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建安十年,入冬十月。
三月出生的小姜霜到十月时已经满了半岁,健康而可爱;建安八年二月出生的小姜岚这会儿已经两岁半,早就能够向姜游与蔡琰喊出“父亲、娘亲”,调皮而好动。
姜游这次回夷州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这两个孩子,现在见两个孩子一切安好,而且夷州的事都一切顺利,算算时间就得回荆襄去了。不过在临行之前,姜游可着实花费了一番气力去安抚糜贞与甄宓……虽说这二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犯嫉的人,可攀比之心却总是会有一些的。特别是现在蔡琰生下一子,韩柔生下一女,她们俩的肚皮却没什么反应,因此在与姜游的言谈之中多少还是会流露出来一点点的忧虑与焦急——这种心态别说是古时的女子,就算是在放在现代女子身上可能都相当的常见。
姜游作为穿越者,自然是远比古人清楚女人终归是要哄的,所以特地抽了些时间去陪这二位玩点罗曼蒂克,总算是把这二位给哄得开开心心,不过姜游也累得够呛。其实说实话,姜游还真有点不敢得罪到自己的这二位夫人。就行政方面来说,糜贞与甄宓帮自己与李雪司管着夷州财政,在能力上真的是两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而就产业方面来说,糜氏是夷州农副业的老大,甄氏则是冶金工业的龙头,夷州的发展实在是离不开这两大“集团公司”的支持,彼此间的关系当然是越亲蜜越好。这里也别说什么把这些“集团公司”变成“国有产业”的屁话,用李雪的话说,真正好的利用方法是“竞争”与“刺激”,而不是“占有”……对这个,姜游是半知半解,却又说不怎么清楚,反正就这么着吧。
船队现在即将启航,前来送行的人自然不少。先看姜游这边,姜游与麾下的官员一一大礼话别,然后少不了又哄一哄蔡琰她们四个,最后又亲了亲小姜岚与小姜霜,这才带着貂婵登上了船去。而一另头,几百女兵都赶来送孙尚香,乱七八糟的礼物多到孙尚香都拿不了的地步。
依依惜别的话也就不多说了,只说船队已扬帆离岸,孙尚香却仍站在侧舷那里望着码头出神。姜游偷眼望去时,隐约的发觉孙尚香的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再与貂婵对望一眼,貂婵刚想举步上前,姜游却一抬手拦住了貂婵道:“等等,还是我去吧……哄小女生我在行。”
貂婵啼笑皆非的瞪了姜游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远远的看着姜游走到了孙尚香的身边。
“郡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几个月你也胡闹够了吧?现在上了船,你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去向吴国太请罪?”
孙尚香背过身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珠,这才回过身来向姜游道:“先生放心,尚香不会让先生在娘亲与家兄那里难做人的。我想过了,船到吴郡时我不下船,临至柴桑时再下。到时先生帮我在仲兄与仲嫂面前演一演戏,这次我偷跑来夷州的时就可以瞒过去的。”
姜游道:“这样能行?”
孙尚香微笑:“江东境地的风土民情我都了若指掌,娘亲即便是对我盘问再三也问不出什么纰漏的。到是姐妹们送给我的这些礼物,得劳烦先生费一点心,到时找个好点的借口在仲兄与仲嫂的面前送交于我,但千万别送去吴郡。说实话,姐妹们送给我的这些东西,除去少数几样我带回府坻不会有什么事之外,其余的我只能寄放在仲嫂那里,不然多半又会被娘亲付之一炬。”
姜游闻言只是笑笑,毕竟当时的人文观念就是如此。略一思索之后,姜游便试探着问道:“郡主真的很喜欢我们夷州?”
孙尚香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了渐远的夷州码头,忽然之间转过头向姜游道:“先生你为什么会年长尚香这么多?而且身边亦有五位夫人。若是先生能够年轻一些,亦或是身边没有这五位夫人,那尚香就干脆嫁到夷州来好了。如此一来尚香就可以久居于夷州,而先生得联姻之便,也不用再担心家兄会对夷州不利。”
孙尚香的话差点让姜游吐血,不过一口气还是卡在了胸口,猛咳了半晌才回过气来,这才哭笑不得的向孙尚香道:“郡主,这种话你怎么也说出来了?看来你也被紫炫给带坏了!”
