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的生活就像黑白胶片一样破碎班驳,太多太多的缺口,让她体会了失去一切东西时的艰辛,她活着,毫无根据,毫无理由,毫无生气,就像一个无人问津的老钟表,每天没有目的地走,还不时地响两声,但就它自身而言,走与不走一个样,响和不响也是一个样,那是一个忘了时间的钟。
安琪看着她的“水木未央”的廖叔叔,说,你觉得我漂亮吗?
男人点了点头,你,漂亮,很漂亮!
安琪又说,我还很年轻!
男人说,是的,很年轻!
安琪说,我也算有点文化。
男人又点头。
安琪说,那么你能娶我吗?
男人吓了一大跳,说,你开什么玩笑!丫头?
安琪急了,我说过,别叫我丫头,我是个女人!你到底愿不愿意?
男人只当她说疯话便不再理会她,一个人抽闷烟。
安琪垂着头,几乎是乞求他,让我嫁给你吧,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我就是想嫁人,我不愿老呆在学校里了,我讨厌那个地方!
男人叫着,可是,你要知道,我比你大二十几岁,可以做你的父亲!你就是想嫁人,以你的条件,可以找个相当的!
安琪摇头,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男孩子了,我不想那个男孩这么倒霉,娶了我,却得不到我的爱,我不想让哪个无辜的男孩痛苦,即便我不爱他!我都想好了,嫁给你就不一样了,你该爱的也爱了,该恨的也恨了,只要给我个名分,我就成为你的太太,即不要你的钱,又不要你为我负担什么,何乐而不为?
男人说,傻孩子,你知道吗,……作为妻子,你……要知道做人家的太太,是要尽义务的,你不怕?
安琪看了看他,狂妄地大笑起来,笑得男人心里发毛,她说,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她说便要宽衣解带。
男人急忙摆摆手,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一个妻子的义务,是要给他的男人照看好一个家,包括他的孩子,他的事业……你想要做我的太太,只做些情人能做的事情可远远不够!
安琪愤懑地在一边啜泣,她听明白了,就是做这个老男人的妻子,她都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