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夏离只能趴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悄悄地注视着楼下活动的滕野;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扳不回在滕野心目中的形象了,可是自己转念一想,九鸟不经意说出的那个神秘的钢琴老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滕野还有师生恋的癖好?
不知道当时自己弄坏的小提琴上面刻着什么字,夏离绞尽脑汁地想着,毫无收获;鬼点子又浮现出来,可是她又纠结地摇着头,喃喃自语:“夏离啊夏离,你不要闯祸啦,万一又被抓住,怎么办?估计会当场被滕野一脚踢出去…”
大概是左脑,又敲了敲她的心思,坏笑地建议:“你是笨蛋啊,不会悄悄地进行吗?当然是趁着滕野不在家的时候偷溜进去…”
“可是我没有钥匙…”夏离拧着眉心,为难地自语。
“你上一次又不是没有爬过。”邪恶的声音不停地怂恿。
终于是左脑战胜了右脑,夏离捂着嘴闷声偷笑,趴在阳台上的半截身子晃悠在半空中,吓得下面的女佣们大惊失色。
夏离摩擦着双手,扭动扭动腰部,然后做一个热身运动,最后她趁着四下无人之际,登上了阁楼旁边的排水管;排水管上面长着爬山虎,上一次由于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发现,今天没有事情的压迫,她爬了三两下就开始吃力地埋怨。
“喂…”站在下面优哉游哉的滕翊,抱着小猫儿,仰起头大喝一声:“你又在表扬杂技吗?”
夏离朝下一看,吓得差点松了手,她连忙抓紧爬山虎的蔓藤,然后对着滕翊骂道:“你突然出现干什么,想害死我啊…”
滕翊似笑非笑地说道:“哦,那下一次我出现之前是不是要昭告天下啊?”
夏离瞪视着滕翊,不打自招地说:“你…你别误会…我是觉得这里的爬山虎好看,所以来欣赏欣赏…”遭了,没想到会被这个小家伙抓到,他是滕野的心腹,万一去告状,天啊,岂不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滕翊歪着小脑袋,摇摇晃晃地嗤笑:“哦哦,原来是看爬山虎,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看日落…不过你是不是属猩猩的?不是爬铁门就是爬水管。”说完,他也忍不住偷笑一声;夏离鼓着腮帮子,不安好气地又骂:“你少得意了…我…我…等一下下去饶不了你。”
正说着,滕翊却抱着小猫儿跑去了另一头,似乎离开了夏离的视线范围。
“他究竟要干什么?”夏离半挂在墙壁上,琢磨着滕翊的举动,然而就在她陷入进退两难的时候,滕翊其实是跑去阁楼的正门,然后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哥哥的音乐室;他又大摇大摆地走去阳台上,低着头喊道:“喂,你要是想进来,就早一点说嘛…什么看爬山虎,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弱智么?真是太侮辱我的智商,请不要以后随便把我拿来跟你比较。”
“你…”夏离咬牙切齿地啐道:“真是有其哥必有其弟。”
“你倒是上不上来?你要喜欢挂着,我也不强求。”说着,滕翊转进了屋子里面;夏离使出浑身力气翻上了阳台,好不容易安全着落,可又看到滕翊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心中的郁闷就难以磨灭。
滕翊坐在钢琴架上面,摇晃着两只瘦小的腿,一直留意着夏离的举动,然后好奇地问:“你究竟要调查什么?”
夏离翻了翻音乐器材,发现没有之前那把小提琴了,于是皱起眉反问:“咦,奇怪了,那把小提琴呢?”
滕翊扫视一遍音乐室,什么乐器都在,独独那把小提琴没有看到,于是他也不解地说:“是啊,怎么没有小提琴…”
“轰轰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车的引擎声音,滕翊吓得从钢琴架上跳下来,急说:“遭了,哥哥回来了,我们闪。”
“哦。”夏离刚要准备抽身离开,谁知道裙角勾住了身边摆放着的大提琴,夏离反手接住大提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好;当转身的时候,却不见了滕翊。
“臭小子,太没义气了。”夏离扭动屁股,终于安全到达门口,就在她握住门把的时候,外面的过道上响起了滕野说话的声音;夏离弹跳起来,松了手,一边在原地打转一边低喃:“怎么办,怎么办?出去就会被抓住…天啊,神啊,救救我…”
“为什么九鸟不能过来?”滕野问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耸了耸肩,无奈地叹息:“他妈妈又犯病了,他必须在医院守着。”
“过几天我们也去探望一下吧。”滕野说着转动了门锁,与女孩子一起走进了音乐室。
知道夏离躲在哪里么?要知道那小音乐室根本就藏不住半个人,夏离情急之下只好跑去阳台,然后翻身下去,双手牢牢地抓住阳台栏杆;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又听到滕野带着女孩子回来,于是干脆吊在那里偷听起来。
滕野带回来的女孩子是乐队另一成员,名字叫沙绘,是个中日混血儿,不但对音乐悟性很高,并且家境十分富裕,其实沙绘的爸爸算起来与滕野的爸爸是世交,只不过沙绘从小随妈妈回国居住,很少去日本,而与滕野也是因为音乐而相识相交,是一对很难得的音乐知己。
沙绘拨动了吉他弦,发出短暂的旋律,过后她又惊问:“怎么没见到你的小提琴?”
滕野想起来还有点生气,他沉声说道:“拿去修理店了,有点刮痕,我想能不能复原。”
“你这么爱惜,为什么会有刮痕?”沙绘不理解地反问。
吊在阳台下面的夏离开始后悔自己的举动,她利用腰部的力量想让自己踩住旁边的水管,然而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赶着过来的滕翊找来不少女佣,让他们把家里能垫在下面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夏离冲着滕翊嘘了一声,然后滕翊也捂着嘴对女佣们嘘声,示意他们小声一点。
沙绘抿了抿嘴,朝阳台的方向望去,她感叹地说:“都这么久了,我想她不会回来了吧…”
滕野坐在钢琴边,双手放在上面准备弹奏的时候,却不料沙绘被外面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没错,沙绘看着阳台的方向,正巧发现了一双抓住栏杆的手,她当然被吸引了过去,不但被吸引,还要过去一探究竟。
“快点…”夏离低沉着嗓门,对着下面的滕翊说:“我支持不住了…”
“再支持一下,一下就好…”滕翊忙着指挥,夏离的正下方垫了不少床被之类的棉褥。
沙绘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楼下的动静,里面的滕野停止了弹奏,大声问道:“怎么了?”
“嘘——”沙绘朝滕野挤眉弄眼,又指了指阳台下方。
滕野怀揣着莫名其妙的心思走过去,他盯着神色异常的沙绘,然后探出半截身子,惊愕地脱口而出一声咆哮:“你干什么?”
本就全身无力的夏离被滕野这么一吼,吓得双手瘫痪,直接从阳台下面掉下去,狠狠地摔在被褥上面。
“我的脸…哎哟,我的脸…毁容啊…”趴在地上的夏离凄惨地尖叫。
“算了吧,就你这副德行,毁容等于就是整容了。”滕翊蹲在夏离身边,不怀好意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