孙尚香嘻嘻一笑:“说笑而已。”
姜游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你是在说笑,可是这种笑千万别再说出口,不然的话……唉,后果会很严重的。郡主啊,你要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而你又是什么身份。即便是我真的只有二十来岁且尚未娶妻,吴候也绝对不可能将你许配给我的。”
孙尚香神情一黯,默然点头道:“不用先生说,尚香心中自知。尚香再迟一些就十七岁,若是换在其他的女子身上,可能早就已经嫁作人妇。但尚香是吴候之妹,要嫁的人不可能会是一般的人。在这一节上,尚香都比不上族中的从姐从妹……”
在原有的历史上,当权者的族中女子都是用来联姻与拉拢关系的,但也有等级之分。当权者的直系子女要嫁的都得是另一个当权者,像老曹的女儿送进了皇宫,孙尚香是嫁给了刘备,张飞的女儿还是刘禅的皇后,这是第一等级。
而从系的子女则是第二等级,一般都是送嫁给麾下的重臣或是次一级的当权者,像老曹动不动就将曹氏或是夏候氏的适龄女子送嫁给麾下大将,比如打袁尚的时候,就是用曹仁的女儿去与袁谭联姻;孙权是将孙策的女儿送嫁给了与孙氏有大仇的陆逊,所以陆逊是孙策的女婿。
其实如果仔细算算年纪,孙权于建安五年继位的时候才十六、七岁,孙策是二十六岁,而孙策与周瑜瓜分大乔与小乔应该是在建安三年或是四年,那孙策的女儿才多大?可是建安五年的时候陆逊已经二十一岁了!
当然这里有点胡扯,说不定孙策在十六、七岁的时候有别的夫人,先生下了一个女儿或是收养了哪个族中的小女孩当义女,不过总的来说,这个小女孩当时的年纪肯定不大,真要送嫁给陆逊,从年纪上来算应该是孙尚香最合适。但是!陆逊不够娶孙尚香的等级。
扯远了,打住!反正这里的意思就是孙尚香其实很清楚自己作为吴候之妹,将会有什么样的婚姻在等着自己。而孙尚香的逆反心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贪玩与任性,再就是有几分自主之心,可真的面对当时的礼教人文,孙尚香却仍然会屈服,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自己将来要嫁的人会是一个能令自己满意的人,亦或是对方的条件能令自己满意。而刚才向姜游开的玩笑,其实有一半是出自真心。要知道孙尚香与姜游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但这时的孙尚香对夷州有了感情,姜游固然是逊了点,不合孙尚香心中的要求,但是孙尚香却有貂婵为标榜。简单点说,就是孙尚香有想像貂婵那样身为姜游的夫人,却同时亦为夷州女子兵团的统领的想法。当然当然,孙尚香也只能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不过孙尚香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说出来的这些话,已经将她对夷州的依恋之情暴露一尽,而姜游混了这么多年,马上就查觉到了孙尚香的这份依恋,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再转念一想,姜游便劝慰道:“郡主日后的夫君,游料想定然会是一位名动天下的英雄人物,而且也只有真正的英雄人物才能配得上郡主。”
孙尚香摇了摇头:“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只怕嫁出去之后,尚香就再没机会来夷州游玩……先生,这次我们把戏演好,不让娘亲知晓,明年若得便宜,尚香还想来夷州玩几个月。先生到时可否行个方便?”
“这个嘛……”姜游大感头痛,可又不好一口回绝,所以只好打起了马虎眼:“这件事还是到时候再说吧。最主要的是明年我不一定会回夷州,你也不太方便混上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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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孙尚香是在吴郡与柴桑之间的半道上下的船,然后先姜游一步抵达柴桑,数日之后姜游的船队才在柴桑停靠,然后姜游与孙尚香就在周瑜与小乔的面前演了一场戏。至于周瑜与小乔看不看得出来,姜游也懒得去理会。
看得出来能怎么样?看不出来又能怎么样?反正姜游对孙尚香的胆大包天已经是没了办法。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孙尚香如果想去夷州,肯定就有能让她找到的空子可钻。与其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费心费力,还不如把精神集中到正事大事上去。
船至江夏,依旧是徐庶前来接货,顺便把这段时间的时局发展告诉给了姜游。别的大事到也没有,因为现在是暴风雨将要到来之前的平静期,各方面都在过自家的小日子。相比之下,刘备在这一时期比较活跃,主要是帮刘表剿了几次匪,然后通过收编的方式扩大了一些自身的实力,同时也赢得了荆州地区士子阶层的好感,但是在人才的招揽上却没什么成果……这到不是刘备不想招揽,而是招揽不到。毕竟荆州的老大是刘表,而在刘备的实力成形之前,冒冒然的投奔刘备指不定得惹出什么祸来。明哲方能保身嘛!
不过徐庶一向姜游提起这个,姜游一时间忍不住问道:“元直,那时候我不是让你向刘豫州举荐孔明的吗?终有一日我要将你带去夷州的,可刘豫州身边不能没有智谋之士为辅啊!”
徐庶对此表示无奈的摊了摊手:“兄长,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的啊!兄长应该是从吾师水镜那里听来的卧龙凤雏之名吧?此二人才冠天下,可是其心境之高傲却也是无人能及,另有一条就是我总是找不到他们的人!”
