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兔都是开开心心自以为是地笑脸相迎。相处下来萧御天三人很无语地发现夜兔保镖,除了识毒,外加副业做饭,似乎没有什么价值。连基本的武功都没有,陶邦济到底搞地什么?
连日以来白天赶路,夜晚放哨,使得艾罗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萧御天和云漠倒还好,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横扫旅途。唯独夜兔同志吃得好睡得香,越长越水灵。
十月的天气干燥炎热。热情的阳光仿佛欢迎这四面八方赶来大丰的人才,好客地将地面烤的生烟。萧御天一行人信步走入国都垅水城内。
大丰王国已有上百年历史,国都垅水的街道宽敞宁静。林荫掩映着高大的建筑物。随便一棵树都有上百年历史,苍劲的树干粗大魁梧,深刻的沟壑记录着大丰王国岁月的流逝。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过没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一直安静地生活。哇!这里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像午后慵懒的猫一般,闲适安逸。夜兔率先在前面屁颠屁颠地东张西望,感慨自己见识浅薄。这里的感觉和九韶山的超凡脱俗完全不一样,虽然宁静但更有人文气息。有机会一定要周游天下!“这里真的是国都吗?完全不像诶。”记得圣王朝的京都是极为繁华热闹的。
萧御天沉着静神环顾四周,心中暗暗称赞大丰祖先独具慧眼,选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即使是国都也显得那么淳朴,似乎没有圣朝的繁华迷醉。以前阅读大丰历史,他们一直安逸舒适,以礼待人,本预料安乐之地必会早亡,没想到三百年过去,依然屹立不倒。
很快他们安顿好了客栈。午后的阳光灼烧人们的肌肤。夜兔本想出去逛逛,却被强烈的热浪组织住了脚步。况且,黑脸冰先她一步带着云漠、艾罗出去勘察形式。她只好留下来看守行李。哎,那个冷面神呐,出去一定不会流汗。谁在他身边肯定特凉快......夜兔趴在客栈后院的连理树上,轻轻晃着脚丫。
人群中,一道深蓝色的高大身影格外突出。不同于寻常百姓的平庸,举手投足中潇洒自如,一缕俊逸的长发自额角倾泻而下,给棱角刚毅的脸庞投上一丝阴影。眉宇间却俊逸冷酷,鹰一般凌厉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任何事物。嘴角微扬,似有冷笑。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啊。从他身旁经过的人打个冷颤,顿时觉得处在飘雪的冬天,连阳光都失去了热烈的光辉。如此英俊逼人的男子在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身后还跟着出类拔萃的两位随从。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自一间茶楼飘出,婉转聘婷,优美多姿。琴音宛若一名豆蔻少女在翩翩起舞,如此袅娜如此轻盈。音韵和谐,鸟兽陶醉。萧御天稍微挑了一下眉,丝毫没有松懈勘察形式的厉眼。却忽然琴音跌宕坠落,铿锵愤慨,急促凌乱,缓缓的绵延一下,一个回旋声音又高亢昂扬。萧御天袖子下的手指暗暗握紧,那琴音分明是他在圣王朝的真实写照。起起伏伏,周旋阴险......
他放慢脚步,余光折射向茶楼。只见纱幔掩映处一抹婀娜的暗影轻抚琴弦,身上的薄纱随微风飘起,宛如仙子下凡般美妙。双手忽然如水蛇般舞起,琴音高亢零碎,同时又低沉如诉,高低盘旋,蛟龙交织。高音低音缠绵相扣,使得听众的心随之高低起伏,情感波动。
萧御天深眸紧缩,瞳孔中深不见底,似有凄楚之光一闪而过。他最终停下脚步。那声音,好像梦魇,在他无数个昏暗的夜晚噩梦缠身,脆弱地不堪一击;又在无数个白天狂傲冷情地让人畏惧。这曲子就是他人生激流中挣扎的写照。
琴音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戛然而止。他转头,纱幔轻启,一名女子缓缓步下台阶。茶楼里的客人一片惊艳的唏嘘之声。这是怎样的仙子下凡,盈盈生花的步伐,飘荡的群纱。娇小聘婷的身躯柔软慑人。眼波流转脉脉含情,似水的亮眸春风荡漾。丹唇微勾,皓齿轻露,富贵之气浑然显露。不像小家碧玉那样含羞,虽然在这茶楼市井,却又一股大家风范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云漠和艾罗心中暗惊,不可多得的美女啊。艾罗偷偷看向萧御天,心中有一丝慌乱。爷从来不会为女人动情,尤其在这种众亲叛离的情况下,爷是个以大局为重的明主。她抿紧红唇,不停眨动的睫毛泄露了心底的期许。
“仙女姑娘,再来一曲!”
