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绘与九鸟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
“你不觉得整件事情有点奇怪吗?”沙绘扭头问身边的九鸟,九鸟也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认真地说:“你是说哪一件?”
沙绘抿了抿嘴,又问:“你相不相信夏离?”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是…”九鸟也思虑起来,说道:“可是我觉得她不像是会推艾蜜莉的人,夏离的个性确实有些冲动,但是她做事也并不含糊。”
沙绘一拍九鸟的肩,笑着说:“你跟我真的是想到一起了。”沙绘拉着九鸟说道:“我就琢磨着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说夏离要对艾蜜莉下手,也不可能不顾及后果,况且她不是一次两次对艾蜜莉不满,而是每一次都会如此,如果真的要对付艾蜜莉也不会挑这个时间,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夏离她不会这么做。”
九鸟又问:“可是事实上艾蜜莉确实是滚下楼,难不成是她自己失足?可是也不对啊,夏离一直没有解释,而艾蜜莉醒来之后也说是夏离推了自己。我看整件事情不简单,必须要找到夏离才能弄清楚。”
“找了一晚上都没有夏离的消息,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沙绘着急地问。
“不会的,夏离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脆弱,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身材,其实她比我们还要强大。”九鸟敬佩地说:“有时候我感觉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或许是心智很成熟,让她有了十八岁的身体,却是二十八岁的心态。”
“那也不是,我觉得她挺可爱的。”沙绘笑呵呵地说:“说实在,我希望她和原野好,因为我觉得夏离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喜欢。”
“你喜欢有屁用啊。”九鸟说道:“关键是要原野喜欢。”
“你凭什么觉得小野不喜欢她?”沙绘又反问地说:“你看看这一次,小野可是甘愿自己担负起所有责任,先不说他究竟相不相信夏离,冲着他为了夏离甘愿受罚这一点,我就觉得小野对夏离的感情已经不简单了。”
九鸟寻思着说:“你说得也对,小野为了夏离甘愿负所有责任,我看他确实挺关心人家的,看他一晚上都为了找夏离而没有休息,我也觉出他的感情。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难道是顾及什么?”
沙绘摇了摇头,不理解地说:“这一点我看不出来,就怕是顾及其他,到头来还是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就怕小野这样了,你想想看,当初他对颜老师不也是吗?”
“你别忘了颜老师和夏离是不一样的。”九鸟说道:“我看火候还不够,得加把火,否则小野根本迈不出那一步,与夏离万一失之交臂,那就可惜了。”
“我看我们得帮帮忙才好。”沙绘坏笑地勾起嘴角。
“傻蛋,你就知道想这些。”九鸟敲了敲沙绘的额头,阴笑道:“还是先想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吧。”
“哎呀,好痛的,你太用力了啦…讨厌鬼。”沙绘鼓着腮帮子,冲着九鸟的后背发火,然后她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
秦臻从楼上走下来,女佣们着急地说道:“太太,我们拦也拦不住…”
“哼,你终于肯露面了?”闯进来的女人不甘示弱地瞪视着秦臻,而秦臻一脸不屑地睇着她,问道:“艾太太,别来无恙,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天气,尽然把你都引过来了?”
艾蜜莉的母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傲视着秦臻,啐道:“说实在的,我确实没什么好心情来你这里,只不过现在…我不得不出现,否则别人会以为我艾家的人是好欺负的。”
秦臻挥了挥手,示意女佣们都退下去,而她也礼貌性地笑着说:“艾太太,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相信都是有回转的余地吧。”
艾母想了想,决定先坐下来,于是她弯了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女佣们也上了一些茶摆放在她身前。
秦臻瞥了一眼她身前的茶,笑着说:“这是上好的普洱,您喝一口,看味道如何?如果不嫌弃的话,临走时拿一些过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艾母干咳几声,睇着秦臻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就凭这一杯茶,这件事情就能一笔勾销?滕太太果然是生意人啊,算盘都已经打好了。”
秦臻不悦地问:“艾太太一直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情’,敢问一句,艾太太口中所指的‘这件事情’究竟是哪件事情?我听着不是太明白。”
“哼。”艾母哼一声斥道:“滕太太,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家小子与我家艾蜜莉之间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那是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过多的干预。”
“那你说说看,什么是不太过分?难道把艾蜜莉推下楼导致她住院也不算过分?”艾母气愤不已地指责:“看你们滕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教出这样的儿子。”
“你说什么?”秦臻吃惊地追问:“艾太太,请你说清楚,滕野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把艾蜜莉推下楼?”
