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十年前全国的天价房在何处,荷东来不一定知道,但如果问到十年后全国的天价房是哪一套,那荷东来一定会准确无误的给出江海,滨江君臣的回答。
2005年,一套均价达11万天价的楼盘在江海市的滨江大道处开盘,名为君臣一顶。这一举,使得江海市的高档豪宅在一夜之间迈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紧接着,在250个无人问津的日日夜夜之后,一位不知名的东南亚华侨成为了君臣一顶的首位业主,以一亿五千万的高价购入一套八百平米的豪宅。至此,这套震惊业内的黄金豪盘正式步入了世界豪宅的行列。
而这一传奇历史的缔造者,正是这套黄金豪盘的开发商,汪氏企业的执行董事――汪子嘉。
这位汪家大少,虽远没有他那个跻身京城四少之一的弟弟汪子雨名声来得大,但其在业内所作出的成就,却是比他那个乐于游走花间不时靠绯闻抢眼球的弟弟要值得人津津乐道得多。
年轻的豪门俊杰,可人的红色子弟,这样的配对,无疑是羡煞旁人,叫人直赞门当户对。
也难怪荷国栋会说决不可动汪子雨的话,享宁跟汪子嘉已经论及婚嫁,荷汪两家成为亲家的事已成定局,若在此时因为荷东来的一句话而对汪子雨发难,这便是置邹享宁的幸福于不顾。
为人长辈的,自然是想后辈好,坐做姥爷的荷国栋又岂会亲手破坏孙女的幸福?
不过想不到的是汪子嘉竟然娶了邹向前的女儿,荷东来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他前世在翻看汪子嘉对外公开的资料时,并未写出这位汪家大少曾经有过婚配史。
看到荷东来脸色的凝重的模样,孙碧芸这才明白荷国栋为何会话说一半突然住口,也变得有些尴尬。
荷东来曾经说过他与那汪家二少汪子雨有仇,现在让他知道荷汪两家马上要成为亲家,担心他心有不甘是小,担心以后频生矛盾才是大。
“东东……”
汪荷两家大婚,那汪子雨也必定会出现在婚礼上,想到此处,孙碧芸欲言又止,她觉得应该说点话劝劝这个侄儿。
岂料,荷东来只是一笑,“大伯,大伯母,享宁的婚礼我会尽力的,你们安心吧。”言下之意便是让两老放心,就算他与汪子雨有再大的仇怨,也会看在享宁结婚的份上暂时放下的。
连少婷不知荷东来与汪子雨之恩怨,不过也听得出这三人说得话中有话。
“好样的,东子!”荷国栋拍了拍荷东来的肩头,对他的识大体表示赞赏,“这次不能让那老汪家的儿子出尽风头,咱们荷家的男儿也绝不会逊色!咱们把那老汪家的比下去!”
“恩!比下去!”荷东来也附和着道。
“你们这爷俩,伴郎的首要任务就是不能把新郎官比下去,我警告你们啊,给汪家留点面子,别太过!”见老没正经的两人,孙碧芸嗔怒道。
十月一日,对于荷家来说,这一天除了是举国同庆的国庆日,更是荷家老大喜嫁孙女的好日子。
一大早,军科所中的荷家院落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满头银丝的荷国栋穿着授勋时的一身戎装,自豪而骄傲的背手站在门口,老太太孙碧芸也破天荒的弃掉平日喜爱的深沉色,换上了一身素红。
上午十点,荷国栋夫妇,连少婷,余安潮以及宁平选坐上来接的车,前往婚场赶去。
因为荷东来是以伴郎的身份出席,所以邹享宁提前一个小时已经派车将荷东来接了过去。
新娘的准备工作是在京北军区一间下属酒店进行的,一众姐妹们正不停的为邹享宁的美丽作出努力,而当身穿一身西服的荷东来出现在新娘准备间的时候,这一众姐妹立刻扔下手中的眉笔口红,放声尖叫。
“哇!好帅!”
“享宁,这就是你的伴郎?我后悔了,我要做伴娘,我要做伴娘!”
“不!伴娘是我的,我要做伴娘!”
……
…….
这帮娘们的平均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看起来应该都是邹享宁的好姊妹。在京城这块王土的地界,能跟总理的女儿称姐道妹的扯上关系,这些女的,一个个来头都不小。
“叔叔,你可终于来了!”