“来一曲,美人!”
“小妹妹,到大爷这来。”
茶楼的客官有些痴狂,大家高呼着女子,希望她再作停留。有几名大胆的男人走上前来意欲挑逗女子,忽然从暗处窜出十几个青衣大汉,挡在女子身前。女子轻笑,仰头离去。
萧御天见女子即将出门,一转身,不着痕迹得离开。
客栈。夜色如水。墨迹洒满填空。一轮圆月清辉弥漫。
扫除白天的炎热,夜晚的空气清新凉爽了许多。自从住进客栈,夜兔吃东西都变得狼吞虎咽。饭桌上,夜兔美滋滋地啃着一只鸡腿。到底是饭馆啊,比自己在野外烤得强多了。经过近一个月的烟熏火燎,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吃烤的东西了。当然这句话在她发现大丰有一种叫“臭豆腐”的食物后就自动废弃了。
萧御天看着对面手中油腻口中流油的夜兔,皱眉几次拿起筷子又放下。下次一定要和云漠换个位置坐,绝不要看这个野丫头吃东西。影响食欲!陶邦济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
夜兔旁若无人地享受人间美味,对她来讲,这些美味就是天大的恩赐。她心情大好地看向旁边的云漠:“你们怎么不吃?”云漠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粗茶淡饭也能吧唧嘴能吃这么香的怕是只有她了了。他咬咬牙,阴阴笑道:“这哪有夜兔姑娘做得好吃啊。”夜兔闻言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这话我爱听!“对了,你们今天出去怎么样了?”
萧御天手指一顿,白天的事情一闪而过。怎么样,什么叫余音绕梁?此时那种高低混合的音乐又跌跌撞撞地钻进脑海。这样的月夜,这样的异地他乡,曾经的不堪回首就这样在心里翻腾。
皇兄发配他来大丰谋职,不过是想消除他的威胁,再计划侵略大丰,最后再给他安个叛党罪名。大拳紧握,发出“咯咯”声响。一切清晰明了,只是----他根本不想争那些身外之物。很多时候一个人孑然一身明明挺好,可心胸狭隘的人总会无端招惹你!萧御天心里忽然极度烦躁。猛地推开碗筷,他疾步走出客栈,傲然站立在庭院中。
这突然其来的举动把夜兔吓得差点噎住。艾罗放下碗筷准备追出去。夜兔依旧眼神纯净无辜,我做错什么了?正要问云漠,却发现他阻止住艾罗的脚步,把她带上了楼。哎哎,你们不管他啦?转头,透过窗,只能看见萧御天有些沧桑的背影,像一只孤独的雄鹰。一时间她想起自己九韶的小师兄,也曾有过这样的失落。心中一动。
夜兔随手拿起自己晚上怕冷而带下来的披风,走到萧御天身后,“喏,算我多话了行吧。”别没事摆着个死人脸吓人,嘟嘟嘴正欲将披风搭在他身上,“不用,”萧御天挥手打落夜兔的好意,停顿了一会,又说:“不要跟来。”虽然他心烦不是因为她,但并不想过多与她纠缠。算了,他自己已经够乱的了,不想管她。“你回屋去,本王想静一静。”说完昂首阔步凌厉风行地走向院外。
本王?夜兔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路上他们很少对话,这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身份来命令她。望着那夜色下清灵孤傲的身影,她忽然觉得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眼前冷魅的身影渐渐缩小远去,似乎她永远也难以企及。
暗夜空旷,月色空明,一时间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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