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接了上级指示,要去搞一批药品回山。站长派了几个人去活动,结果都无功而返。站里有人向站长提议,让老过以吉府的名义,去和控制药品的那些人打交道。站长说,像这样重要的事情,让一个局外人参与进来,这合适吗?但又一想,其他人弄不到药品,于是站长就向山里请示。山里同意让老过想办法,去弄药品,但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过全盘托出,就说是烟铺也想做点药品生意。站长找老过谈了这事。老过说,让我代表吉府去买药品,这事要与府里通气的,钱款也应在府里帐户上经过,还有,烟铺要做药品生意,除非赚头不大,否则吉府不会自己来做吗?他们会让我们来做?站长忙说,赚头不大。老过说,我现在是秘密在烟铺里做事,府里并不知道,府里到今天还把我当作汉奸来看待,听我女儿说,府里彩主儿下令,让府里人抓我,抓住了,就让我死。站长有点坐不住,在屋子里兜起了圈子,他说,山里会派人到吉府去做工作的,迟早让你二先生光明正大走进吉府大门。老过苦笑了一下……这种苦笑在吉府钱庄职员的脸上都有,他们都知道这种苦笑的内涵是什么……老过苦笑,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过下田,吉府的二先生,才能走进吉府,重新过上以前的好日子。老过虽然没有信心,但领导已经说了,自己只能去试试。他提出两点,一是先与在烟畴楼里主事的女儿商量,看她怎么说,二是为了做好保密工作,这事得有一个人出来,跟自己一起做,可以从旁监督。老过对那位老特工印象深刻,他主动向站长提议,让老特工加入,自己就与老特工组成一组,专门为烟铺做药品生意。老过获准可以直接去烟畴楼找算芭谈药品的事情。那天老过从情报站出来,先去了一趟烟铺,将自己昨天未完成的一些事做完结,然后回到情报站,找到老特工,老过要与他商量今后的行动计划。老特工说,你先去烟畴楼见你女儿,我在机要室里还有一点工作未料理完,等我把事情向人交待清楚了,再与你一起行动。老过一个人去了烟畴楼。
在楼前,老过没见有多少食客进出大门,倒是在街那边,在离烟畴楼十来米远的地方,聚集了密密麻麻不少人,气氛异常热烈,时不时有叫好声、掌声传过来。老过本来是见女儿心切,不会去看热闹的,可是凭经验,老过似乎猜到,在那边的人圈之中,肯定有人在卖拳,老过学了点元代神功在身上,根本不把普通的功夫放在眼里,像这等沿街卖拳的活儿,老过更是瞧不起,瞧不得,所以现在听见有那么多人在为卖拳的人叫好,心里老大不舒坦,老过想去揭穿这帮骗子,让李唐城里的百姓不受蒙骗,不花冤枉钱,因为老过知道,这类骗子在行骗时,一般有一个人会出来,在场地中心走几路虚假的功夫步子,摆几个花架子,另一个人则手捧一只器皿,问围观的人讨钱,嘴里还有说词,什么“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但要是那只等你丢钱的盘子端到你面前,你没钱丢给他的话,就会遭到白眼,甚至还会听见他说,不出钱,想看白戏呵?老过先不去烟畴楼找女儿了,他决定先去那儿,看几个江湖骗子是怎样诓人的。刚走几步,有人拍了老过后背,老过回头看,是老特工。老特工说,二先生,你到哪儿去?老过指指,说,去看人卖拳。你有任务在身上,老特工说,不能到处乱蹿。老过微笑,说,不妨事的,组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我牢记在心,要完成任务,也不在一时一刻,你随我去那边瞧瞧,看几个江湖骗子拿什么假货出来骗老百姓的钱,我瞅个机会,去揭穿他们。老特工想想也对,找老过女儿谈事,眼下也不急,在这城里,药品是不好弄的,日本人控制得严,哪里可以轻易得手?跟老过去看热闹也好,因为不光在卖拳的人那儿有热闹可看,老过本身就是一个热闹的源头,走,去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