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算芭、芳儿顿时慌了手脚,两人立即收拾自己的衣裤,算芭更是慌张,一边收拾,一边对芳儿说,快去开门,快去开门,晚了,会被人怀疑的,今天也该是算芭倒霉,而且是倒大霉,而且好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芳儿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就去开门,但算芭还没全部收拾完毕,算芭还在拉裤子,算芭的一头乱发没被梳理过,芳儿只弄好了自己的衣服,就跑去打开门,但芳儿也有地方出了错,芳儿的呼吸声很粗,脸色也慌张,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个七、八分,都是算芭害的,算芭还在椅子跟前说,快去开门,晚了,别人会起疑心的,芳儿自身也有错,他最大的错就是脑子乱了,盲目听从了另一个脑子更加混乱的人的指挥,自己没准备好,指挥自己的人更是没准备好,两人在各方面都没准备好,芳儿在这会儿犯了一生中不是最严重,也是比较严重的错误,芳儿听从了另一个脑子更为混乱的人的指挥,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去把办公室那扇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去把门拉开,拉了几回?芳儿把门拉了几回?或者是潘小纯写这个“拉门”的情节写了几回?或者是潘小纯的眼光在办公室的门把手上停留了多长时间?或者是潘小纯一会儿去看开门的芳儿,一会儿去看正在拉裤子上身的算芭,潘小纯来来回回看两人看了几回?或者是潘小纯写“或者”写了几回?大家猜,芳儿把门打开,从门外面走进来的人是谁?有好几个人一起进门来,但带头进门来的人是谁?是谁?带着一帮人走进办公室里来的人竟然是刚刚离开烟畴楼的吉府女主人彩主儿。【 ]【 ]彩主儿一走进办公室,看见芳儿的慌张神情,看见算芭正在往上面拉半吊在腿上的裤子,彩主儿回头见到自己身后几个丫环、几个烟畴楼里的小厮,见到他们脸上猛然出现的吃惊表情,完了,又一次丢了大脸了,这是彩主儿的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是彩主儿联系到了自己,联系到自己与芳儿之间的情感,彩主儿顿时醋意大发,她一下子变成了一头非洲狮子,而且是一头非洲雄狮,彩主儿这头雄狮猛甩满头毛发,狂叫数声,冲到芳儿和算芭面前,对他们两人抽起了大耳光。耳光刚抽完,也该是洪响这个小孩倒霉,而且是倒大霉,而且是母子两人一起倒霉,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彩主儿也将因为算芭母子今天的倒霉而引发自己的灾难,此灾难是彩主儿根本无法承受下来的,烟畴楼里的丫环双手抱着洪响,走入办公室,丫环高声喊,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丫环只喊了三声“二小姐”,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丫环没来得及把自己为什么要抱着洪响来办公室找二小姐的理由说出来,她怀里的洪响就被彩主儿一把夺了过去,洪响被彩主儿抢到手里,彩主儿立即快步走到办公室窗口,一手拎着洪响脖子后面的衣领,将人腾空提在窗外空中,一边大骂,都是这个野种,害得吉府上下不宁,现在是小姐不像小姐,奴才不像奴才,小姐不知廉耻,自己把自己送了人,奴才也胆敢爬到小姐床上去,跟小姐去生孩子,我今天要亲手把这个小畜生摔死,就摔死在窗下大街上。这是烟畴楼的二楼,打开窗,下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这会儿的洪响像一团体形很软的东西,被彩主儿一条手臂悬吊在半空中,只要彩主儿手指松开,洪响这团软体东西便会立即从上往下,掉落在街道的铺石上。芳儿完全被彩主儿的行为惊呆了,他此时是半点举动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算芭不同,母子连心哪,她不顾自己的裤子还没被拉到正常位置上,裤腰带没被系好,就嚎叫着冲过去,冲到彩主儿身后,想把洪响从彩主儿那儿夺过来,不然真要被彩主儿摔下楼去的……可就是算芭这一冲,她脚步没收住,身子狠狠撞在彩主儿身上,彩主儿没有准备,被算芭猛一撞,身子歪倒,跌在地上,提着洪响的那只手在无意间放开,洪响脱离,直挺挺摔在楼下街面上……算芭见状,大叫一声“洪响”,便一步蹬上窗台,纵身一跃,跳下楼去,结果,只在瞬间,母子两人,两条性命,就摔死在了烟畴楼外面的大街上,算芭摔死时,从办公室楼上窗口望下去,从算芭倒卧在地的模样来看,她是一头扎在地面上死去的,后面的裤子没穿好,从屁股上滑下来,露出了里面内 裤,刚才在楼上办公室的椅子里,芳儿的手就伸进了这条内 裤的裤裆中间。
彩主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醒了,她知道在楼下街上,吉府已经连亡两条人命,彩主儿冲到楼下,跑到算芭、洪响横卧的街边,看着鲜血从两人头上、嘴里,从身体别的地方汩汩流出来,彩主儿这会儿的脑子是特别清楚,她看着两个死者的尸体,看着围堵在四周看闲眼的路人……但没过多长时间,彩主儿又觉得脑子糊涂了,而且是越来越糊涂,眼睛也看不清东西,身体各部的异样感觉像万马在草原上狂奔,一方面是“剧烈运动”,一方面又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最后彩主儿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烟畴楼里的人忙成一团,有人抬着彩主儿、算芭和洪响往医院赶,有人叫来警察,请警察查看现场。那些围观的群众在人被抬走以后,别的不议论,专门议论算芭从楼上跳下来时,为什么在外面的裤子是被解开的?这里面是不是藏着见不得人的一段艳事?如果是,烟畴楼的当家小姐是为了艳事而跳楼身亡的。
芳儿完全被惊呆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在瞬间双双殒命,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芳儿反反复复说这句话,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说得两边嘴角都在喷白沫了,但是芳儿还在说,后来芳儿一直这样胡说,说了有好几天。
彩主儿在医院里恢复过来以后,回到吉府,她大哭了几天,后来突然想到,这事的发生都是由当时抱着洪响来办公室的那个丫环引起的,丫环若是不在那个节骨眼上把洪响抱来,自己就不会把洪响夺过来,悬吊在窗外空中,若是这样,以后的一切事儿都不会发生,彩主儿厉声叫道,把那个死丫环拖来,丫环被五花大绑,从烟畴楼拖到吉府,彩主儿一声令下,众小厮上前猛打,没一会儿功夫,丫环就被活活打死,打死后,被悄悄用马车装了,运到城外无人处,挖一个坑,埋掉。
芳儿也是吃足苦头,被吊起来毒打,打得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关起来,一直折磨了有十来天,彩主儿才叫放手。
这事儿后来被呆在情报站里的老过知道了,老过痛哭几场,但又不敢回吉府责问彩主儿,只能把痛苦闷在心里。
彩主儿跟大先生商量,让算旦再回烟畴楼主事,大先生除了管钱庄,抽空得帮算旦,芳儿仍旧在当铺学习古董知识,将来行的话,就让他接了当铺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