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com) 齐鸣扶着是不是凹凹吐血的吴俊挣扎到夏侯玄面前,二人颓然跪下。bxzw.com()
“将军,末将有愧,未能保守营寨,击退蜀军。”
夏侯玄返过身来,紧紧盯视二人半响,张雄在旁,以为夏侯玄要追究二人之罪,稍有担心,道:“将军,吴校尉、齐校尉已尽职矣。”
夏侯玄啐了一口,道:“谁说要处罚了!”语罢,飞速上前,扶起双膝跪地,身躯歪斜的吴俊,检查其伤口,因魏延之刀,刃尖极宽,以至于吴俊左肩上被搠个大窟窿,内流黑血。
夏侯玄苦脸皱眉伸指替其刮去周边的肉屑,叹道:“吴俊受苦了。”
吴俊挣扎站起,从旁边小校手中接过魏延大刀,递与夏侯玄,道:“属下无能,损马折兵,却只拿下敌将武器,让其逃遁,请将军责罚。”
夏侯玄忽的起身,顾后道:“牛儿,从众军前来大宛良马一匹,换上火云所配之鞍及甲,我要赠与吴校尉。”
吴俊忽的拜倒,艰涩道:“谢将军。”
又见齐鸣在一旁,而手上拿着断弓,道:“亲兵,取我弓来。”
卫兵依言,夏侯玄亲自将精锐角弓递到齐鸣手上,道:“风吟,望多杀贼。”
齐鸣轰然拜倒,慷慨道:“鸣当以死报将军。”
赏赐完二人,夏侯玄想到:魏延足智多谋,亦是最喜欢行奇计,险策。仍是不敢懈怠,为防止魏延又回来冲击,便将兵马皆布置了出去,而营寨又未建成,只得吩咐才被蜀兵冲击的吴俊,齐鸣二部士兵放下手中带血刀剑,重又从尸体堆里翻出铁锹一应的物具,继续干活。bxzw.com
夏侯玄见士兵面皆有疲色,稍有不满,士气低落,生怕士兵怠工,便将赤霄剑递给旁边的盾构收了,一面脱铠甲。
郭仁会意,道:“将军,您不会想亲自动手建立营寨?”
夏侯玄点头道:“非如此不能振士气。”
郭仁急道:“这样有损将军威严,而士兵皆知张易道为将军心腹之人,将其派下去,与士兵一同做活,既可提升士气,又不损将军威望。”
夏侯玄想想也是,便停下手,道:“牛儿,盾构,你二人脱下铠甲,下去干活。”
二人面面相觑,张牛儿咽了口唾沫,艰涩道:“将军……”
夏侯玄超其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快去!”
二人不敢迟疑,忙脱了铠甲,露出一身如铁板似地腱子肉,愁眉苦脸的吆喝着加入士兵们的队列。
立即,效果大显,且不说需要十几个士兵才能勉强抬起的一根圆木,盾构一人可以扛起两根。就说士兵见主将手下贴身护卫也下地与自己一同干活,心中的委屈顿时少了许多,手上劲道也用大了。
如此,终于在子时时,营寨简陋建成,而城内蜀兵也没有再出城,夏侯玄吩咐兵马轮流巡逻,并让士兵睡时不许卸甲,武器离身不能超过三步。
一夜无事,第二日清晨。夏侯玄还在睡梦中,却听得高肃奔来,步调急促,喊道:“将军…将军。bxzw.com”
高肃向来稳重,此番如此急促,莫非魏延又袭营了,猛的翻身,登时胸口被磕的生疼,原来并未卸甲,拿了赤霄,急问道:“出何事了?”
高肃缓了口气,道:“上邽城内空无一人,蜀军万余兵马都不见了。”
夏侯玄急道:“不见了!”
高肃道:“末将今日清晨领兵巡逻,见城墙上并无敌军,便令人巡视周边道路,见许多道路皆有许多蜀军丢下的废弃物资,末将心疑,便另有往西追看了十五里,见路上车痕迹明显,因此,末将断定,蜀兵逃遁,特来禀报将军。”
夏侯玄颓然坐下,沉思半响,叹道:“魏延计谋,果然层出不穷,此昨夜那番袭击,并非冲击尚未建成的营寨,而是给我造成一股错局,即蜀军乃是准备与我军做长久的交战,他却早已准备好,天黑时,领了兵马全部撤退。”
高肃道:“将军,那现在该怎么办?”
