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不聋,眼不花,仅凭那声媚语,已然知晓他们在做些什么……
这就是男人――昨日,还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爱我;今日,早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抱着别的女人*快活。
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思索片刻,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跨过门槛,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强迫自己默默念道――真的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不爱他……
循声而去,悄悄靠近正殿暖阁,一股湿热气息迎面扑来,幽兰暗香缓缓流动……
还真会享受,将屋子弄得暖意融融,仿佛瞬时步入阳春三月。
纤细手指撩开摇曳的纱帘,惊得呆住了――室内雾气迷蒙,依稀可见芙蓉玉池,青芮袒胸露臂,仅着一件单薄纱衣,跪坐池边,极为谨慎地伺候永琰沐浴。
抬眸见我,青芮大惊失色,二话没说就匍匐在地,惊惶道,“主子!”
永琰缓缓睁眼,笑意深浓,仿佛任何事都不曾发生,“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朱唇微启,“本想看戏,谁知错过了最为精彩的部分!”
青芮一听,面色惨白,颤声解释道,“主子,不是您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唇角挂着不屑的冷笑,索性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今夜还长得很,有足够时间听你说戏,看你做戏……”
永琰含笑睨视,深邃清冷的目光将我久久环绕,“如若演戏,你我二人就足够了,无需扯上她!”说着微微抬手,示意青芮退下。
他的坦然让我不解,不等回过神来,他已张臂将我带入水中……
拥紧着我,他满心怜惜,附耳低声呢喃,“深夜寒凉,谁让你到处乱跑?”
扭过头,不去看他,冷冷一句,“不要转移话题,你与她……”
永琰深深凝望,笑道,“原来罗衣浸在水里是这般模样!”
一语将我惊醒,低首望向自己的锦绣罗衣,覆在身上如透明般,将贴身所穿的亵衣映得一清二楚。
抱臂捂住胸前,狠狠瞪他,“你……真无耻!”
“你啊,还是那么害羞!”轻轻一勾,不安分的手指解开我的衣带,他邪魅冷笑,“无需遮掩,我早已看过你的身子,将青芮赶走,莫非是想亲自伺候我……”
轻薄的言语,让我一阵脸红心跳,胸口像是压着什么,呼吸变得不顺畅,“你想干什么?”
永琰深深俯视,阴沉了面色,随即反问,“你又想干什么?兴师问罪么,我与别的女子亲近,似乎不关你的事!”
这番态度让我大失所望,忽而鼻尖酸涩,简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宛若受尽委屈的孩子,颤声哽咽道,“可是你说过会爱我啊,怎么能……”
见我面露哀怨之色,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道,“你呀,只是想逗逗你,怎么又恼了,青芮只不过是奴婢,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我沐浴向来都是由她伺候,只是搓搓背,按按摩,你以为我与她的关系不寻常么……不过,听了你的一番话,真的很高兴,终于逼你说出了心里话,也终于知晓你的心意了――原来你在吃醋,你很是在意我!”
原来如此,他一直都在戏耍我,登时又气又羞,猛掐他肋上的肌肉,恨不得一口咬死这诡计多端的阴险男人!
他倒抽一口凉气,惊声道,“你这坏丫头,都掐出血印了!”
我咬牙斥道,“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水很暖很热,双颊变得嫣红一片,我欲离开,却被抱得更紧,一双大手抚上我的脊背,轻而缓地摩挲,“*人心的妖精,引火焚身之后就想一走了之么,似乎没那么容易!”
心猛地一颤,他该不会是想……
火热的唇已然压了下来,我居然忘了躲闪与挣扎,想都不曾多想便迎了上去,唇齿久久纠缠,满口皆为清幽兰香……一吻缠绵,吻得头晕目眩,吻得娇喘嘤咛,柔若无骨的身子渐渐倚上那精壮挺拔的身躯,心底期待渴望着什么,却又紧张害怕着什么……
魔咒一般的情话灌入耳中,“我答应你,今生不会再抱别的女人,今生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整个人都懵掉了,惊呼一声,“不,不能这样!”
永琰紧蹙眉心看我,“怎么,怕我做不到么?”
泪水一涌而出,“如若有一日,我离你而去,那你岂不是很孤独……我不愿你孤独的活着……”
“小傻瓜!”他宠溺地点上我的鼻尖,一语击中灵魂,“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独自离去,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生死,他都会一直相伴……
不管何人听了这番用情至深的话语都会动容,我也不曾例外――本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平平凡凡的女子,也会被那一点一滴的温暖所打动!
目不转睛地凝望,指尖触及他的脸,顺着宛如玉石精心雕琢的轮廓缓缓滑过,幽幽笑道,“暴戾,孤傲,清俊,温柔……足矣迷惑众生!”
“这就是你的评价么?”永琰笑得很开心,璀璨如星的眸子耀着精光。
“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由分说挑开我的亵衣,细心审视从前被烫伤的皮肉,笑叹一句,“时光飞逝,原来早已完好如初!”
羞得满脸通红,将身子浸入水中,慌忙系着衣带,怒道,“非礼勿视,小心长针眼!”
他扬起下巴挑衅道,“好不公平,就只许你看我,就不许我看你么!”
蹙了娥眉,佯装恼怒,“转过身子,要不我就走了!”
永琰转了身子,伏在池壁上,阖眼假寐,无奈摇头叹息,“我可以应付千军万马,可以应付满朝文武,就是不能应付你――不能打又不能骂,我拿你没辙!”
手持木勺调了玫瑰油,徐徐淋上他的脊背,双手悄然贴近,指尖轻轻揉捏按摩,他眯着星眸,满脸享受的模样,柔柔笑了,“*,今后沐浴都由你来代劳,比青芮的手艺好上万倍呢!”
眼波流转,我嗔笑道,“哼,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无意间的垂眸,赫然发现他背上留有许许多多的伤痕,那应该是陈年旧伤,虽说痕迹已经很淡很淡,但也让人看了心痛,我不由伸出手指沿着刀痕轻轻摩挲,“这些伤……”
永琰若有所思地垂了眸,“那些是浴血疆场的留念,是封王进爵的筹码……”
我脱口惊呼道,“真的值得么?”
怅然而笑,“十年前,我就经常这般问自己;十年后,我已不再想这问题……值不值得,只有天知,地知,皇上知,我知!”
细腻光洁的双臂不知不觉环上他的腰身,我悄声低语,“照顾好自己,不为天,不为地,不为皇上,只为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心痛!”
“一定!”他答得坚决,答得掷地有声,“一定不会再让你心痛!”
缓缓从水中起身,欲离去,“很晚了,我该回去……”
“别!”他陡然揽过我,笑得万分无赖,“今夜,你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