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心里,仿佛有处潜藏的伤口即将被挖掘出来。
他却喋喋不休地继续唠叨:“别人都告诉我,男人嘛,要先立业后成家,我当初觉得对。可是我这业立起来以后,发现家怎么也找不到了。女人,我不缺,只要我愿意,多的是愿意嫁给我的人,可是有几个是喜欢上我这个人的?更多的可能是盯着我的店,盯着我的车和洋房呢!我女人离开我的时候,我发誓要找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的,现在说真的,找一个比她更漂亮更年轻的都不是难事,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恋爱的感觉了,怎么也找不到了。她伤了我的心,将我男人的尊严狠狠地踩到地上,你说我恨她吗,我恨,恨到睡不着,恨得有时候想杀了自己。可是说也奇怪,说出来也贱,我就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恨到睡不着爱到发狂的女人了。所以,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已经不再恨她,相反我感激她,至少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在我年轻的时候。”
我感觉眼泪已经悄悄盈满了我的眼眶。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往事,那个白衣飘飘的英俊青年,那个第一次说爱我的男孩,第一次吻我的男孩,如今他只能出现在我的回忆里,每次回想就是咬牙切齿,就是怨恨加怨毒。可是,和毕宇一样,经历过那次惨痛至极的恋爱以后,我真的就丧失了爱的激情,成了一个“爱无能”患者。
毕宇诧异地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我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没有,听说在日本,男人们下班以后不是按时回家,而是成群结队地去喝酒,喝完酒就哭就闹就跳舞。也许这日本酒里放了什么神秘配方,就有让人流泪的冲动。”
终于到了埋单的时候,服务小姐微笑着跪下递上来账单的时候,我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我哆嗦着伸出手去,却被毕宇挡开了。
“让我来吧,应该我请你……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底气不足地说道。
他拿出钞票拍给小姐,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你也不能让我破例。”
他黝黑的眸子闪闪发光,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我讪讪地坐下,这次虽然全身放松了,却另有一种滋味浮上心头。我不是一个喜欢占人家便宜的人,尤其对方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他起身向外走去,我默默地跟随在他身后,想着该怎么回谢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