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看到小静阿姨又陷入沉思,于是走近她身后面,轻轻地叹道:“我想她还是个孩子。”
“她认识秦莎莎。”小静阿姨目光冷厉,神色谨慎,语气中夹带杀气。
“她就是个小孩子。”三叔公幽然说道:“认识秦莎莎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小静阿姨眯着眼,凝视三叔公说道:“可是我认为她和秦莎莎的语气几乎如出一辙。虽然我没有真正地和秦莎莎交过手,可是我知道她这个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夏离也如此,哼,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说她是秦莎莎的首席弟子,我还真就相信了。”
“我可觉得夏离这个小女孩有点意思。”三叔公拍了拍小静阿姨的肩膀,说道:“看她斯斯文文,可是做起事情雷厉风行,决不马虎;她骨子里有着同年人没有的韧性,也有难得的个性。我很欣赏,不因为她是谁的弟子而产生有色眼睛,何况秦莎莎她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要和一个死人较劲?就算你不打算和死人较劲,可是你和夏离较劲,就是对她的不公平了。”
小静阿姨闭上眼,冷冷地说:“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和谁较劲,当初秦莎莎一个人踢了洪门堂,我就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恩,我也看得出,你对夏离并非真正的敌意。”三叔公若有所思地说:“有没有想过将她栽培成可塑之才?或者从秦莎莎手中将她拉过来,免得她也沦为像秦莎莎那样的人?”
小静阿姨诡笑一声,扭头说道:“所以我不是一直都在挫挫她的锐气?”
“哈哈哈。”三叔公豪迈地笑起来,说道:“这么说来,接下的日子不再枯燥了,恩恩,有意思,很有意思”
“啊——”一声惨叫从滕家楼上传下来,院子里的女佣都听得毛骨悚然,他们窸窸窣窣地讨论从夏小姐闺房里面飘出的尖叫,自从夏小姐搬回来之后,滕家是不得不生气蓬勃,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她的叫喊声。
“咯咯…”骨头也不甘示弱,发出脆耳的声音。
初小芹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看着夏离说道:“叶子,你要不要轻一点?我看小离好像很痛苦…”看样子,夏离面色扭成一团,确实不轻松。
“这是替她松筋骨,怎么能轻点?”叶子早已经忙得大汗淋漓。
夏离被翻过来,双眼迷蒙地说:“不要轻…我喜欢…这是…痛并快乐着…”她想大叫一声‘爽啊’,可是就怕吓到初小芹和滕家的人
初小芹拿来纸巾忙着给夏离和叶子擦汗,好半天之后,他们才停顿下来喘喘气。
夏离趴在床上像一滩泥,她睁开眼瞟着叶子说:“没想到你还这一手。”
“哥哥经常做体力活,所以多多少少会了点。”叶子咕噜一声,一杯茶下肚了。
初小芹扑上去,关心地问:“小离,你还好吧?”
夏离气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她挣扎着坐起来,睇着大家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么累的活儿?其实找工作也没必要这么苦着自己啊?”叶子不解地问。
“嗯。”初小芹点头附和。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不想被人看不起。”夏离撇了撇嘴,说道:“知道这份工是谁帮我找的吗?是程老师….要不是给她的面子,我才不要呆下去。可恶的是那两个老家伙,好像吃定了我,处处都刁难我,还不给我好吃的哼,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能扛下去。”
“我就怕你到时候抗不下去,人都没了。”初小芹嘟囔着说:“你也真是的,好端端地干嘛去打工?要不跟我一样报个暑假班,学习钢琴什么的,也好以后应付滕野啊。”
“是啊是啊。”叶子凑近了说道:“对了,前段时间的事情解决了吧?滕太太应该不会对你再那么苛刻了吧?”
“之前的事情我听叶子说了,没想到艾蜜莉会这么对付你,真是太坏了。”初小芹忿忿地说:“不过我听说艾蜜莉打算出国留学。”
“她本来就是在外面了,还想着回来和夏离一争高下,现在倒好,还是灰溜溜地离开,自讨没趣。”叶子冷笑地说:“我看她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诬陷夏离,绝对没有好下场。”
初小芹看着夏离说道:“难道是滕家人对你怎么了?你才不得不出去打工?”