当这帮花痴女轮番着发完了花痴,今天这场婚礼的女主角才矜贵的现了身。
豪门大家之后,大多注重的不是外在的锤炼打磨,而是内在的修身与养性。
大豪之家培养出来的子女几乎尽是知礼得体,稳重成事,他们懂得自己的身份地位,知权衡懂轻重,知道该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表现自己,在什么样环境下收敛自身,大豪之家大凡都有着颇为严格的家教,使得他们教育出来的子女不会行差踏错,犯一些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低级错误。眼前的邹享宁虽算不得是美女,但其从内里透出的素质与涵养,却是一般的美女不可比的。
“呀,这是你叔叔?”穿着粉红礼服的好姐妹表示难以相信。
“他是我四姥爷的儿子,自然是我叔叔了。”邹享宁亲昵的拉起荷东来的手,笑起来的邹享宁脸上有一对甜甜的梨涡,又是俏皮又是可爱。
“哦,原来是咱们的京城太子爷,久仰久仰。”一个穿着鹅黄色礼服的好姐妹开起了玩笑。
看得出,这过来凑热闹的年轻姑娘应该都是官家子弟,所以邹享宁这么随口得一提,便就知道了荷东来的身份。
“小叔叔,我给你介绍一下。”邹享宁指着最先尖叫的粉红色礼服女道:“这是唐涵涵。”
唐涵涵,现任外交部长唐冀召之女。
“这是李长星。”邹享宁又指着那个鹅黄礼服女介绍道。
李长星,著名歌唱家李一谷先生的爱女。
“这个呢,也是我的好姐妹,钱茵河。”
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礼服的可爱女孩跑了过来,轻提裙子,双腿微弓,像模像样的向荷东来行了个见面。
不过在听到钱茵河这个名字的时候,荷东来也不由的看了她一眼,因为这个钱茵河正是现任的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钱冠乔的女儿,而这个钱冠乔将会在2003年取代唐冀召成为国务院的下一任外交部部长。
如果这个唐涵涵知道自己老爸的位置会被她好姐妹的老爸给抢了去,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摸了摸鼻子,荷东来不禁自嘲,这些豪门大户的孩子哪会这么幼稚的。
“还有这一位!”
最后,邹享宁拉过一位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女孩子,荷东来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脑袋后面甩着的一条长长的马尾辫。
“这个小丫头就是我的伴娘,汪贝子,今天你们就是一对。她也是我的小姑子,我跟子嘉就是因为她才认识的。”提起汪子嘉,邹享宁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幸福感别提多足了。
汪贝子颇为腼腆的冲着荷东来轻轻一笑。
“小叔叔,贝子可是京北大学法语系的高材生呢。”邹享宁继续向荷东来介绍着汪贝子。
听到邹享宁的吹捧,汪贝子把脸儿一红,声音弱弱的道:“宁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汪贝子,这个名字特别又羞羞答答的女孩子很快就给荷东来留下了深刻印象。
“宁宁啊,准备得怎么样?时间就快到了啊。”
很快,一个留着精干短发一身喜服淡妆浓抹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正是前来催促邹享宁不可错过吉时的荷苇苇。
“伯母好。”
唐涵涵,钱茵河,李长星,汪贝子四女立刻乖巧的打招呼。
“三姐姐。”荷东来也跟着招呼道。
与众不同的是,这位荷东来的三姐似乎并不像荷家的其他女性一样对他宠爱有加,见到他过来,只是淡淡的寒暄了几句,问了一些什么时候回来之类有的没的问题,然后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邹享宁的身上。
其实家庭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同样有着三六九等之分。有权有势的,拥有话语权,稍微弱一点的,则只有受支配的命。这个有国务院副总理做丈夫的三姐显然就是自觉有权势的那一种,言谈之间,也是觉得高人一等。
可邹享宁这个女儿似乎不怎么给她这个老妈面子,每次试装都得要荷东来提意见,他说好就好,他说不好就立刻PASS掉,搞得唐涵涵钱茵河这一众姐们都以为她今天要嫁的是这个帅哥小子。
“嘟~”
墙上的时钟响起提醒音,时针刚刚指到十一点。
“时间到了。邹同学,请你立刻坐上前往坟墓的列车!”艺术家之后的李长星立刻来了句美声唱法。
邹享宁莞尔一笑,小脸也是粉扑扑的,她颇为紧张的握住钱茵河的手,拖着长长的婚纱往走出了大门。
楼下的大门口只有三辆奔驰车停在那里,按照习俗,应该是新郎过来接新娘才对,但邹享宁她们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准备乘车去跟新郎汇合。
“怎么新郎官不过来接人么?”荷东来好奇问了句。
邹享宁已经跟这荷苇苇坐进了中间那辆奔驰,听到荷东来的问话还是伸出了个头来接道:“我不想太高调,结婚不过是个形式,不必讲究那么多。迎亲什么的,我反而觉得好俗气。”
这小姑娘的思想觉悟很高,很有十年后爱搞裸婚的那些小青年的感觉。
邹享宁与荷苇苇坐一辆车,身为伴郎伴娘的荷东来与汪贝子坐排头那辆车,三个好姐妹坐在后面那辆车,三辆婚车就从这酒店慢慢的开了出去,低调到一上车道就被淹没在茫茫车海之中。
可是,当这三辆车慢慢开往今天婚场的目的地时,荷东来才发现邹享宁口中所谓的低调并不低调,因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想象,今天的这场荷汪两家联姻的婚礼竟然会在天坛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