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永琰的语气有些沮丧,我明白他的心思――仅一步之遥的金龙宝座又落空了。
托起我的下颌,他目不转睛凝视,“你还好么,为何如此憔悴?”
他心情不佳,也没有必要告知兆儿的病情,我莞尔道,“别担心,以后还有机会,相信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可是那仙丹妙药……”
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
世上真有此物么?我不敢相信,柔声宽慰,“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千秋万岁,都是假的,人难逃一死,就连皇上也不能例外,能忍那么些年,不急于一时!”
听完这番话,永琰恍然大悟,“是啊,不可急于一时,再说??也定会助一臂之力。”
???好陌生的名字,竭力搜寻记忆深处的每个角落,似乎不曾听闻……
“谁是???”
望定我,他低低言语,“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是我女儿……”
“女儿?”急不可耐地打断话语,目瞪口呆道,“你有女儿,我怎不知!”
深幽的目光瞬时回暖,永琰伸手揽过我的肩头,痴痴笑了,“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我就料定你会这般惊愕,放心千万个心吧,??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仅是义女而已。”
我笑着揶揄,“仅是义女么,难道不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长长的叹息逸出喉间,他面露怅惘之色,无奈笑答,“不是每段故事都那么美好,我的故事里也有无情的杀戮与辛酸的眼泪。”
夜已深沉,烛影摇曳,锦帐低垂。
阴暗床帏间,浮动着空灵的幽幽兰香,与永琰并肩倚坐床头,倾听他缓缓讲述,“承泰年间,先皇复辟,囚禁叔父诚王,错杀诚王之子明永济。”
“明永济?”这名字好像听太后提及过,慌忙问道,“你说得是不是怀献太子?”
永琰没有吭声,只是微微颔首,仿佛沉浸在昔年旧事之中。
过了好一阵,他恍恍惚惚说道,“怀献太子死于我的刀剑之下……父皇下令,君命不可违,就算我与永济亲如嫡兄弟,还是……每每回忆当年事,我深陷自责中不能自拔,或许是为了恕罪,我悄然收留了他的遗孤――那孩子就是??!”
听完永琰的讲述,我垂了眸,柔柔一句,“爱屋及乌,可不可以见见她?”
含笑凝望,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满口答应道,“当然可以,??乖巧懂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和衣刚刚躺下,只听五更鼓响,永琰翻身坐起,唤道,“来人,更衣。”
不等侍女动手,我赤足下床,取来紫檀木衣架上的朝服替他换上,一边系扣束带,一边问道,“今日为何这般早?”
接过青芮递过的巾帕抹脸,他温言答道,“皇上病着,十日不朝,我入内阁瞧瞧奏章,翻翻折子。”
踮起足尖,环上他的脖颈,我侧首附在他耳畔,柔语绵绵,情声切切,“遇事忍让些,戒骄戒躁。”
永琰俯身下吻,温热的唇落在额上,微笑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字字珠玑呢,再睡会儿,午间陪你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