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过吵杂的闹市,所有人闻风丧胆,纷纷退出街尾,而女人执意要跨入东街大道,等待她的是一场无法预计的暴风骤雨。
洪门堂里面的人都立在两侧,恭候贵宾大驾;洪卓没有想到会是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来,顿时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不愧是莎姐,居然敢一个人前来。”洪卓站起来,走上前两步,算是迎接了门口的秦莎莎。而秦莎莎瞪着对方,但笑不语。
“请坐。”立刻有人抬了一张藤雕的椅子过来,放在秦莎莎身后面。秦莎莎睇着洪卓,慢慢地坐下去,神情十分谨慎,看样子她的小心超乎洪卓的预料。
“洪爷,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秦莎莎眨了眨眼,凌厉地开口说道:“我知道洪爷是长辈,我不应该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打扰洪爷,不过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清楚,恐怕会闹得越来越大,最后根本就无法收拾。这才冒着大不敬,前来拜见洪爷。”
“哈哈哈。”洪卓仰天长笑起来,说道:“莎莎,你肯叫我一声洪爷,我已然满足。说到交情,你就算叫我一声叔叔也不足为过。可知道你爸爸当年与我情同手足,我们共享一条街,一直都是同富贵。”
秦莎莎突然咬牙切齿地啐道:“没错,来之前爸爸也叮嘱了我,说我一定要对洪爷恭恭敬敬,因为洪爷是菠萝街不可缺少的前辈,是我该学习的对象。不过….莎莎有件事情要问问前辈,出尔反尔这种事情是不是违背了江湖道义?”
“大胆,你这个毛丫头,说话没大没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敢质问洪爷吗?”洪卓身边的跋扈忍不住咆哮骂道;而秦莎莎不为所动,依然面目严谨。
“住口。”洪卓叱喝了身边人,过后又对着秦莎莎说道:“我知道莎莎今日前来的目的。不错,有些事情大家最好是摊开来说,以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这段时间我也听说了有人去西街捣乱,当然,赶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不多…”
“所以,洪爷是其中一个。”秦莎莎打断了洪卓的话,接着说:“洪门堂和华丰堂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一出,究竟是华丰堂什么地方得罪了洪爷,还是洪爷觉得一条东街已经喂不饱了?莎莎是晚辈,实在是看不透。”
“哈哈哈。”洪卓摇着头笑道:“秦莎莎啊秦莎莎…恐怕只有你敢这么说了。你果然是女中豪杰,我还真有点羡慕起华兄,他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
秦莎莎白了一眼洪卓,啐道:“莎莎听不出这是表扬还是嘲笑,不过莎莎知道,如果一山真不能容二虎的话,必要的时候,实力才是真正的解决方式。”
“秦莎莎,你太狂妄了。”洪卓的手下跳出来,指着骂道:“哼,你以为菠萝街只有你们华丰堂吗?我告诉你,老子早就不服你了,今天是你自己一个人来送死,你别以为你是个女人,老子不敢动手。”
“好,不动手的话,你就不是个男人。”秦莎莎作势斥骂,惹得那人抬起脚就踢过去,转瞬之间,秦莎莎从椅子上弹起来,跳了上去,在男人扑向自己的同时,她也是飞脚过去,但是她站在椅子上腾空袭击,这样一来高出男人一个头,于是男人根本就挨不着她的边,反而被秦莎莎一脚踢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呻吟一声。
看到男人被打得趴下,其他弟兄也都纷纷跑进门,大家吹胡子瞪眼,将秦莎莎围住,看起来准备一起对付这个狠厉的女人。
“大家都住手。”洪卓一声令下,怒骂道:“来者就是客,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哼,我有要你们动手吗?莎姐在菠萝街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们以为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动得了她?滚…全都给我滚下去…”
看着手下狼狈离开,洪卓深吸一口气,说道:“多多得罪了,莎莎。”
秦莎莎并不领情,斜睨着洪卓,傲慢地说:“那洪爷准备怎么办?”
“我洪卓以性命担保,一定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在我们两家之间搞的鬼,还你们一个公平,也要还我们一个清白。”洪卓凛然说道:“你说如何?”
秦莎莎思量一会儿,继而说道:“好,我就看在洪爷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延迟处理,不过我华丰堂受伤的人…”
“明日我就将钱送去华丰堂。”洪卓笑着说:“我洪门堂一向都是以和为贵。”
秦莎莎得意地笑道:“洪爷,难道就只有你洪门堂以和为贵吗?其实华丰堂何尝不是?况且,如果我真的不想谈下去,就不会一个人只身前来了。论起弟兄手下,我相信华丰堂一定不会比洪门堂的人少,你说是不是?”
