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姜游与蔡琰开门出房,姜游一抬眼就望见貂婵、王老、珑儿正在院中等着自己。不过这三位一眼望过来时全都吓了一大跳,珑儿都险些惊呼出声,还是貂婵反应快捂实了珑儿的嘴才没发出声响。
一通解释之后,貂婵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办法,此计应该能行。”
珑儿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与蔡琰一番,犹豫着道:“师兄,你真的打算只和蔡姐姐两个人上路东往?要不、要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和我们同行前往荆州啊?”
姜游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害人害已啊!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荆州,可是你们父女我固然是信得过,但村中的其他人等呢?不说什么可能会有谁因为贪图赏金而告发我的话,哪怕只是谁在无意之中露了一句口风,我们就全得玩完。”
王老总归是有那么几分私心的,因此对姜游的话表示赞同:“思归言之有理,他若是与蔡家大小姐混在我族队中,易生意外。相比之下,他与蔡大小姐独身东行,我族则即日南下,到还可以帮他们吸引官军的耳目。”
几个人一齐点头,姜游则向王老拱手一礼道:“天色将明,我要与昭姬尽速离开了。王老丈,在下就此拜别!”
各自施礼拜别,而姜游在与貂婵拜别的时候,两个人对望了好一阵,貂婵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时候不早,你快些上路吧。”
姜游也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领着蔡琰出了王家后门。才刚走出去几步,王珑儿却追了上来,满脸不舍之意的道:“师兄……哦,还有蔡姐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蔡琰没有说话,姜游则是想了想之后才摇头叹息道:“天意如何,很难预料。随缘吧!”
PS一下,王珑儿的龙套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去洗洗睡了。以后还有登场的机会,不过还要多久,本瓶也说之不清。老实说,草根到现在为止的成绩很不理想,收藏数连200都不到,前途堪忧的说。有在追看本书的朋友,能不能不手懒这一下,点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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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到潼关的路程并不多,顺官道而行最多两到三天。
不过按姜游的原则,一路上要尽量的避开其他人,同时还要“财不露白则少灾”,所以他和蔡琰连王老本来安排好了的牛车都不敢要,走了足足五天才抵达潼关。而且为了避免万一,潼关这里他们还是翻了山道,并不是直接从关口过去,因此到他们二人越过潼关,然后再沿着山脚走到黄河南岸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这十天里,两个人的苦都没少吃。姜游的情况还好点,毕竟他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孩子,很多时候咬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真正大叫吃不消的是蔡琰,因为蔡琰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而且为了掩饰,身上还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零碎之物,行动上就多有不便。另外现在是夏季,蔡琰的身上又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常常是没走出几步路,蔡琰就已经满身是汗。
后来姜游也实在是被弄得没了办法,很多时候是让蔡琰背上自己的背包,然后由他背起蔡琰继续赶路。结果蔡琰加背包行李什么,重量大概是在七十公斤左右,不知多少次把姜游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两个人望见了滔滔黄河,然后便在某片水势相对平缓的滩头的附近,找到了个可以暂且栖身的小山洞,收拾了一番之后准备在这里先暂时休息几天。没办法,这十来天的下来,不管是姜游还是蔡琰都已经累坏了,体力与精神都已临近透支的边缘。再说了,两个人身上的扮装都已经臭不可闻,再不洗洗干净晾干换上,那真是没病都会变成有病。而妆,也改补补了。
相对来说,这时的姜游已经有了不少野外宿营的经验,所以乱七八糟的事办起来也格外的利落,比如确定小山洞的周边三十里之内绝无人烟,暂且栖身的小山洞不会有;小山洞的洞里洞外都有布置,不会有蛇虫鼠蚁之患……反正一通事忙完,姜游累得躺在地上动都快动不了一下,人也在直喘粗气。
一杯烧好的清水递到了姜游的面前,而一向养尊处优的蔡琰,现在诂计除了烧烧水、煮点根本就没什么味道可言的粥饭之外,其它的事她也做不来。尽管跟着姜游是出于无奈,她与姜游之间的关系还很不好,两个人之间也一直是处于一种冷战的状态,但姜游这十多天来的辛苦,蔡琰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在了眼里的。连带着,她原本对那卷血书还抱着几分怀疑,但现在已经在渐渐相信,那卷血书的确是蔡邕见姜游为人可信才交给姜游的。
