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蔡邕的书房。
此刻的姜游正老老实实的跪在书房之中,而蔡邕蔡老爷子则在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脸上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
许久过去,蔡邕才紧锁着眉头向姜游沉声问道:“思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游的脸比苦瓜还苦:“师傅,弟子冤枉啊!”
蔡邕狠狠的瞪了姜游一眼,语气有点重:“为师亦素知你虽心性散漫,但绝非那种轻薄无礼之徒,只是今日你怎么、怎么……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蔡老爷子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姜游当下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师傅若是不信,可唤珑儿、陆幽、卫氏问询。”
“那你的手为何……”
姜游哭丧着脸道:“师傅啊,大小姐因为惊吓过度,突然一下就撞入我怀中,我当时人都被撞懵了,双手也是下意识的向前伸出的。师傅可以试想一下,不管任何人被他人突然撞入怀中,其双手会是什么样子。”
蔡邕皱着眉,仰起头细想了一下才轻轻摇头道:“无心之过……罢了,你轻薄琰儿的事既是无心之失,为师便不再追究。但为师仍要责问你一句,最近数日你具言身躯不适,因而未去王司徒府上,助王司徒调练伎乐歌舞。你若真的是偶生小恙到也罢了,可你躲在居院之中摆弄那些奇/技/淫/巧却又是何故?竟然还、还欲养鼠?”
姜游之前被蔡大美女赏了一座五指山之后,就知道今天肯定要过蔡老爷子这一关,所以事先已经作好了一些准备,当下便开始演戏,面露难色的支唔道:“师、师傅,弟子绝非是欲养鼠而图玩乐,实在是、实在是……弟子有些说不出口。”
“说!!”很难得的,脾气一向很好的蔡老爷子这会儿动了点怒气。
“其、其实……弟子于数日之前偶发恶梦,梦见、梦见……梦见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城廓为之崩坏,民居、宫殿尽成瓦砾;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只能在残垣断壁之中寻找亲友……”总之是一番很是煸情的解说,甚至连词儿都不用刻意的编,因为姜游只要把以前看到的那些新闻画面形容出来也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游形容得太过详细,蔡邕听过之后脸上也变了色,急趋至姜游的跟前问道:“你、你梦见了地震!?”
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的姜游连连点头。
蔡邕侧过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道:“虚梦而已……只是这与你捕鼠而饲又有何关系?”
姜游开始忽悠蔡邕:“弟子在梦中发觉地震临发之前,猫、犬、鼠等类皆焦燥不安,弟子因逐一猫、一犬、一鼠而走出房舍,及出而房塌,故此避过一劫。于梦中惊醒之后,弟子心甚不安,自思此梦可能为上苍示警于弟子,故而欲暂饲一鼠于身侧以备不测。只因虑及师傅曾告诫弟子,神鬼之说不可轻信,所以才隐于心中不敢禀明……只是没想到会误惊到大小姐。”
蔡邕瞪了姜游许久又侧着头想了想,忽然去到一边的书架上找出了一卷竹简细看。看了一阵之后,蔡邕转回身向姜游道:“据《野志》(没这本书哈!本瓶随手乱编的)所载,自商周至今,多有人等于大灾将至之前忽生警兆,有人信而转迁他处避过灾祝,亦有不信者则殁于灾祸之中,并非皆为虚无之言。而此中人等,有庙堂权贵,亦有市井走卒……思归,你既发此梦,为何不早来禀明为师?”
姜游故作委屈的道:“师傅当日尚在郿坞未归,再者这梦中之事……”
蔡邕叹了口气,看看姜游还跪在那里便唤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姜游依言起身后,蔡邕再问道:“你说你在梦中,是有猫、犬、鼠为你示警,所以你才想放只老鼠在身边以防此天灾?”
姜游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猫、犬之物弟子饲养不起,而且怕师傅会误以为弟子在玩弄那些飞鹰走狗,所以只好在老鼠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蔡邕道:“为师先前亦听陆幽与卫氏说你的行为举止有些反常,却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只是这老鼠你如何养得?罢了罢了,警示幻梦一事,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说不定真的是上苍在示警于你。若天灾将至之时真的有何异状被你查觉,且你又及时的示警于人,那便不知能救回多少条人命,但……你亦不可失口乱言,否则便是妖言惑众,必有杀身之祸。”
姜游应了一声,心说这一类的事俺可能比你还清楚一些。
蔡邕又沉思了片刻才道:“为师给你个提醒,老鼠你是养不得的,但猫、犬嘛……你且去寻王珑儿问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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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刻之后,王珑儿的居院。
“……原来是这样啊!”
