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习惯,软弱,不为人知的一面。
伊笙怎么也不会想到,程诺是一个如此缺乏安全感的人。
再躺下去,她伸出手环住他的手臂,靠近了一些,做出她自以为安慰的举动,心底暗暗的想,是否她是第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
然后程诺便轻笑出声,给与肯定,“你确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知道的人。”
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悠然自得的呼吸,一只手被她当软枕抱着,头枕着另一只手,看着天花板,说,“你的表情。”
偏头看着她,再绽出个很随和温妥的笑,“太丰富。”他把她看透,看得彻底。
他想起初时让丁?去调查伊笙的资料,从成长过程到个人喜好,滴水不漏。
那时他们见面前的一年以前,他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了。
她喜欢吃什么,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喝一杯温热不加糖的牛奶,看各种老电影,周一晚上要上两小时日语课,小提琴拉得不错,性格有些天马行空,和深闺里精心呵护养大的千金一样,娇纵跋扈,带着少许不可一世。
当然,还有她对光线和声音极其敏感,睡觉的时候一定要保证绝对的安静,和黑。
“为什么……”伊笙打断他的思路,“怕黑?”
静默了会,他问,“伊老有告诉你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嗯。”爷爷隐约对她提起过,“是车祸吗?”那时候,他才四岁。
黑暗中他浓稠如墨的眸子暗了暗,伊傅严也只能简化的用‘车祸’二字抹掉了所有,“是的,那时候我在车上。”
那天夜很深,天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
他生活在黑暗之中,却在向往有光的天堂。
伊笙没想过还有这样的细节,她所了解的是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双亲,若是那时他在车上,看着父母死去,而自己却活下来了……
他不是冷漠无情的人,那些伪装只是在自我保护。
话题过于沉重,伊笙没有接话,轻咳了声,又问他别的,“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为什么和她的名字那么应景呢?就好像四个字的成语一样,无法分开不能拆解,严格来说就是天生一对,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说起这,程诺不自觉又想起那个夜晚,发生种种梦魇之前,白昕站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问幼小的他,“小诺,阿姨肚子里的宝宝如果是女的,就叫伊笙,然后你娶她好不好?”
呵……他嘴角上翘,这分明是下套么,他叫‘承诺’,她女儿就叫‘一生’,要他守着她一辈子,若是办不到就是违背誓言,违背自己的名字。
又想到那年在下利亚谷的孤儿院,伊傅严找到他时,以为他太小不记得了曾经的事,于是编造了一个随意的谎言,让他成为伊笙的守护者,培养他做他的接班人,看上去是恩赐,实则是补偿。
由始至终,他的名字其实只是父母相爱相守的诺言,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题外话:昨天本来写好了可以一早更新的,结果半夜停电没来得及上传=.=让大家久等了,以后如无意外,浅都争取在早上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