“我打工跟滕家没关系,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滕家人对我很好,之前吧,没有太多的感觉。”夏离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一次,我真的看到了,人家说关键时刻显真情,一点都没错。我原以为臻姨会放弃我,将我交出去承担责任,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这么做;知道艾蜜莉是冲着我来,也不打算牺牲我,更加不会因此而与我划清界限,我才知道原来我在滕家是有一席之地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了。”
叶子和初小芹相视而笑,欣慰地说:“这样就好,无论怎么样,滕家就是你的家,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夏离抱着叶子和初小芹,笑呵呵地说:“谢谢你们,我会很好,再苦再累也值得。”
夏离扔了垃圾袋又打算往回走,这一次她的余光又再一次捕捉到滕野的侧影,于是她狠下决心要跟上滕野,趁着小静阿姨没有察觉自己,她立马横穿车路,跑到对面那条街。
滕野仍然站在大厦门前,他不一定每次都能遇到他想看到的人,但是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看她的情况。
“滕野在这里逗留干什么?”夏离好奇地看了看高耸的写字楼,之前她就听说过这个地方很多这样的写字楼,长得都差不多,除了高大之外,每座楼的外面都是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滕野来这里做什么?自己还不是一次遇见他,看来有情况。
欧立信从大厦里面走出来,马上有车过来接他离开,而滕野的目光随着车子移动而游离;夏离就站在滕野的身后面,可是恍恍惚惚的滕野似乎根本就忘了警惕,愣了很久才朝着另一路离开。
夏离追上去的时候不巧看到大厦前方的偌大海报,海报上面有这一次歌唱比赛的宣传,而最左边也分明介绍了这一次比赛的评审团。夏离被评审团上面的人吸引过去,她仰起头盯着上面的照片,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并且不是很久前。
夏离精神不振地走去饭店,当她踏入饭店时,小静阿姨跑上来劈头就骂:“你去哪儿了?找不到人影,你知不知道擅离职守的人是要受怎样的惩罚?”
“好啊,你想怎么惩罚都行。”夏离满不在乎地啐道。
“夏离小姐?”欧立信从七号桌的椅子上站起来,惊喜地喊了一声。
夏离和小静阿姨纷纷侧目,看着一脸喜悦的欧立信。夏离倒抽一气,赶紧扭头说道:“不…我不是…”
“夏离小姐。”欧立信扑上去抓住了夏离,笑着说:“怕什么,大家怎么说都是朋友了,难道你还介意跟我偶遇?”
夏离转过身来,苦笑着说:“这是偶遇吗?我根本就是这里的服务生,咳咳咳…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偶遇。”
“呵呵,是吗?”欧立信抓得更紧了,他站好了说道:“难怪前几次过来吃饭看着你都觉得亲切,看来男人的第六感也不逊色女人。”
“你说你有事没事干嘛要来这个饭店吃饭?”夏离突然埋怨一句。
欧立信才开口,却不料走来的小静阿姨抬起手就朝着夏离的脑门上一敲,还恶气腾腾地骂道:“你想干什么?学着赶走客人?”
欧立信顿时一脸茫然,想说的客套话立马被自己吞了回去,而夏离揉了揉脑门,瞪视着小静阿姨,低声咒骂:“老巫婆…该死的…晚上再找你算账。”
“这个…你们…”欧立信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看着可怜兮兮的夏离,一时间无语。
小静阿姨用硕大的身躯挡住了夏离,又面露微笑地对着欧立信说道:“没事没事,不用理她,我知道的,欧先生要四喜丸子,呵呵,早已经准备好了。”
“来了,四喜丸子….”三叔公端着餐盘子走出来,将做好的四喜丸子递上了欧立信那一桌,在夏离看来,小静阿姨和三叔公对欧立信的热情度有些过火,看看其他桌上的客人,他们根本就不闻不问,不但不闻不问,还直接无视;揉着疼痛不已的脑门,夏离的报复心理越加强烈,哼,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本姑娘好心好意地跟着他们做学徒,一心只想改造,没想到他们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得寸进尺
老家伙,走着瞧本姑娘就不信搞不定你们,哼,你们不就是要讨好色大叔吗?好在这张王牌自己尚且能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