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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感觉什么都已经结束了,而她又应该做什么呢?好像已经回不到那个平静的心态了,她待在宫内做什么?这明明就应该是与她不同的世界啊。说实话,在宫中的半年,她似乎老了几岁,她也狠下心让某些人下马,但那都是因为可可,现在她连动的**都没有了。可是可可临死前的那个嘱咐,她该不该赌一把呢?如果是真的话……
手执一本书,却半天都没翻阅一页的苏暖问一旁收拾的紫落:“紫落,你说出宫后去哪比较好呢?”
紫落愣:“小姐,陛下并没有怪罪你啊?”
她瞄了紫落一眼:“这不是我们待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小姐,在皇宫中,你的地位已经是……”无人能及了。紫落识相地不继续说下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么样?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什么都是徒然的吧。她摇摇头,还是先把要处理的事做好吧。
在大家都在想皇后的葬礼的事时,苏暖却吩咐人把皇后的尸体搬到皇宫外,这个决定自然惹怒了一国之君。
“我已经容忍你的放肆行为一次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帝第一次失去冷静地冲她吼道。
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的苏暖这次却笑了,至少他还是在乎可可的。她的声音也柔了下来:“陛下,请听民女解释,好吗?”
皇帝大手一挥,众人退下,他随便坐下来,脸色依然不佳。
苏暖倒不介意:“陛下,可可是我们世界的人,按我们世界的习俗,要让灵魂得到升华,要用火葬,再将死者的骨灰撒在家乡,因为我们没法回去,所以要撒在洪泽湖,我们来这个世界的地方。”
皇帝沉默,即使嘴上不说他仍然明白可可与自己的不同,也因此,无论拥有多少妃子,他对她无法割舍,但是这样不就是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吗?
“陛下,如果您真的爱可可,就实现可可的愿望吧。”苏暖说着。
正值壮年的皇帝疲惫地抚了抚眉角,谈何容易啊。
苏暖也不催促,自顾自地端起茶,坐到一旁喝起来,这的确是需要时间的,割舍任何东西都是如此。
原本沉浸在伤痛中的皇帝忽然看向了身旁淡定的女子,她与可可不同,如果说可可是夏日里的阳光,那么她就应该是月夜里的淡雅光芒,明明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差别?
苏暖感觉到了那个刺目的目光,不免皱起了眉,说:“陛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已经牺牲了可可,陛下要把我也锁在这个牢笼里吗?”
皇帝苦笑,叹口气说:“你不就是利用我这个心意才敢这么放肆吗?”
这话……你只会利用我的心意,似乎他也说过呢……苏暖眼里露出了一抹忧伤,转瞬即逝。
可是说完话后,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苏暖深深地鞠躬:“谢谢你。”
火葬在一片空地里进行,参加的只有可可至亲之人,苏暖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众人的最后得到告别,等他们散开后,她凝视着在台上的可可,红唇轻启,吟唱属于她们世界的歌曲。
女子清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回旋,奇怪的调子却给人莫名的安心感。
她微笑着点着火焰,看着可可的身体消失在火海中。
回到宫中,她便吩咐紫落收拾东西。
三公主在这时突然造访,令苏暖着实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她与可可的关系极好,但两人从不交谈,怎么会来找她呢?
三公主直率地说:“此次前来只是想求姑娘留下。”
苏暖轻沉眼睑,问:“是什么理由让公主觉得民女应该留下?”
“皇嫂曾说过,你是不输于任何人的女子,她对你管理后宫有绝对的信心,如果你能留下,辅助皇兄,皇嫂在天之灵也会安息吧。”
她并不奇怪可可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可可毕竟是一国之母,有为国民着想的意识,自打进宫,冒着被天下议论的危险,她仍是答应可可,也是为了这份不同寻常的责任,但可可已经去世,宫中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苏暖又问:“公主,您为什么认为您的皇兄一定会让我管理后宫呢?天下女子众多,苏暖并不特别不是吗?”
“你来自皇嫂的世界就已经是特别了。”
原来如此。苏暖不由地笑了:“公主不必费力了,我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就不会在乎任何的东西。”
次日,她依礼拜别陛下,潇洒离开。
世间传言,苏夫人不愿在宫中居住,搬入皇帝在秘密地方建造的豪华宫殿,但仍指挥着后宫事务,又有人说苏夫人比已逝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弟弟并不逊色,乃天下少见的绝代佳人,是天神的使者,因宫中愚昧的臣子的惹怒,不再宫中居住了。至此,朝廷中的守旧派渐失民心,皇帝乘势进行了改革。
洪泽湖旁。
女子独自站在湖旁,手捧着一白色罐子,不断将罐内的粉末撒向湖中。
“可可,回家了……”
苏府,书房。
苏暖跪在苏老爷的面前,不肯起来。
“怎么了,小暖?”苏老爷急急地问,他的宝贝女儿是怎么了?
“爹,是女儿不对,是因为女儿,云尔才会死的!”苏暖磕头。
“这怎么和你有关系呢?”
“如果不是女儿不理会云尔的感情,自行逃走,他也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苏老爷终于听出了一点端倪:“你是说,小么,他他爱上了你?”
苏暖身体震了震。
沉默良久,苏老爷叹口气,扶她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你是个好孩子,爱上你是我儿子的福分,我想他不会后悔的,你也不必自责,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她到底是多么幸运,遇上了这些人啊……苏暖抿了抿嘴。终于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