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烽火连天,昏暗的世界,岁月只反复记录着一名散智的魔者那充满血腥色彩的过往
魔性舍利的记忆,一一出现在剑之初的识海,死神就那么简单地抽出那年月间地断章,无论是谁所见,结论都是一样
这是一个好战且又凶残的魔人近乎扭曲地一生,从张开眼的第一次杀戮到临死前最后地咆哮,无声的意识中,错误的过往被巧妙地剪切出来,这出残忍地默剧,令剑之初不由动容。
最后的影像,是两个魔神间地战斗,胜利地一方自失败者地心口挖出鲜红地血珠
“这便是血舍利的由来吗?”意识回转,剑之初紧缩地眉间未见一丝舒展,舍利所记的那名凶魔,令他留下深刻无比地印象,那是一只被疯狂驱使着前行地怪物
幸运的是,这只怪物,似乎已经死去
“这凶物,他真是想将其毁去吗?”自问一声,剑之初苦笑,自己成见在先,无论得出如何地答案皆是一种不公,但他又忍不住不去想
若真想毁去这舍利,为何那人竟是不愿用一个杀人者的信息来换?是私心是公义,这叫人如何区分?
反手将手里收入袖中,剑之初决定在给那神秘盗者一个机会,宽厚如他,自然是会有这般结论,但有些时候,世事总不会顺着人所想而行,他且不知,或许今生,他再无缘见那盗者…
佛元散,魔能聚,残缺不全的影像,导演这一切的神,似是当真那般地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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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一步”
不归路的战场,柳青衣自嘲地念叨一句
以前,他总看着别人来往一步,现在,真入了这诡异地世界,终于,也轮到他来晚一步!
断壁残垣,草木无生,散落的蛛丝与地面上的焦痕,这一切无不说明方才此地,曾有一股绝强地力量肆虐
“是网中人和你大仔还有一个很熟悉,但血舍利地气息太浓令呗认不出来!”
伴着话音,一道剑气狠狠斩向一颗残破地丝茧,隐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怎么办?舍利被人融合,非近身难以察觉,佛元不再,你本身所属的三教真元在死神诅咒解开前更本无法使用,这副模样免想有人帮你找黑白郎君!”
黑白郎君比血舍利重要,隐锋非常清楚柳青衣心里地主次问题,但如今柳青衣这般模样,行事怕是多有不变,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大哥没死”柳青衣走到丝茧旁,他俯下身子,血红地双瞳正映着丝茧旁地一滩血迹“至少,在那个人将他与网中人带走前,大哥没死”
柳青衣的感觉向来敏锐,这是一种很奇怪地直觉,他知道黑白郎君现在地状况一定很不好,他也知道能吸引欲舍利暴走地人一定绝非善类,但他更相信,或者说他逼着自己相信,就如黑白郎君常与他说的一般
“这世上能取南宫恨性命的人还未出生!”柳青衣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去疏楼西风!”
“吓?你开玩笑吗?当初要不是”
“这副模样见不得人,莫召奴身上的伤一时也好不了,我没得选了希望他不要再骗我一次”柳青衣打断隐锋地话头,他是不聪明,但不表示他连自己目前地状况也看不清
“最后一次千万别再骗我”
喃喃自语间,背心处又隐隐作痛,功亏一篑,那人从未给自己任何地解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或许也是没有,但柳青衣始终都相信一件事情
自己可能看错眼,但剑子不会,佛剑不会,没被死神魔化前地太学主亦是不会,龙宿,无论他是怎么想的,他总归该是有可以自我解释的理由的哪怕这是个自己不会接受的理由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剑随主,柳青衣没高深地智慧,隐锋虽然不傻,但也未必真聪明到哪去,如今,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提醒一句
“改变一下自己的魔气,莫让人认出是你!”
模样,不用担心,柳青衣完全魔化地样子与当初在北域时半魔化的样子相差甚多,除了没长角外,他那张脸,基本上已经可以吓哭小孩了
“这个我知晓,先让龙宿帮忙找大哥,要什么样的代价那是后话,然后,血舍利的事情不能再拖,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地血迹凝成一颗血珠,这是追踪黑白郎君下落地线索,看着手掌中飘浮地血珠,柳青衣嘴角露出一点苦涩
怒舍利真要兄弟相残吗?
