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午夜时分,一辆轿车停在上海市某医院的门口,既而一个男人钳着任小可的胳膊从车上下来,男人白色的衬衫上被扯掉了一根袖管儿,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而他将那根袖管儿包扎在任小可的胳膊上,殷红的血迹透过白色的衬衫袖子,格外鲜明地在闪烁的灯光下跳跃着。由于任小可的娇小柔弱和无精打采,显得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异常的人高马大。
他们进入医院大厅,大厅里只有稀疏的几个病人家属提着温瓶抑或食品,进进出出,除此之外,是一片寂静无声。
男人先是带着任小可挂了号,然后进入外科室。
值夜班的小护 士揉着迷蒙的双眼,一边为任小可处理伤口,一边有些不耐烦地说,从哪里划伤的,这么严重?瞧,这么深的伤口,恐怕以后得留条疤了……怎么不小心一点儿……
此时,任小可不哭也不闹了,顺从地听任护 士上药包扎,缝合伤口,只是目无表情,眼窝里全是泪水。而突然感受到她呆滞的目光,小护 士顿时吃惊不小,连忙说,呃,现在美容修复技术这么高超,也不用担心疤痕的问题……要是……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这么深的伤口,免不了疼两天……
任小可依然静默着,丝毫没有回复护 士问话的意识,也没有像其他的外科病人一样,因为处理伤口时的疼痛,表现得坐立难安,挣扎或者呼喊,而完全像一尊蜡像一样端坐着,这使得护 士有些尴尬和不安。
任小可身边的男人则识趣地歉意地向hushi笑了笑,为了打破这样的尴尬,好心地向护 士询问道,她这伤……没什么大碍吧?没有伤到筋骨吧?
护 士抬头看了看男人,说,没伤到筋骨,按说,按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要特别注意,别把伤口弄湿了,也别吃辛辣,油腻的东西,只要不感染,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男人望了眼任小可,轻声道,喏,记住了没有?都这么大人了,别这么不让人省心,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哭得跟泪人似的?!大晚上一个人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万一……瞧着任小可依然不肯作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护 士终于处理完伤口站起身来,长出了口气,对男人嘱咐道,好了,早点回家休息吧,你们也累了,记着隔天带您太太来换一次药布……呃,对了,病例单上,请签个字吧!
男人瞅了一眼任小可,任小可依然不作声,于是无可奈何地接过护 士手中的病例,麻利地写下了“温锦丰”三个字,然后再次钳着任小可的胳膊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