姜游连忙向王珑儿连连摆手道:“我这个恶梦的事,目前只有你、我,还有师傅知道。你可千万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到处乱说,万一我这个梦只是个虚梦,而我们又到处乱说的……”说着姜游用手掌在颈侧比划了几下,意思是铁定会被砍了脑袋。
王珑儿赶紧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嗯……狗我也没办法,原先我家中是养过两条用来看家护院,不过后来都被人盗去……”
姜游哑然道:“被人偷去煮了狗肉火锅啊?”
王珑儿点头:“是被人偷去烹煮了……火锅又是什么?”
“……釜下无火还煮个屁!”姜游也不愿这个时候去解释这些,随便的扯了一句之后接着问道:“狗你没办法,那猫呢?”
王珑儿道:“猫好办。你知我家中颇有些田产,地瓮中也存着些粮食。因为担心鼠患,很早的时候就有抓来几只野猫饲养,后来养熟了就有几只老猫定居在我家中,我还经常逗它们玩。哦,去年入秋之季,其中一只老猫生下了一窝小猫,那毛绒绒的样子甚是惹人喜爱……”
姜游道:“行行行,你弄不弄得来?”
王珑儿道:“当然可以,我回去一趟就行了。不过……我怕弄来之后,你管不住这几只小猫,这些小猫很调皮的。”
姜游道:“这我清楚。不管了,你明天回一趟家,弄个三、五只的小猫咪来,其余的事我自然会想办法处理好……哎对了,千万千万别再惊动到大小姐,我可不想再莫明其妙的挨她一记耳光。再说你也看见了,我弄点什么小东西在手边,她的火会发得比师傅还大,简直都有些不问青红皂白了。”
王珑儿斜瞥了姜游一眼,咕哝道:“我到觉得你并不怎么吃亏啊!你的手也放得太不是地方了!说是无心之失,我却怀疑你是有意而为。”
“……”姜游无语了片刻,心中却也来了气,反手向蔡琰居院的方向一指,愤愤的道:“就她?是,我承认她是很漂亮、很有气质,可她也太难相处了!说句不客点的话,谁碰着她,谁就得倒霉!至少从我认识她到现在,我每碰上她一次就得倒霉一次!碰她?免了吧!这次只是一记耳光,下回还不知道得成什么样,搞不好我的小命都会丢在她的手上!”
王珑儿对姜游其实还是有着一份莫明其妙的信任的,现在见姜游如此便忍不住捂嘴偷笑。
姜游发完了一通牢骚,顺手抓过水杯灌了口水,又低声喃喃道:“都是一流美女,怎么就相差那么远?人家貂婵的相貌、气韵绝对不会比她蔡琰差,可貂MM对我就好得多了……”
他的声音虽低,可王珑儿却听得清清楚楚,马上就斜瞪住了姜游道:“你刚才是说谁?谁是貂婵?”
“哦、哦!是王司徒的义女……”姜游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道:“我不是最近一直在帮王司徒调练伎乐歌舞吗?经常会和她碰上面,人家对我就有礼貌得多了,哪像大小姐见了我,连笑脸都不会给一个。”
“就这样?”
姜游故意板起了脸:“你以为能怎样?行行行,天快暗了,我回房去了。你记好啊,明天回家一趟弄几只小猫咪来……最好是向师傅借辆有旗号的车,这样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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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晨间,王允府坻的伎乐练习场。
“姜先生来啦!怎么这些天一直没来?”
“听人说,先生你是偶染小恙,那先生你的身体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叽叽喳喳……
姜游好不容易分开了这群伎乐,抬眼环视周围找到了陈姬与郑姬后便凑了过去道:“二位姐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陈姬与郑姬笑得很欢:“先生只管吩咐!”
“能不能吩咐厨人给我准备几条小鱼?”
“先生想食鱼?没问题,贱妾这就去让厨下准备鲜鱼。”长安号称“八水长安”,王允又贵为三公之一的司徒,平时弄点鱼吃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姜游连忙唤道:“不不不,不是我吃,麻烦你们弄几条做不成菜的小鱼、生鱼就可以了。”
“啊?”陈姬与郑姬都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姜游举起手里的竹笼再撩开掩布:“我喂这两个小家伙用的。”
“呀啊——好好玩!好可爱!!”
一片尖叫声中,姜游便陷入了“肉海”之中。不过对比起前几天,此刻的姜游却暗爽不已:
“哇噢呜——爽!这个小屁屁手感不错,这个的咪咪很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