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臭小子,开门!赶快给我开门,大半夜的,鬼嚎个什么劲,还让人睡不睡了!”王老汉实在是怒了,大半夜的,就听见有人哭,生生把他给折磨醒了,拿被子捂住耳朵,翻来覆去,那哭声竟然还能钻到耳朵里……王老汉眼中尽是血丝,把门拍得更响了。
“哦啊天灵灵地灵灵,逐鬼驱魔我灵灵……”龙渊手拿一根劈材,哆嗦着身子,一面打开门,一面煞有介事地朝王老汉面门前扫了两圈,继续唱道:“我灵灵,我灵灵,不收银子不要命。”
“哎呀!”龙渊猛地往后跳了一步,煞有介事地道:“老伯,你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发黑,一定是中邪了,待俺来给你做一套‘逐鬼驱魔**’,给你驱驱邪!”
“放屁!”王老汉一把拧住龙渊的耳朵道:“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鬼哭狼嚎,老子能不满眼血丝吗?滚,赶快给我回屋睡觉去!”说着,直往卧室走去。
龙渊“哎吆哎吆,轻点轻点”地叫个不停,好歹被王老汉拿被子捂住,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反倒是王老汉,被龙渊给整得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了。
“唉,不困了~”王老汉坐起身子,直勾勾地望着睡得如死猪般的龙渊,叹息起来。
次日,在龙渊的百般哀求中,王老汉做了几个小菜,又精心做了一盘桂花糕。而沈逐流不到中午,果然便来,龙渊虽也很想去,但沈逐流既然不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提起食盒,朝邀月小筑走去。
天雷他们私斗,已然是第二天了,整个山上,依旧是没有丝毫动静。这样的气氛对龙渊来说,几近诡异,这令他想起了带自己进入“槐荫古洞”的天水,此人消失了不下一个月,但也不见邀月小筑的人有何察觉。
怪异!
龙渊却是不知,在苍茫山,弟子私斗所受惩罚极重,而知情不报者,与私斗并罚。是以虽然知道这事的人多,但一开始不敢上报是因为知道天雷的后台是天竹少爷,没人敢惹;事后发现两人失踪仍不上报,则是因为害怕事先知情不报,与私斗并罚,导致了这件事,苍玄等根本还不知情。至于苍玄座下弟子,与天竹等人,早在昨天,就开始寻查他二人下落了。
至于天水,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龙渊提着食盒,走进邀月小筑,而天澈躲在天雪背后,表情乖巧;天星,则依旧是坐在回廊,望着花园里的花儿发呆。
不同的是,这一次天雪虽仍是端坐在院中石凳上,脸上却是洋溢着笑意,即便是眼中,竟也有些妩媚,笑吟吟地望着龙渊把食盒放在石桌上,道:“师兄,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看着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龙渊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当下淡淡地道:“日近正午,想必仙姑用过膳了吧。正合适吃些糕点,请吧。”
“好啊,如此有劳师兄了。”天雪笑吟吟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品尝道:“嗯,还不错。”
这一切把天澈给看得一愣一愣的,还道天雪打算跟龙渊和解,看着她如此享受地品尝着糕点,小肚子早咕噜咕噜地叫了,倒不是因为饿,而是这糕点做的精美,又是香浓,想她哪里吃过?这几日早就馋涎三尺,不觉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天雪姐姐,好吃吗?”
“嗯,还行……哎呀!”只见天雪猛地坐起身子,呸呸呸地把口里的糕点全吐了出来,娇喝道:“好大的石子!”说着从口中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子来,怒意中带些挑衅地拿给龙渊来看。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心想阴我也不用下这么大血本吧,这么大一颗石子,万一把你牙给崩了可怎么办?
“无理取闹!”龙渊提起食盒,便要走人。
他这般想,那可真就错了。要是被一个女人给扛上,尤其是天雪这样骄横的女子,可不你是一个转身就能摆脱掉的。
“站住!”天雪猛地扣住他肩膀,道:“不给本小姐把事情说清楚,你今天就休想走出去!”
龙渊肩井穴被她狠狠捏住,半身麻痹,心中本因为父亲之死对苍茫山的人有着强烈的仇恨,再加上母亲又被锁在后山,左手扬起,手中食盒直朝她头上砸去,喝道:“放手!”
砰——,天雪挥掌把食盒用力打开,娇喝道:“做梦!”
哐——哎呀!