夏侯玄站起,道:“整军入城,先让将士们睡个好觉,吃餐饱饭。”
夏侯玄领兵至上邽城下,城内并无动作,便令张雄派一军撞开城门,派出几敢死队入城侦查,回报:城内只有稀稀散散的百姓,蜀兵,并不见一个。
夏侯玄指挥魏兵进入城中,首先,差点仓库,蜀军可能怕烧粮会引起蜀军的怀疑,因而留下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夏侯玄先令劳作一夜的士兵先好好休息,自己却召集众将,聚议事情。
众军排列,按照位置一一坐好,夏侯玄道:“本将领兵从街亭南下,追击蜀军,仰仗众将及部下士兵死战,战果不小。”
众将忙起身,道:“全仰仗将军神机洪福。”
夏侯玄挥挥手,示意众将坐下,道:“现如今,魏延令蜀军于渭水以北主力往西逃去。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诸将可各抒己见。”
郭仁正待说话,却见尹渊忽的站起,道:“将军,不可追击。”
夏侯玄无奈的摇摇头,道:“且说说理由。”
尹渊道:“将军自领兵南下以来,连破魏延几阵,并攻占了略阳、上邽二城,功劳已足矣,而前方乃是西城,祁山,皆是蜀军主力所在地,而诸葛亮又足智多谋,我军若是继续追击,定然中伏。到时,右将军之部远在街亭,大将军之部未至陇右,我军孤立无援,情势危急啊。”
郭仁冷哼一声,道:“若是将军当场听你的计策,恐怕现在还在街亭营寨中饮酒歇息,安有今日的功劳!”
尹渊大,然而郭仁所讲皆是实话,又无从辩驳,着实憋屈。
郭仁又是一声冷哼,道:“将军,此番魏延兵精粮足,而未经一战,便主动弃城逃遁,可见,诸葛亮定是决定全军退往川蜀,可见其斗志已失,如此,即便蜀军设伏,又能奈将军如何!因此,仁以为,当乘胜追击,且要速度,整军一日后,便可出发。”
夏侯玄思考半响,还是觉得郭仁之策更为合适,继续追击,只要不冒进,便可以跟在蜀军后面,他退一步,我便进一步,这样,可一战不打,便可将收服陇右诸郡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
而此刻,蜀军势大,差点就由街亭直取关中,威胁二京,而自己首先协同张颌重夺街亭,尔后又追击蜀军,连得二城并无数辎重,杀敌无数,若能一举收服陇右,这份功劳,虽说仍是不能与司马懿平起平坐,至少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
思及此,夏侯玄忽的站起,道:“如怀…”
一个德字还未出口,尹渊却突然奔至夏侯玄面前,单膝跪倒,扯出其衣袖,道:“将军,想想小姐,不可冒险啊!”
夏侯玄一怔,嘴巴忽的凝固住,他俯下身,逼视尹渊,狠声道:“你怎得知?”
尹渊朝着张牛儿望了一眼,后者会意,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夏侯玄松口气,重又坐下,道:“为了因为小姐,便不可去追?”
尹渊见夏侯玄语气中沉稳许多,暗道果然有效,便道:“将军,渊也曾闻将军与小姐乃是大魏第一的友爱兄妹,渊曾暗自揣测小姐心思,小姐定然只是希望将军平平安安,这许多功业大事,她肯定不关心的。因此,将军此番前去,虽然有可能成就不世功业,可是也暗藏危机,若是一个不小心,小姐岂不伤心。”
夏侯玄坐于榻上,听尹渊言,他其中有许多不敬之言,却没有暴怒,反而以手掩面,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郭仁见势不妙,略一思考,却微微一笑,论起夏侯玄的私事,有谁知道的比郭仁多,见其起身,缓缓道“将军,正因为小姐,所以才更要进兵啊。”
他这话说的巧妙,尹渊着眼当前,郭仁却放眼长久,这句话隆隆的告诉夏侯玄:您若想救下小姐,就得足够多的功业啊!
见夏侯玄沉思半响,忽的,他捂住脸面的手动了一下,忽的移开,站起,吼道:“整军备战,一日后,往西追击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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