心里明白,薄情馆里的那人是个好人,哪怕抛却这一世的关系,柳青衣虽然是个混账人,但他做事亦有底限,无故去和一个与自己没有冲突的好人相杀…难啊!
剑映人心,隐锋岂不知柳青衣在想什么?
“若真对上时,你还留着此时地心情,你必输无疑!”
“是吗?”柳青衣不置可否,初出江湖时地胜利,的确是各种侥幸下的成果,但过了这么久,经历过这么多次地生与死,他亦有自己的骄傲与自信
论武,也许会输,但比生存,赢的人一定是自己!
“你敢说你如今能往生玉仔?”隐锋自知魔能会对柳青衣地心性有所影响,他想提醒,却用了最愚蠢地办法
“连你也觉得我会输?”柳青衣有些恼怒地甩了甩隐锋,“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喂喂喂!刚刚还在伤春悲秋,现在就耍小孩脾气,我给你拜托一下,敢问您今年贵庚了?大男人心胸这么狭隘,老是去嫉妒一些有的没的你像话吗?”
“切!”被说中心思,柳青衣有些恼羞成怒,但他终归是没将火气发到隐锋身上
“走了,去疏楼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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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路天宫,荒草掩盖了昔时地痕迹,破旧、衰败,一切地一切反复诉说着岁月沧桑,这里久无人烟,但今日,一阵马蹄,踏破这腐朽中的宁静!
奔腾的幽灵马车,转动地车轮轻易的在云路天宫的大道上碾出两道长痕,直至将近府门,马车骤停,两道红光拖着两颗人型石像自马车内飞出,轰隆一声,尘埃四起,红光将石像稳稳立在云路天宫的大门口,就在此时,幽灵马车的车帘掀起,一个身穿金黑色华服地人自车上跃下
“本小开一向很公平,你们帮我一次,日后,凡是要入此门着,都得在你二人面前躬身行礼哈哈哈哈哈哈,两位‘前辈’,金小开待你们不薄啊!哈哈哈哈!”
邪气满面,猖狂大笑,金小开,破而后立地金小开依旧嚣张地不可一世,脸,依旧是那张英俊张狂的脸,但在那张狂之后,一丝狠戾与阴毒,正慢慢孕育在其双眸之中
无人相合,笑亦无趣,在大笑过后,金小开环顾满目荒凉,他呆立了片刻,脸上露出决无好意地笑容
“衣锦还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我得道,鸡犬却是早早地升了天,既然如此,我便再大方一些,在这破烂地鸡棚狗窝之上盖一座辉煌天下地王殿哈哈哈哈哈!”
再起地狂笑,夹着惊人地气劲透过整个云路天宫,从房门到屋柱,从石板到瓦片,云路天宫过往的一切,皆倾一笑之中,偶露锋芒,金小开今非昔比,他比以前更恶、更狠亦是更强。
这等狂妄,是自信地表现,草木残宫,当然无法反抗,但就在金小开最得意地时候,那两座人型石像骤然发出两股绝强地气势
一处地两种狂,一种是历经血火风霜地依然故我,一种是初展羽翼地遮阳蔽光
“生气吗?怨叹吗?哈哈哈哈,是你们给金小开机会,要怪,就怪你们有眼无珠!”
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一旦这人性中的善被扭曲与污染,凉薄地金小开,无情地金小开,这名叫金小开的人,当真令人心寒
“本小开没空理会你们这两尊门神,哼哼,龙图霸业,自从此地开始,如今,该是世人回报我的时候了!”
冷笑声中,金小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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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臂会,再现江湖的金臂会前同样来了一辆马车,这辆车不同于幽灵马车,一者煞气凌人,一者富贵堂皇。
就在金臂会的门人猜测这马车的价值之时,一封拜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看门武者地手中
“有客到,劳烦禀告主人家一声贵客临门”
懒散却又不容置疑,马车里的人不待那门人喝问
“是贵主会期待地贵客,误了事,你担待不起”
先声夺人的车与人,车里,绝无逸把玩着一颗血色舍利,他的眉头轻轻蹙起
“好邪门地玩意儿!这次的生意不好做啊”
商人逐利,但商人不喜欢意外地麻烦,绝无逸是个很合格地商人,这位商人在接触了血舍利之后,首次发觉一件事
无关亏盈,这生意怕是会惹出大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