“怎么?”
徐庶解释道:“凤雏庞士元数年前移居去了江东,亦与吴中诸贤交厚,在庶看来可能是有意出仕于吴。不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现在暂投在刘豫州的帐下,也不可能去往江东寻他;至于孔明虽然居于隆中,可是于一年之中,真不知道他会有几个月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的。就拿现在来说吧,我就不知道他在哪里游山玩水。”
姜游呀然:“这都快两年了,你居然连他一次面都没碰上过?”
徐庶摇头,姜游则为之哑然。再一转念,姜游却也为之释然。其实从史料上来看,诸葛亮一出山就是一副神机妙算的样,且“其多智近乎于妖”,用计几乎就没走空。可是真正仔细一想,这应该与诸葛亮在出山之前就经过大量的调查是脱不开关系的。比如说刘备第三次去隆中找到诸葛亮的时候,诸葛亮直接就摸出了西蜀的地形图给刘备看……这种事即便是在现代,想要完成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在条件要落后那么多的汉代?这不得花大量的时间去调查的吗?
念既至此,姜游也就没了脾气,只能摇头笑道:“罢了罢了,这只能说刘豫州与孔明之间的君臣之缘尚未到吧。而在此之前,元直你得好好的辅佐刘豫州。”
一提起这个,徐庶也很无奈的笑了笑:“兄长且恕愚弟直言,刘豫州固然是待愚弟甚厚,可是……”
姜游笑道:“是关张二位将军不好应付吧?别在意,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心性高傲得跟什么似的,我当初在刘豫州帐下的时候早就深有体会。你现在是还没有展现自身才干的机会,等这个机会一到,他们绝对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徐庶点点头。对比起诸葛亮,徐庶毕竟是混过江湖的剑客,而且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的时候,对这一类的冷眼早都习以为常,所以并不会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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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回到襄阳,办完了那些该办的事之后就闲了下来。想想现在这个时间段相对来说比较安定,自己的手头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再回想起那天在襄阳时与徐庶谈论起诸葛亮,索性让人准备了一下行装,打算去隆中拜会一下这位名传千古的妖道军师。至于碰不碰得上,姜游却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没什么事的,没碰上就当是出门踏青旅游好了。
隆中距离襄阳并不远,姜游与貂婵是一路欣赏着雪景慢慢晃过去的。晃到一个三岔道口,姜游不知道哪条道是去隆中,再看看天色近午,一行人的肚子都有些饿,就在路边的亭中支起了小火炉,煮点热酒热食什么的暖暖肠胃再说。
正边吃边喝间,貂婵忽然一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道:“思归,你看那边。”
姜游顺指望去,望见那边的岔道上有一乘驴车正在过来。这不是正愁找不到人问路吗?姜游起身到近前拦住了驴车,向车夫问询道:“请问一下,从这里去往隆中是应该走哪条道?”
车夫没有回话,到是车厢之中有一女子回应道:“先生是要去隆中?走那边那条就是了。”
“多谢!”姜游道了声谢就准备回亭,只是方一转身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的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姜游笑道:“是关张二位将军不好应付吧?别在意,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心性高傲得跟什么似的,我当初在刘豫州帐下的时候早就深有体会。你现在是还没有展现自身才干的机会,等这个机会一到,他们绝对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徐庶点点头。对比起诸葛亮,徐庶毕竟是混过江湖的剑客,而且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的时候,对这一类的冷眼早都习以为常,所以并不会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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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回到襄阳,办完了那些该办的事之后就闲了下来。想想现在这个时间段相对来说比较安定,自己的手头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再回想起那天在襄阳时与徐庶谈论起诸葛亮,索性让人准备了一下行装,打算去隆中拜会一下这位名传千古的妖道军师。至于碰不碰得上,姜游却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没什么事的,没碰上就当是出门踏青旅游好了。
隆中距离襄阳并不远,姜游与貂婵是一路欣赏着雪景慢慢晃过去的。晃到一个三岔道口,姜游不知道哪条道是去隆中,再看看天色近午,一行人的肚子都有些饿,就在路边的亭中支起了小火炉,煮点热酒热食什么的暖暖肠胃再说。
正边吃边喝间,貂婵忽然一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道:“思归,你看那边。”
姜游顺指望去,望见那边的岔道上有一乘驴车正在过来。这不是正愁找不到人问路吗?姜游起身到近前拦住了驴车,向车夫问询道:“请问一下,从这里去往隆中是应该走哪条道?”
车夫没有回话,到是车厢之中有一女子回应道:“先生是要去隆中?走那边那条就是了。”
“多谢!”姜游道了声谢就准备回亭,只是方一转身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的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