艾母噌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秦臻,吼道:“难道这件事情你会不知道?哼,我也真是纳闷了,你们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老公不在家,儿子也不在家…儿子在外面闯了祸事,你也不闻不问,我看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秦臻隐忍着怒气,镇定地说:“整件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滕野的错,我一定不会轻饶他,当然我会尽快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只要艾太太愿意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好,这话是你说的。”艾母冷厉地说:“我就给你两天时间处理,如果没有一个交代,那我们就法院见,我是不会让我的女儿受这等委屈的。”
“对不起,艾太太。”秦臻严肃地说。
“哼。”艾母白了一眼她,然后扬长而去。
秦臻从大厅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巧看到滕翊鬼鬼祟祟地走向大门,于是她对着滕翊大喝一声,吓得滕翊缩紧了脖子,转过身来朝着母亲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是不是知道哥哥的事情?”秦臻站在滕翊身边,冷声地问。
滕翊想了一下,于是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知道。只是知道哥哥这几天好像是有什么事。”
“他在哪里?”
“不知道。”滕翊说道:“哥哥…拿了他的积蓄…好像真的有事发生…很可能跟夏离姐姐有关。”滕翊支吾地说。
“还跟夏离有关系?”秦臻蹙起眉,低声自语地说:“这些家伙,我一不管他们,他们就给我惹是生非,哼,你去把夏离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可是…”滕翊撇了撇嘴,犹豫地说:“可是昨晚上夏离姐姐就一直没有回家…好像哥哥也在找她,但是没有找到。”
“什么?夏离不在家?不在家,那她在哪儿?”秦臻惊诧地问。
“哎哟——”伸了伸懒腰的夏离,从床上爬起来,满意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昨晚上睡得真香,好像还做了不少美梦,全都是跟以前的事情有关系;她静下来,扫视一眼四周,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咯吱。”铁玫瑰轻轻地开了门,看到已经睡醒坐在床上的夏离,不由得会心一笑,问道:“怎么样?睡得还好吧?”
“嗯。”夏离呆呆地点头,睇着走进门的铁玫瑰,笑着说:“玫瑰姐,早上好。对不起,我昨晚上睡在…睡在莎莎姐的房间。”
“咯咯,没关系,可能你太累了,我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铁玫瑰说道:“也许莎莎一点都不介意,好了,现在要不要起床?”
“好的。”夏离从床上跳出来,乖巧地整理被子,然后随着铁玫瑰走出了房间;已经有人准备好早餐,洗漱之后的夏离简单地喝了牛奶。不一会儿,她听到前院的动静,这才好奇地探过去,发现有不少小弟在那里习武晨练,看的她内心痒痒,却不好发作。
“不许偷懒,好好练。”铁玫瑰吩咐一声后,才走向了夏离,笑着对她说道:“他们都是华丰堂的人,平时都会习武加强锻炼。”
“嗯。可是为什么人手会这么少?”夏离不禁问道,她记得以前的人口众多,还必须扩大她家的庭院,可是现在看来,寥寥几个人,数起来也凄凄凉凉的。
铁玫瑰没有直接回答夏离的问题,反而淡淡地笑道:“对了,你现在要不要上学?我可以送你。”
“呵呵,谢谢玫瑰姐,现在是暑假,我不用上学。”夏离想了想,说:“对了,我正好想找点事情做,不如就留在华丰堂,在你这里打工好不好?实不相瞒,我做了三份工,可是都不长久,基本上不到一天就会被老板炒鱿鱼,我都不好意思再找工作了…可是我很喜欢这里。”
铁玫瑰为难地说:“可是我这里不太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华丰堂现在也没什么人,不需要你帮什么忙的了。”
“这样啊…”夏离沮丧地低下头。
“可是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倒是可以去菠萝街的社工。”铁玫瑰说道:“也都是像你这样的学生在菠萝街刚刚举办起来的社工会,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社工?”那就是免费帮人干活?
“你放心好了,暑假结束后有人会给你们一笔钱,听说还有一个奖徽,对升学很有帮助。”
“是吗?”夏离动心地问,眼珠子飞转起来。
铁玫瑰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吃了午饭,我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