被打飞的食盒,不偏不倚,刚巧砸在正朝这边望来的天星头上,登时砸得她额角乌黑发紫,淤血成块。
“星儿!”天雪见食盒砸中天星,吃了一惊,忙奔将过去,慌道:“星儿,你没事吧。”
“星儿姐姐,你没事吧?”天澈也匆匆忙忙地过去。
“我没事。”天星强忍着痛,低声道:“师姐,刚才,可能是误会吧。我想,我想,他应该不会在糕点里放石子的,你……你原谅他吧。”
“什么?原谅他?这怎么可能!对我无礼倒也罢了,现在又把你砸成这个样子!哼,欺负到咱邀月小筑的头上,可一定要给他好看!”天雪铁了心要龙渊难看,加上天星又受了伤,她今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没事吧?”对天星,龙渊的心中身怀着愧意,见她被食盒砸到额角,伤到如此程度,却是强忍着痛,不免疼惜起来。
“我没事了。”天星淡淡地道。
天雪猛地一闪身,抓住龙渊的胳膊道:“哼,今日就去你主子那评评理,我倒要看看,火榕那个老泼妇怎么处置你!”说着,用力一拉,便朝江河筑走去。
龙渊周身穴道被她不断以法力逼入,又不敢催动法力抵抗,只能任由她摆布。而路上的小道士们见到这苍茫山公认的小老虎天雪发飙,一半对龙渊大叫可惜,一半却是幸灾乐祸,不觉跟在了后面。
“你放手!我可不是你们苍茫山的下人!”龙渊怒道。
“你当然不是苍茫山的下人,凭你还不配!你只不过是火榕那泼妇的下人罢了!”天雪得理不饶人,有心要把事情闹大,才不管龙渊如何说呢。
天星与天澈跟在后面,百般劝住,天雪丝毫不加理会,只是走得更急,转眼已到了火榕住处,江河筑的门口。
见是要到火榕这里来闹事,一大群弟子本还想看热闹,此刻却也都自觉滴摇摇头,散去了。
砰——
天雪一把推开院门,直接吼道:“火榕师叔,你倒来管教管教自己的下人!”到了这里,她也不敢再叫火榕泼妇了。
龙渊趁她手上力道减弱,猛地脱开她手臂,若不是因为天星跟在后面,满脸愧意于惊恐地望着自己,恐怕便也要发作了。
“什么事啊,这么大呼小叫的!”一团火影从屋里面直接飞出,火榕在天雪跟前站定,媚笑道:“吆,我道是谁,原来是师姐的三位高足,雪儿,星儿跟咱们的小澈儿啊。三位小美人儿一起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天雪,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一个中年仙姑,手中扫着一把抚尘,身着月白道袍,眉心上一颗朱砂印记,面色清寒,眼中透射着威严,虽然看起来年轻,模样儿也好看得很,但却是冷冷的冰美人儿,令人不敢招惹。正是天雪她们的师父,星月大师。
“师父!”天雪三人躬身行礼,尤其是天雪,在师父面前,急忙收敛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怎么回事?”看着天星额角的淤血块,星月大师问道“星儿,你额角是怎么弄的?”
“我,我……”天星忙忙低下头,不敢与师父直视,嗫嚅道“是弟子不小心摔的。”
“师妹!”天雪打住她道“师父,你别听师妹胡说,她是怕您知道了生气,没得惹得您师姐妹再打起来!”她倒是个不怕事的主儿,直接就挑开了。
“雪儿,话可要说明白!”若不是看在星月的份上,火榕也绝对容不得她们三个到自己府上来闹事,道:“我今儿专门请师姐来,就是为了上次星儿的事情给师姐赔礼道歉的。”
“哼,赔礼道歉?毫无诚意!有诚意的话,你就应该去我们邀月小筑!上次你差点就杀了星儿师妹,这次又找个下人来偷袭,我看你分明是包藏祸心!”
虽然火榕赔礼赔了一上午,星月也觉她东拉西扯地毫无诚意,只是碍于当年师姐妹的情面,不好说破,此刻虽见天雪说得狠了些,也不制止。
“你,你胡说什么!”火榕见她一再挑拨,虽然强忍着怒气,但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胡说?好啊,那我便来给你分析分析!你明知道我们邀月小筑禁制男子进入,却偏偏派这么个惹人厌的下人去送什么劳什子的糕点,还趁星儿不注意,拿糕点盒来打星儿!你分明是别有用心!”天雪指着龙渊,恶狠狠地道。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龙渊心中暗暗嘀咕,心知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日后在苍茫山,可当真要时时刻刻地提防了,她不阴你则已,一旦被她阴一下,你便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洗不清。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住龙渊,星月冷冷地道:“你是谁人门下?竟敢踏入我邀月小筑!”
“我的门下!你待怎样?”一个骄横的声音直窜过来,直接就跟星月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