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保释出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滕太太瞪视着身前两个狼狈不堪的孩子,顿时怒火更胜一丈。藤老爷子还在自己的卧房,不敢告诉他,他的宝贝孙子今天居然差点被关在警局,否则,血压一定会再升一尺,到时候就是见上帝的时刻了。
“哼哼,你们两个真是有本事啊。”滕太太忿忿地责骂:“居然结婚结到警察局去了。”
夏离始终低着头,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滕野仰着头,却从未正眼看过滕太太。滕太太看到他们,心里越想越气。
“你们要是想成为明日杂志上的头版头条,可以有很多方法,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战吗?”滕太太肺都要气炸了。
“太太,您被生气了,当心身体。”女佣硬着头皮劝道。
滕野不知死活地斜睨着滕太太,说道:“如果一开始你不要逼着让我娶她,当然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出现,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夏离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怒瞪身边的滕野,激昂地反驳:“如果你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地把扔在牧师身边,我当然也不会追出去,自然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咯。”
“都是你这个讨厌鬼…”
“都是你这个自大狂…”
“给我闭嘴。”滕太太站起来吼道:“小离,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夏离顿时愕然,滕野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
“就算滕野他跟着别人走了,你怎么能抢别人的机车?”滕太太头疼地说道:“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孩子,可是现在我似乎要改观自己的看法。”
“妈,现在我们还没有登记,要悔婚也来得及。”滕野‘好心’地提醒道。
夏离慌张地抿了抿嘴,蹙着眉看着滕太太。
“我决定…”滕太太顿了顿口水,夏离浑身都在颤抖,一定不要退婚啊,她已经是第无数次被人退婚了,她不要再重生这种悲剧啊!
滕太太突然缓和了语气,对着他们说道:“我决定这四年大学期间,是你们的试婚时间,我知道之前妈妈确实有点太偏执,对你们太严厉,所以,这四年是你们建立夫妻感情的最初阶段,如果你们建立起感情,我安排你们毕业之后登记结婚。”
“如果没有感情呢?”滕野兴奋地问道。
滕太太将目光移到夏离身上,深吸一口气,再说:“如果你们始终不能有男女感情的话,我也不会把这种低级的悲剧延续到我们家,婚姻是自由的,也是双方都要担负起的责任,我希望你们通过这四年能好好地体会,即使最终无法走在一起,也希望你们能真正幸福。”
滕野拍手叫好,哈哈大笑地说:“妈妈,这么多年,这一次你最民主了,你放心,不就是四年嘛…”说着,他又冷扫身边有些失落的夏离,凑上去,故意耸了耸肩,惋惜地说:“唉,想不到峰回路转吧…这叫什么?这叫拨开云雾见青天啊!哈哈哈,四年,四年很快就过去了,讨厌鬼,你还是做好被人悔婚的准备吧,看在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再‘好心’地提醒你,我就是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我也绝不会娶你,别说是四年,就是跟你相处四十年,我也不会爱上你。”
“小野…”滕太太叱喝一声滕野,不想让他再伤害夏离,滕野闷哼一声之后便跑上了楼。
滕太太担忧地走到夏离身边,安慰道:“这孩子说话就是没大没小的,小离,你不会怪臻姨的决定吧?”
夏离长吁一口气,然后咧嘴欢笑地说:“当然不会。臻姨说得对,没有感情的婚姻自然是没有幸福的。”
“嗯。你明白就好。”
“但是我不会坐以待毙,四年很长的,能做很多事情,能发生很多事情,说不定能改变很多事情。”夏离阴冷地笑了笑,暗忖:不就是个小家伙,我秦莎莎大大小小不知道摆平过多少男人了,一个奶娃娃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真是笑话;四年,这已经超越幸福的范围,直接关于尊严的四年,无论是秦莎莎还是夏离,非要豁出去了。
滕太太听到夏离这么说,顿时又扬起不少担心,她本来是想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压力,没想到看这形势,是越来越糟糕吧。上帝保佑,但愿四年都平平安安吧。
听说爷爷被气得晕倒,夏离洗漱之后立刻去爷爷的房间探望。不过有家庭医生好好看护着,爷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夏离坐在床边上,用女佣递给她的手帕擦拭着藤老爷子的手背,一边还轻声说道:“对不起,爷爷,都是我们不听话,才会气倒你的。”
滕野也知道爷爷病危的消息,于是急忙赶来,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夏离正守在藤老爷子身边,听到夏离的声音,他萌生想偷听的冲动。
“可是,又不能怪我…”夏离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都是那个自大狂,他分明让我难堪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想弃我而去,我当然要把他追回来啊,爷爷,你说是不是?等你醒来之后,你要帮我好好地教训这个自大狂…”
“该死的,她胡说什么。”站在门外的滕野气得咬牙切齿。
“爷爷,臻姨说的那个办法不是不好,是很公平,可是…”夏离又叨叨碎碎起来:“可是那个自大狂他又说不会爱上我,爷爷,你说我怎么办啊…”
“哼哼,知道紧张了吧,活该。”滕野很得意地笑了笑。
“大少爷,您怎么站在这里啊?怎么不进去看看滕老先生呢?”女佣拿着药水走来,看到杵在门口的滕野,于是问道。
夏离噌地站起来,松开了抓住藤老爷子的手,然后直接冲了出去,与滕野面面相觑,不相上下。
“你上辈子是做间谍的吗?偷听别人说话。”夏离一看到他就怒火心中烧,灭都灭不掉。
滕野一看到她同样是烦恼四起,不过,今天这一局很明显是他赢了,赢她的那种兴奋的感觉已经将他看到她的烦恼冲淡许多,于是呢,滕野收回了以往的不屑,变成更加令人郁闷的嘲笑嘴脸,说道:“有人要在这里告状,我当然得堤防点儿。”
“谁告状了?”
“还会有谁?”
“哼。”夏离拍了拍手,啐道:“你真是小看人了,我告诉你,我们四年之约的事情我绝对会对爷爷保密。”
“我要你发誓。”滕野仍然不放心。
“你…”夏离不耐烦地说道:“我以人头担保。”
“我要你人头干嘛。”滕野白了一眼夏离,又说:“我告诉你,你告不告诉爷爷,结果都是一个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看在爷爷身体不好的份上,我麻烦你不要那么自私,打击老人家。”
“我自私?”夏离气呼呼地埋怨:“我哪里自私了?要不是还你们滕家的恩情,我能成为臻姨的棋子吗?”
“你说什么?”滕野不明白地追问。
夏离慌慌张张地眨了眨眼,说道:“没,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然后她又赶紧抽身离去,这种没有证实的谣言,还是不要揽在自己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