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滕野将摇摇欲坠的夏离放在了床上,刚要起身时,夏离便伸手拉住了滕野,打了个酒嗝,喃喃:“不要走,老公…老公公…嘻嘻…”
因为酒嗝很臭,滕野只好屏住呼吸,扭头朝着另一边深呼吸之后才敢应对身前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他用力拉开了抓住自己的小手,然后将夏离扶正,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臭小子,死小子…”夏离故意醉意低喃:“居然敢逃婚…”
滕野听到夏离的‘醉话’,于是停下脚步,转身坐在床沿边上;他看了看醉眼朦胧的夏离,轻声地问:“夏离?夏离…你…你还好吧?”
夏离懒懒散散地呻吟一声,嗫嚅几句:“你是谁…我要找我的老公,我的老公是个臭小子…”
滕野撇了撇嘴,自然是不同意夏离总是骂自己臭小子,他拉了拉夏离的手,又说:“你看清楚,我就是滕野,你老公….不过我不是臭小子。”
夏离咯咯直笑地说:“呵呵呵,你真的长得和他好像…可是他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
“我会很温柔地跟你说话,不过…”滕野眼珠子一转,狡猾地说:“不过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夏离撅着嘴,俏皮地说道:“我是滕野的老婆啊!我叫夏离…”遭了,他怎么会这么问,看样子还挺严肃的。
滕野猝然变脸,故意说道:“你不是夏离,你不是她…夏离不会像你这样。”
夏离心里咯噔一沉,差点吓得冷颤,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惊慌;滕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了?不可能,如果是滕翊告诉了他什么秘密,他应该不会在自己醉酒的时候逼问,他一定是想借着我喝醉了,吓唬我,逼问我说出什么。
“你好凶…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夏离双手乱挥舞,想借机推开滕野。
滕野收回了之前的严谨,关心地握住夏离的手,安抚着说:“好了,好了,我不凶你了,你睡吧。”
夏离故意嘟囔说道:“我要你唱歌给我听,滕野就会唱歌哄我睡。”
“我什么时候唱歌哄你睡了?”滕野哭笑不得地质问。
夏离又吵闹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睡…”
“好了好了,我唱,我唱就是了,你不要吵闹,免得楼上楼下的人过来投诉。”滕野简直就要被她彻底打败了,于是他只好靠近一点坐下来,清了清嗓子,准备唱歌哄着这个醉酒了还不安分的家伙睡觉。
滕野的歌喉很好,是夏离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声,虽然她的音乐细胞有待挖掘,可是在夏离心里早已经种下根,只要是滕野喜欢的,她就喜欢;夏离满足地抱着被子,睇着滕野的侧面开始渐渐入睡。
然而她的思绪没有停歇下来,如果滕野也知道自己不是夏离,是另外一个人,并且这个人比他大整整十岁,那么他会怎么看?怎么想?
好不容易才与滕野建立微妙的感情,不能因为这个身份而土崩瓦解;可是如今的身份也令她忧心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一辈子做夏离,如果哪一天,上帝又给自己开国际玩笑,那么她岂不是又要去做另外一个人?她已经习惯做夏离了,爱上了她的一切,她的身份和她的男人,千万千万不要又被上帝带走。
看着夏离入睡,滕野这才停止了唱歌,他仍然无法弄清楚究竟她是谁,不过趁着她熟睡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他还是只能看到一张夏离的脸;他知道,她的心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一个他不认识的夏离,可是重新认识之后,她的勇敢,她的坚持不懈,她的破坏搞笑已经俘获了曾经冰冻的心。
抛开夏离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不是因为大人们刻意的安排,或许他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孩;他越是害怕喜欢上她,他就会越对她好奇,也会越来越关心她,在乎她…
滕野坐在床头自嘲地笑了笑,又想:她是谁,难道真的很重要吗?无论她是怎样的夏离,现在他就是喜欢上这样的夏离,就算某一天有人告诉自己,她不是夏离,那又如何,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夏离在后半夜惊醒之后从床上坐起来,她觉得头还是有点痛,虽然自己没有醉,可是看样子这具身体以前应该是很少喝酒的,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夏离走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稍微清醒之后,她返回来才留意睡在地板上的滕野;夏离将被子从床上抱下来,轻轻地盖在滕野的身上,而她的脚却不小心踩了什么东西,于是引起她的好奇。
夏离低头一看,居然是纸飞机,是滕野将他自己的曲谱折叠成了纸飞机;夏离退后几步,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几乎全都是纸飞机,她忍不住蹲下来将其中一个拆开来看。
“她的微笑洒满窗前,这就是简单的爱恋…”
夏离又继续拆开一个。
“爱敲醒我想你的勇气,不要怪我总是小心翼翼…”
夏离捏着纸飞机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虑,他写的谁?想谁?
她一直勇往直前地去追求她的幸福,而她自认为自己的幸福就是嫁给滕野,她想嫁人,一直都想,这是一个梦想,她虽然身处恶劣的环境,但是唯有留下这一点单纯地想法从未有改变过,她就是这么执着的人。
夏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忘了滕野的感受,忘了去真正了解他的心,或许在滕野的内心深处,早已经驻扎别人,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绝对不是艾蜜莉;那会是谁?是谁一直住在滕野心里,将她挤出门外,在门外徘徊的她,始终被滕野拒之千里。
夏离感觉好心疼,这种心疼的感受很快就蔓延全身,她没有再去打开其他的纸飞机,却是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她想暂时离开这里,暂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