。”
我听到老爸的话,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的做不到。
从老爸新家出来,我就开车再次去了一趟制衣厂。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之前和老爸来的时候停留过的制衣厂对面的高地上,眼见得远处的工地忙得热火朝天的,心里就有一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我也想抓住这个机会,在开发的过程中分一杯羹啊,可现实却很残酷,我没有刘天雄那么有钱,更没有他那么大的势力,还有广阔的人脉,无论任何一方面,都被刘天雄完爆。
刘天雄放弃直接跟我要人,向法院起诉制衣厂老板,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这么做肯定也是有胜算的,说不定已经打通了什么关系也不一定,一旦对薄公堂,胜利者多半会是他。
又看向制衣厂,更是觉得很不甘。
这块地绝对是宝地,而且在审批越来越难的情况下,价值只会越来越高。
“嘀嘀嘀!”
就在我思潮起伏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谢芊芊,当场接听了电话。
上次在苏铭志的别墅,谢芊芊发现我利用她打击苏月,生我的气,都没再理我了,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请打来。
“喂,芊芊,我是裴华。”
我接听电话后说。
谢芊芊说:“裴华,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在外面,怎么,你有事情吗?”
谢芊芊说:“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所以打算给你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我听到谢芊芊的话,忍不住失笑,说:“我哪儿得罪你了,要赔礼道歉?”
谢芊芊冷哼一声,说:“你利用我气月哥,难道没错?我就是你可以利用的吗?”
我说:“芊芊,我那天是真的情不自禁才吻了你,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谢芊芊说:“鬼才信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说:“我在开发区,制衣厂对面。”
谢芊芊说:“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说:“过来看看。”
“那好,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谢芊芊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在原地等了约十多分钟,谢芊芊就开着她的车子来了。
她下车后直接走到我身后,笑着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你不觉得这儿的风景挺好的吗?”
谢芊芊说:“好什么啊,那边在施工,那个制衣厂那么难看,看起来好别扭。”
制衣厂现在已经成为开发区的一个障碍,与现在的环境格格不入,要是还在生产,会有很多的环境问题,所以制衣厂已经到了非拆除不可的必要,政府方面早就想将制衣厂取消,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直没能实施。
这一次制衣厂的问题爆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有可能是解决这个制衣厂的一个契机。
我说:“可是它的占地面积很大,地理位置非常好,有很高的开发价值。”
谢芊芊说:“但也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很难吃下。”
我叹了一声气,说:“是啊。”
谢芊芊又问我:“裴华,你是不是很想得到制衣厂?”
我说道:“当然想了,不止我想,刘天雄也想。”
谢芊芊说:“这个厂也不盈利,你得到了又能起什么作用?”
我说道:“可以做的多了,比如说开发成商业住宅,拿来卖钱,一定能赚不少。”
谢芊芊说:“可你没资本。”
我说:“可以想办法筹啊。”
谢芊芊说:“也对,干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支持你。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四处走走吧。”
我感觉谢芊芊今天有点奇怪,问道:“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芊芊笑了笑,说:“我再给你一个讨好本大小姐的机会,还有几天就是本大小姐的生日了,你自己想吧。”
我明白了,谢芊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让我准备给她惊喜,当下笑道:“行,你生日当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生日打算怎么过?”
谢芊芊说:“往年都是家里过,干爹都会帮我办一个生日聚会,挺热闹的,今年也该差不多。裴华,你自己说的啊,说好了给我惊喜。”
我说:“放心吧,我说话算数。”
……
和谢芊芊随后就在周围逛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制衣厂外面,可能是我还是很想拿下这块难啃的骨头吧。
但在制衣厂外面,我却看到了让我极为心酸的一幕画面。
那些个护厂队的成员顶着大太阳,坐在制衣厂的大门口,像是在乞讨的乞丐一样,忽然间,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坚定地团结起来讨要薪水,因为他们是最底层,无权无势,如果不团结起来,最后本来应该得的血汗钱也会打水漂了。
一个妇女给其中一名工人送饭,妇女的手满是老茧,脸上皱纹斑斑,送来的饭也极其简单,白米饭一碗,上面有几块土豆,看不到油水。
“裴华,你在看什么?”
谢芊芊看我看着制衣厂的大门发呆就问我。
我说:“没什么,咱们走吧。”
谢芊芊往大门看了一眼,说:“裴华,那些工人好可怜啊。”
我说:“是啊,在这个制衣厂干了好多年,拖欠的工资很有可能拿不到,而且还有可能酿成惨剧。”
我说惨剧绝对不会夸张,刘天雄要是拿到制衣厂的所有权,绝对不会和他们客气。
我仿佛看到了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哀声遍野。
谢芊芊说:“要不你帮帮他们?”
我苦笑道:“我就是来收制衣厂的,他们的敌人很有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