洪卓隐忍怒气,不便吭声。
秦莎莎大笑着说:“哈哈哈,多谢洪爷了,再见”
…
“你当时真的一个人去?”滕翊瞪大双眼,无比崇拜地问:“那个洪门堂应该也厉害吧。”
“恩,洪家拳是出了名的厉害。”夏离说道:“如果真的和洪卓打起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再说了,当时洪门堂少说也有几十个弟兄,要是一起涌上来,我早就成肉包子了。”
夏离闲来无事,和滕翊在自己房间里缅怀一下过去;想起之前的事情,倒是因为今天被小静阿姨打的那一拳,她很清楚洪家拳,而小静阿姨就是使出的洪家拳,之后自己不小心说出来还惹怒了小静阿姨,招来她的灭杀,莫非小静阿姨和洪门堂有什么联系?
“那后来呢?”滕翊饶有兴致地追问:“那个洪爷到底有没有派人送钱过去?”
“嗯。”夏离点头说道:“第二天,他就派人送钱过来。其实洪卓是一个很有江湖道义的人,他说出的话,就算再不情愿也一定会守信用。”
“这么说来,他就是华丰堂最大的敌人?”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完全对。”夏离说道:“其实在菠萝街有不少堂口,因为大家追随的人不同,因此派别不一样,但是总有一些出类拔萃的堂口受人追捧…而往往这些比较炙手可热的堂口都会与跟自己相当势力的堂口联盟,就是所谓的共富贵。”
“哈哈,这么说来,其实就是相互牵制。”滕翊挑着眉,笑道。
“在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更加没有永远的强者。”夏离严肃地说:“所以,不能一意孤行,而我当初就是如此,我就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一直都是。”
“你是菠萝街的小霸王。”滕翊笑着戳了戳夏离,又道:“不知道哥哥要是知道他娶了一个女魔头,会是怎样的心情…嘻嘻,我想起来就偷笑。”
夏离睇着滕翊的贼样,佯装着生气,拍了拍他的头,骂道:“鬼小子,我现在是夏离,你的夏离姐姐,要不是之前你偷听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唉我应该要忘记的。”
“那你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么多?”滕翊又问。
“因为…”夏离顿了顿,始终心神不宁。
“现在洪门堂和华丰堂都还在吗?”滕翊没有觉察夏离的异样,只顾自己地追问。
“洪门堂几年前就不在了。”夏离若有所思地说:“就是我单枪匹马地闯入洪门堂之后的三个月,突然有一天,洪卓不见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们华丰堂的人将他绑架起来,可是华丰堂的人也竭力寻找洪卓的下落,才稍微缓解了舆论。”
“这么说来,当时的矛头都是指向了你?”滕翊想了想,问道。
夏离沉吟片刻,暗忖:如果小静阿姨和洪门堂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她一定知道秦莎莎,可是我没有听说过洪门堂有个小静阿姨,或者三叔公这号的人物啊,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懂洪家拳,还出手冷酷,想必不是一般人;对了,他们对色大叔格外不同,难不成色大叔也有什么秘密?
“欧总,有位小姐执意要见您,我已经让她不要等了,可是她…”秘书小姐为难地报告,而夏离却早已经凭着记忆,找到了欧立信的办公室,并且闯了进来。
“好了,我知道是谁了。”欧立信看到秘书小姐后面的夏离,淡笑地说:“你下去吧,再送一杯茶进来。”
“好的。”秘书小姐转身看到夏离,吓得倒抽一气,然后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欧立信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说道:“怎么?每一次进来非要吓坏我的秘书小姐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夏离撅着嘴说道:“是大叔非要摆谱,我没办法只能硬闯了。”
欧立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一张金卡递给了夏离,说道:“以后你来找我就把这张金卡给前台小姐或者秘书小姐看,如果我不在公司,他们也会领着你在我办公室休息的。”
夏离接过金卡,仔细地翻来翻去查看。
欧立信走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不要每一次都闯进来,别人还以为你是….”
“巴结你的女明星?”夏离笑咯咯地说。
“拜托。”欧立信皱着眉打量夏离,揶揄地说:“你哪是女明星,分明就是个女乞丐,好吧。”
“哼。”夏离奔过去,抢了欧立信的酒,一口而尽;末了,她还吧唧一下嘴唇,得意地笑道:“不错不错,好酒。”
“欧总,茶送来了,请问放在哪儿?”秘书小姐笑着走进门,而欧立信为自己的酒默哀的同时,又对着秘书小姐吩咐:“不用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来喝茶的。”她是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