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睡了。梅琮佳换了睡衣走进卧室的时候,古鹏飞还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医书,梅琮佳坐在他旁边,试探着问,鹏飞,我们可以谈谈吗?她低着头,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古鹏飞放下书,什么事?
梅琮佳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如果把筱悦的话告诉他,他一定会骑虎难下,而且,她也不想成为他面前那个幽怨的弃妇,只是说,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夫妻之间应该多谈谈心。
古鹏飞诧异地看他的妻,她淡淡地笑着,犹如微风里的百合,含蓄,而且镇静。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很少交谈了,即便很像朋友那样,他看着妻子恳切的眼睛,知道梅琮佳并不是神话,她虽然独立而自尊,但是她也需要关爱。
于是,他说,你说得很对,我最近太忙了,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有些时候对你不是很细心!都是我不好!他顺势将妻子拦进自己的怀了,给了她深深的一个吻。
你看你,我又没有说对你进行一个什么批判大会,怎么一张嘴就忙着做检讨啊?梅琮佳温柔地笑着,你做得很好,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不用检讨自己,我也尽力去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鹏飞,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难道我们的婚姻还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吗?
古鹏飞木然地看着她,问道:你――爱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问妻子这样的问题,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背过脸去,说,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梅琮佳却转到他面前,很镇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没错,刚结婚的时候,我们是说过可以没有爱情只要责任,可是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了,我现在非常珍爱我们这个家,而且看着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了,我们也就会慢慢地老了,我经常在想,你和女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们两个才是我真正的幸福,现在的,未来的,你们是我的全部,也是我最终的归宿。
这是她第一次在丈夫面前表白自己,依然很含蓄,而且真切。
古鹏飞惊讶地望着妻子的眼睛,她其实在很委婉地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可这怎么可能呢?爱情是自私的,从来都是排他的,龚潮呢?她真能置他于不顾了吗?那么十几个春秋的生死依恋就这么轻易地耗尽了吗?他很艰难地问道:你――爱――我?琮佳,你是在告诉我,你爱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