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逆贼!小人!我定当生啖汝肉!啊——”
牢房之中是惨叫连连,牢外的狱卒则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愿靠近一些。忽然狱门被姜游一脚踢开,姜游怒气冲冲的来到众狱卒跟前喝问道:“凉水在哪儿?”
“那、那边……”
“靠!浇醒了接着抽!老子就不相信他嘴那么硬,一个字也抽不出来!!”
“……”
众狱卒哑然无言,只能望着姜游拎着水桶再走回牢房。只见姜游方一进去就把门嘭然关上,不过下一刻姜游却自门后探出头来,向众狱卒阴狠的一笑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是也不是?”
众狱卒一齐点头,姜游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小包东西扔向了众狱卒道:“先拿去买点酒喝,等老子套出话立了功,再升个小官什么的,自然还有你们的好处。”
某狱卒上前拾起布包打开,见里面是一些散碎的金银之类,自然就明白了姜游的意思。而这时姜游已经关实了牢门,连门内的门闩都打了下来。再过得片刻,荀攸的惨叫之声又再次的传来。众狱卒相互对望了一眼,一齐摇头道:“算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就算我们能从犯人的嘴里拷问出什么话,这功绩也绝对摊不到我们头上,现在得点这个更实在。”
“说得对说得对。哎,谁去沽酒?”
“我去!”“我去!”
……
姜游躲在门板之后偷望了一阵,这才向牢中挥鞭抽向地面,同时还在发出惨叫的荀攸点了点头。荀攸也笑了笑,示意姜游过去说话。
“荀公为何会知道王司徒在巧使连环计……你到底说是不说!!”
“啊……攸虽愚笨,但还不至于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啊!!”
“那为何荀公还要与王议郎密谋图卓……你的快点给我说!!”
“啊……王司徒此计虽妙,但亦有不足之处。董贼虽乃无谋之人且已中计,但其婿李儒却不可不防。前些时日董、吕二人于凤仪亭反目,李儒就险些劝动董贼将貂婵下赐于吕布。而后虽因貂婵机警化却此险,并使董贼携貂婵赴郿坞而避吕布,但这还远远不够。若是董贼再返长安,李儒时时向董贼规劝,总会有说动董贼的时候,到那时……啊!!”
姜游猛然醒悟过来,惊道:“所以荀公便故意设下此局,令董贼觉得长安城中不太安全,随时都可能有人会谋图于他,所以才终日留于郿坞而不出?”
荀攸笑而点头:“也只有这样,董贼才会终日与貂婵饮酒作乐、为声色所迷,渐远李儒而不听其谋,王司徒大事方可成矣。”
姜游道:“你、你就不怕……”
荀攸笑道:“董贼现今终日沉迷于声色,他事不顾;廷尉乃我故交,必会设法拖延;而最重要的是打铁当趁热,若我所料不差,王司徒现在已然在劝说吕布,动手除贼只在朝夕之间,我之性命必无忧矣。只可惜王议郎不知此间奥妙,我又不能尽言,累得他自/残了性命。”
姜游哑然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我!什么叫谋士?这才叫谋士!别人想到的,他想到了;别人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的,我还曾经妄想过和这些有名的谋士较量较量的,现在才明白我要真和他们斗,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想了想姜游又犹豫着道:“荀公就不怕我是董贼的细作?故意来套你的话的?”
荀攸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因为你若真想进身,王司徒三族早就被夷尽了。你与吕布私交甚厚,又时常出入于王司徒府中,由你来为王司徒牵线搭桥,最合适不过。犹记得之前你曾来拜访过我数次,我当时还不知底细,所以将你拒之门外;后来我渐渐看出端倪,却又怕会坏了王司徒巧计,故此对你愈发的不敢相见。今日你来此探牢,必是想设计救我,也到了我该向你说明此间原委的时候。”
“……”姜游无语,心说原来你老早就注意到我了啊?
荀攸接着道:“思归,你不可在此逗留太久,不然恐有所失。我之安危,你也不必挂心,董贼身死之日,便是我出牢之时,相信这一天也不用我等得太久。待我出牢之后,再向你置酒谢罪吧。”
姜游皱了皱眉,向荀攸问道:“荀公出牢之后,又当如何?”
荀攸看了看姜游,亦皱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姜游咬了咬牙,很干脆的向荀攸这个聪明人亮出了底牌:“我想荀公在出牢之后必然会离开长安,而且很有可能会去时局相对安定的蜀郡。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荀公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能带上我一起走。”
荀攸惊愕不已的望定了姜游,半晌过去才轻轻点头道:“难怪蔡侍中会对你日渐倚重,王司徒亦密邀你为使。你虽无名望,胸中竟有如此见地!”
姜游急问道:“荀公可否应允?”
