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风雨交加的,锦衾寒玉枕冰。有几天了吧,离若宸没有来见自己,也好。书蝶忙前忙后的,时不时,仍是见到她通红的双眼。天渐冷了起来,自己不怕冷,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把帘挂上吧!”不想看窗外,因为,本来就没有希望。
“王妃,今日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书蝶道,“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补品果然很好呢!”窗挂着画帘,上面画的是寒冬梅。屋里,总有些冷意。
“我想下来走走!”灵月道,“你搁个火盆吧!”知道书蝶不会让自己贸贸然下来的,但还是想。
看着灵月一脸恳切,书蝶也不忍拂了她意,只是道:“先让书蝶把火盆挪进来!”霜华渐重,灵月这病弱身子是受不住的。
披着厚厚的狐裘衣,书蝶说,不能凉着了。苦苦一笑,身子不冷,心却凉了。让书蝶研着墨,写下几行字。
真如书蝶所说,身子还是弱了点,才写着,便累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王妃!”书蝶有些犹豫。
“没事!”灵月强笑着,“去吧!”
书蝶知道灵月的脾气,不会强要别人做什么事,说了两遍,就很少的了。说着,拨了拨火,见屋内暗了些,又点上了烛,这才掩上门出去了。
看着帘上梅,似凋零着,再看灯烛,摇摇晃晃的,心里一片凄楚。写着,困意上来,便伏在案上睡着了。青丝掩面,不见泪纷纷。
是谁叹息声起,身子被谁抱起,渐暖了些。
案上两页素纸飘下,忙去接着。
“久卧病榻懒梳妆,只听夜夜风雨狂。醉心楼中女儿香,淡看今生来世缘。残羹更添几处寒,愁事却侵满心伤。频频泪上眼朦胧,漫漫余生怎得将?”那素纸上,写着几段。
“声声杜宇空啼鸣,乱了本是凌乱心。风既狂来雨也劲,一夜瘦了堂前花。生是未知因何生,死又岂知几时死?生死本是天定数,错把痴情付春风!”男子声颤了些,抱紧着怀中女子。
“灵月,不是的!我不敢来见你啊!”喃喃着,眼里伤痛更重,“怕见你,怕自己承受不住啊!”离若宸,终是忍不住,那个女子,可还好?
可一进屋,便见着她伏在案上睡着,心里难过了起来。轻轻放她到床榻上,拥她而眠,几个晚上,怀里没有她,再无眠。
轻轻的,灵月呢喃了起来:“楼外惊天雷,摧折一树梅。不忍空对窗,故将画帘垂。回首灯影暗,睹物令人悲。情缘忽相失,顿觉事事非。”柔柔弱弱语声里,有些黯淡的痛。
“月儿!”失声唤了起来,她说“事事非”?非吗?喉中哽着,心里堵着,痛得发慌。
似有人唤着,迷蒙中睁眼,映入眼帘是那魂牵梦萦的面孔,微有一怔,然后又闭眼睡去,“总是希望,总是成空!”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道着。
何时,榻上暖了些?灵月缩缩身子,靠近着那温暖。这温暖有些熟悉,像他。不敢睁眼,只道:“是你吗?”不能又一次希望成空,一切一切落空的感觉,不想再承受。
没有回答,一片安静。
慢慢又冷了,原来,真是梦。嘴角梨涡苦苦,“你怎么还会来看我,你恨死我了!”离若宸,盼了那么久,得知自己把孩子弄丢了,该是如何的失望?“你再不会理我了,我又是一个人了。问书蝶,想见你,却说,你好忙,你忙啊,忙得把我丢得远远的。可我,还在一直盼着。”
脸上,似乎冰凉着,可自己没有落泪啊!又一颗跌在脸上,心一惊,眼里再见着了那人印于心上的冷清面容,只为何,他的脸上,写着不忍再看的痛楚?眼中,泪水化了他的寒冰。
慌了下,颤唇里唤着他,“宸!”想起那几日自己所期盼的,有些痛意不知从哪涌上来,推开了离若宸的手,转过头不看他,语音里强镇定着,“王爷忙完了?”
作者题外话:灵月那几句,无心瞎写的。亲们看后,一笑而过罢!
冒个泡吧,其实很喜欢看亲们的留言,这样心里小小有满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