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若凡的要求下,陈夫人把紫鸢调来伺候自己,陈若凡便把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紫鸢,听得紫鸢一阵紧张,担忧地滴了好几滴眼泪。
突然想起了今天上午看到的事情,犹豫着该不该说。陈若凡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
吞吞吐吐地,紫鸢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其实,二小姐是被大小姐推下湖的。”
这个真相让陈若凡着实惊讶地捂住了嘴,自己的大姐竟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那么自己和她一起进宫不是更加危险吗?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该不该告诉老爷夫人呢?”紫鸢问。
陈若凡想想说:“不能,眼下的情况即使说了也没用,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危险了。”陈若凡小心嘱咐着着。
紫鸢点点头。
哪知道,门外一个黑影闪过,又迅速与夜色融为一体。陈若寒回到房里,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被人瞧得真真的,虽然她们说不会告诉爹娘可始终是心里难安,若凡暂时还不能对付,那么,那个叫紫鸢的丫鬟就不能活到明天早上。想着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眼前,陈若馨的那双眼睛不断地晃动着,那眼里,布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张血盆大嘴想要吞噬自己。惊得陈若寒把头伸进了被子里。
陈若凡握着紫鸢的手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进宫还是留在这里呢?”
“当然是小姐去哪里,我去哪里啦?”紫鸢回答。
陈若凡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于是感动的抱着她说道:“宫里不同外边,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紫鸢肯定的回答。
“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睡吧!明早就要出发了”陈若凡对紫鸢说道。
紫鸢给陈若凡锁好了窗,门便出去了。
陈若凡躺在床上,头剧烈的疼着,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又太累了,明天是无法预知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己,想着想着便沉沉地睡着了,一夜噩梦萦绕。
清晨的阳光如约而至,依旧是个好天气,陈若凡早早就醒了,醒了就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等到叫门的丫鬟进来给自己更衣才懒懒的爬起来。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伺候自己,还真不习惯。
陈夫人也早早地过来,丫鬟手里捧着些衣裳,这种华丽的衣服也是第一次穿,陈若凡摸了摸,真软真舒服,红色的纱衣罩在身上,把自己不怎么凹凸有致的身材也衬托的婀娜多了,上面绣着些花花草草,恍然有种出嫁的感觉,陈若凡突然苦笑了一下,自己就是出嫁了,而且还是嫁给当今的王,只希望不要是个老眼昏花的糟老头。
陈夫人亲自为她梳妆,陈若凡飘逸的长发被高高盘起,用一支别致的钗子固定,两鬓贴上珠花,后头又拖一束头发,镜中的自己一下子有了小姐的样子。梳完妆,陈夫人笑道:“没想到,我们的若凡还是个标志的美人。”
陈若凡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句话还是让自己很受用的。
“怎么不见紫鸢?”陈若凡一早又没看到紫鸢便不安的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被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服,愣是半天也不开口。
陈若凡心里更加不安,她想起了昨晚上做的梦,梦里紫鸢对自己说:“小姐,紫鸢以后都不能照顾您了,您一个人好好的。”
陈若凡像是发疯了一般,拖着身上厚重的衣服便向门外冲去,丫鬟们见状都吓住,没人敢去阻拦。
冲到紫鸢住的房门口,房间里传出了哭声,陈若凡一把推开了门见几个丫鬟围着紫鸢,不停地抹泪。紫鸢脸色发黑已然没了气息。
丫鬟们见她来了,只含着泪,说道:“他们说紫鸢姐姐误食了老鼠药,给…给毒死了。”
紫鸢是傻子吗?老鼠药也会误吃?这种理由竟然拿来搪塞自己,陈若凡抱着紫鸢的尸体痛哭着,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陈若凡咬着自己的唇,血沿着牙缝淌了下来。一定是陈若寒,她知道紫鸢看到了,所以才下此毒手。贱人,该死的贱人,陈若凡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冲出去捅了她。
丫鬟们都知道若凡小姐素来与紫鸢交好,如今紫鸢死了,最痛心的便是她了,于是边抽泣着边退出了房间。
陈若凡抱着已经冰凉的紫鸢,以前无论再怎样难熬,都会有她陪着,以后只剩下自己了该怎么过活,受委屈了,该谁来安慰,有好东西了,谁来分享,谁给我偷吃的,谁给我擦药… …
陈若凡喃喃地唤着紫的名字,怀里的人静静地睡着。
好久,刘嫂过来唤陈若凡,说是宫里来人了,来接她们的,陈若凡小心地放下紫鸢最后再望了她一眼,从衣袖里掏出了上回当簪子的钱,塞到一个平时还算老实的丫鬟手中,对她说:“给她准备个好一点的棺材,还有剩下的交到她弟弟的手中,让他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功名才对得起姐姐。”说完又另外塞了几两银子在她手中,“这个给你,谢谢了。”
丫鬟点点头:“小姐放心,紫鸢姐姐平时待我们好,我们一定会好好安葬她的。”
陈若凡这才放心地随着刘嫂走了。
几辆马车早就候着了,陈老爷陈夫人似乎没了昨晚上的痛苦,满脸堆着笑,和宫人谈着笑,看样子,那件事是处理好了,那宫人满脸泛着光,衣袖里鼓鼓的。
陈老爷见陈若凡来了,便对宫人介绍到:“这便是老夫的小女,若凡。”
陈夫人见陈若凡面色黯淡,眼窝处还有未擦干净的眼泪,便赔笑道:“姑娘家出嫁,不舍得呢!看哭的脸都花了。”于是招了招身后的丫鬟说道:“甘蓝,我让你进宫伺候小姐,你可一定要好生侍候。”
丫鬟应了一声便走上前去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陈若凡。
这时,陈若寒也在丫鬟的搀扶中从房里走了出来,眼圈黑黑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陈若凡再也受不了了,冲上前去,狠狠地煽了她一巴掌。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连陈老爷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若寒摸摸脸笑道:“没事,妹妹和我闹别扭呢。”心里却想:这个巴掌我受了,不过我一定会记着的。
陈若凡也不做解释,一把掀开帘子便爬了上去。陈若寒也上了另一顶轿子,留下众人面面相觑。陈老爷咳了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宫人也不多计较,起了轿子便往外走。
一行人领着轿子走在永安街上,又是奏乐又是撒喜糖的,一副招摇过市的样子,惹得永安街道上的百姓好不热闹。男人女人,还有小孩,都探着脑袋想要一睹这平遥城最美丽女子的容颜。陈若寒偶尔探出脑袋来,对那些虔诚的目光微微一笑,可谓是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那些男子,就呆呆地傻傻地回味着那从未品尝过的娇容。就连街上的年轻姑娘们也不禁脸红心跳,一脸的羡慕。
外面愈是热闹,陈若凡心里就愈是难过。从头至尾,她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连帕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就一直望着前方。甘蓝坐在她旁边,也一言不发,估计是被吓住了,地上小姐的手帕都不敢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