荀攸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道:“我若求得蜀郡太守一职,能有你这样胸有见识之人在旁相助,幸也!思归放心,我离长安之日,必然会邀你同行。”
“呼……”这块不知在姜游的心头压了多久的大石,此刻终于落下,姜游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大气,再向荀攸恭敬一礼道:“多谢荀公!”
又商议了几句,姜游知道不能再在牢狱中久呆,便向荀攸话别。不过荀攸却一把拉住了姜游,还把皮鞭交到了姜游的手中道:“你就这么走?那回头我们都活不了!记住,下手狠一点!”
姜游心说你有被/虐/待狂还是怎么的?当下只是向荀攸笑了笑,拾起了之前一进牢狱就扔到了一边的皮制水囊再向荀攸道:“荀公,忍一忍哈!味道可不怎么好闻。”
“怎么?囊中是何物?”
“鸡血、鹿血什么的。”吕布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没事就出城射猎,每天弄回来的猎物很多,姜游要收集点血还是很方便的。
荀攸哑然失笑,不过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好事:“思归真是有心!不过最好还是以皮鞭沾上这些再抽到我的身上,就是下手别下得那么重了。”
姜游心说原来你也怕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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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和吕布早就已经勾搭上了,因此他们那里也没姜游什么事;反过来,王允与吕布已经在对付董卓的最后关头,对姜游这个人物也无暇顾及;再者姜游告诉过王允,他要盯紧李儒,不能让李儒在最后的关头坏了大事,王允对姜游的想法也表示赞同……总之,姜游的跑路准备做得从容不迫。
今天就是王允、吕布约定好了的日子。
李肃已经前往郿坞去把董卓给骗来,王允和吕布则在布置着杀人的场地。至于咱们的酱油猪脚……不知怎么的,姜游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很莫明其妙的感觉,就是他一定得守好李儒这里,否则事情铁定会坏。
因此,姜游现在就趴在李儒府外的必经之道的某间屋顶上。一真一仿的两把手枪,子弹都已经顶上了膛,而且仿真枪的枪膛里装的不是竹弹或是使用常规弹匣的钢珠,而是姜游在问询过李老头之后,特意请铁匠帮他打制出来的一枚铅笔头状的铁弹!
格洛克手枪是真枪,姜游又没有消音器,一但开枪的话,其枪响必然会惊动到其他的人,那姜游想脱身可就难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姜游也不敢用格洛克来玩狙击。相比之下,仿真枪发射时虽然会有“咔嗒”的那么一声响动,但却并不容易惹人注意,其隐蔽性自然远在格洛克手枪之上。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紧张之下的姜游也几乎筋疲力尽了,毕竟长时间的隐伏,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很难吃得消的。而就在此时,姜游远远的望见那边的府门前,一身榻装(没穿外衣),脑袋上还绑着条束痛带的李儒正疾奔出府门,一旁则有侍从牵马而至。
“大祸至矣,大祸至矣!!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主公将至城中之时,你们才来禀我?大祸至矣!!”
尽管离得老远,可是姜游还是能将李儒怒吼出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亦暗道:“看来我这次的直觉没错。如果我不来这里拦住李儒,那么李儒就能赶出城去挡下董卓,这个连环计就会在最后的关头功败垂成……看来我果然是这段历史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也罢,李儒啊李儒,不止是我,连荀攸都那么担心你会坏事,那么现在你的这条命,我要了!”
那边的李儒已纵马而至,而姜游也屏住呼吸,瞄准目标之后扣下了扳机……
咔嗒……
“驭————!!”
“呃!”姜游暗自一惊:“怎么没打中人,却打中了马!?”
埋伏了那么久,他早就有点精神恍惚,对方又是高速移动的状态,能被他一枪打中座下马其实已经很难得了。再看那边的马应该是被击中了后腿,当时就蹄摔倒,李儒也被抛下了马背。
姜游见状不敢怠慢。再扣一枚铁弹进枪膛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直接就按下了模式开关,把仿真枪的供弹模式转换为弹匣模式。现在与李儒之间的距离是十五米左右,专用钢珠在这个距离应该可以打进李儒的身体。就算打不进,至少也能把李儒放倒在地,姜游就有再扣一枚铁弹入膛并且打固定靶子的机会。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姜游不敢动用真枪,而且道路的那边,李儒府上的仆从也都追了上来,一但被他们查觉到,姜游就走不了。
举枪欲身,姜游却突然楞住了,因为李儒府上的仆从并不是来扶起李儒,而是一棍子就把李儒给放翻在地,接下来就是绳索伺候。哑然之中,姜游回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缚绑来献?那是我多事了?可没我刚才那一枪放倒李儒的座骑,这些人也追不上李儒吧?真搞不懂了,我在这段历史中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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