“谢谢!”姜游接过竹杯一口气灌了个底朝天,再看看蔡琰身上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打扮,略显歉意的道:“你身上应该麻麻痒痒的很难受吧?我们都该洗洗了。不过今天天色已暗,我们都不方便出去,得再将就一晚上。之前我有找到一处水很清澈的浅滩,边上也有些树木可以遮挡,明天中午我们带上备换的衣物去那里洗洗吧。”
蔡琰轻轻的应了一声,低着头跪坐在了姜游的身边。
姜游实在是累坏了,倒在地上双眼就快有些睁不开。不过抬眼见蔡琰还跪坐在自己的身侧,便勉强的翻了个身再爬开些距离,人又一头栽到在地:“都累了,早点睡吧。后面的路还很长,而且肯定不会像我们这十天来这么顺利,不养足精神再作好准备,我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得死在半道上。”
蔡琰又轻应了一声。其实这十天来,两个人休息睡觉的时候,姜游都会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而蔡琰也知道姜游这是在让她安心。不过此时此刻,蔡琰望望四周只有些许篝火微光的洞内,心中却没来由的泛起了一阵阵的怯意。再看看睡在不远处的姜游,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紧咬着樱唇爬到了姜游的身边,与姜游脊背相抵的卧了下去。
姜游被蔡琰这么一碰,倦意稍稍的褪下了一点,轻声问道:“喂,你干嘛?”
“……”蔡琰没有回话。
不过这边姜游有感觉到蔡琰的身躯在轻轻的打着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没生病吧?”
“……”蔡琰又沉默了一阵,忽然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思归,我、我有些害怕。”
“唉……”姜游叹了口气:“你学识再高、琴艺再好,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弱女子罢了。”
翻了个身,姜游的手便揽在了蔡琰的腰间,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蔡琰。而蔡琰的身躯先是如触电般的一震,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说来也怪,蔡琰的心中明明对姜游还有着几分说不清的厌恶,可此时此刻被姜游这么抱住,蔡琰却意外的没有反感。正相反,蔡琰甚至还隐隐约约的希望姜游就这样抱住她……或许人都是这样,于未知的恐惧之中,希望能有一条可以依靠的臂膀。
总之,蔡琰被姜游这么一抱,心中的怯意也在徐徐褪去。宁静了许久,蔡琰忽然轻声问道:“思归,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不过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你有什么事啊……”
“……思归,长安将临兵难的事,是真的吗?”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你以为我又愿意这样亡命天涯啊?老实说,之前你让我跟你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其实也很有几分心动的。毕竟有师傅所留的血书在,王允那里我也可以找貂婵和吕布帮我说几句话,我了不起再丢点脸,向王允奉承上几句,那么要保住小命或许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我真正担心的就是这将要到来的兵难,两个月之内西凉兵必至长安。
“两个月,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根本就没信心、没把握能说服得了季丰公能相信我的话,然后举家迁往他处以避灾祸。再说了,想让他相信这卷血书的确是师傅留给我的,本身就是难上加难。一来二去的,时间就全都担误掉了。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没有胆子拿自己的小命去开这种玩笑。”
“……罢了,这些事我们不去提它,我既已遵从父命与你为妻,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便是。不过……你、你又是怎么和貂婵认识的?而、而且看你二人,好、好像……”
姜游迟疑了许久才道:“我告诉你没关系,不过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记不记得那天我曾经对你说过,有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对我很好?我说的就是貂婵。当时她如果不是执意要帮王允除去董卓这个逆贼,我可能早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我猜到是她了。”
“可是你还不知道,她在连环计之前,冒着天大的风险,把她的处/子之躯交给了我,之后她不惜以自/残已躯的办法,把这件事给瞒了过去。或许,她将会是我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人,因为我根本就不能帮她做点什么……”
蔡琰忽然急道:“那、那我呢?你可别忘了,当日你、你……”
姜游苦笑道:“我现在不是带着你在路上吗?我已经很对不起一个女孩子了,不想再对另一个女孩子也是如此。而且在你这里,还有我对师傅的承诺……尽管这个承诺,当时我并不想许下的。”
“……思归,等我们抵达陈留老家之后,若长安兵难已发,你的冤屈便可尽去,那时我们、我们正式成亲,可以吗?”
“……到了再说吧。前路漫漫,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事在等着我们。只有一条,我求你别在路上给我添什么乱就行了。都累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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