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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天后,忘舒公子正式退隐,月阁中的所有事务交给了北方掌权者白丹,跟着忘舒一起离开的贴身侍从数是零。
退隐的忘舒似乎也不着急去什么地方,便找到好友白司诺,在他的一处产业住下了。
白司诺打量着在大厅里喝茶的白衣男子,奇怪,明明就是个爱妻如命的家伙,如今妻子死了,居然一点伤心的痕迹都没有,实在是奇怪。
“怎么了?”感觉到好友的视线,他眼皮都没撩下地问。
“你确定你没疯吗?”白司诺小心翼翼地问,好像是害怕刺激到他似的。
忘舒笑:“司诺,你想多了。”
“可是……弟妹不是……”死了吗?白司诺顿了顿,没敢说下去。
忘舒轻笑,不想解释什么,转移话题说:“岳培,佩佩和敏敏去哪里了?”
白司诺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小孩子,打趣:“怎么,你的随从换成小孩儿了?”
“不是的。”忘舒摇了摇头,“这是我女儿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孩子。只是年岁较大,我叫他照顾两个比较小的而已。”
苏岳培回答:“刚才到花园里玩了。”
“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得了吧。”白司诺旁若无人地说。
忘舒没有否认,可是却说:“岳培,劳烦你去看看他们。”
“公子言重了。”苏岳培点点头,随即出去了。
白司诺瞥了一眼一脸微笑的忘舒,说:“云尔,听说前段时间你闹得挺大的。”
“是我吗?”忘舒脸上无辜,“应该是红颜祸水吧,谁叫皇帝说什么都要看我的妻子呢,我是合理反抗吧。”
“我倒觉得是因为皇帝看你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才发飙的吧。”白司诺毫不客气地吐槽。
忘舒耸肩:“或许。”
白司诺仍是面无表情。
“你打算待多久?”白司诺知道这位好友不会长久呆在这里,问。
忘舒想了想,回答:“几天吧。”
“打算去哪里?”
“自有要去的地方。”忘舒神秘地说。
真不知他在想什么,带着三个孩子,行走江湖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吗?白司诺叹口气。
忘舒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说:“四人中武功最弱的佩佩有岳培的贴身保护,敏敏更不用担心,一路上莫说白道了,连黑道的都不敢碰他,我又有什么好感到累赘的?”
“看来你儿子比你厉害啊。”白司诺仍是一脸漠然陈述事实般说。
“是啊,毕竟遗传到他的母亲。”忘舒笑。
应该又在盘算什么吧,这对夫妻两……白司诺放下心。
云泽湖畔。
一名褐衣女子站在湖边,望向远方。
“可可,谢谢你……”女子低吟。
可是她又突然疑惑地自言自语:“那么接下来去哪里呢,好像哪都不能去呢,我怎么那么可怜啊……”
她有些抱怨地低声说:“云尔什么时候才来啊?”
不管了,自己还是四处逛逛吧,他应该有办法找到自己的……她乐观地想。
褐衣女子没有多此一举地加什么面纱,她深知自己的相貌没人会特别注意。
“夫人,公子吩咐过,您要在云泽湖乖乖地等他前来。”
从后面传来的声音愣是把褐衣女子吓了一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铁鹰,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神出鬼没的,很吓人啊?!”而且和他不止说过一遍了。
木讷的大个子连忙道歉。
褐衣女子即是苏暖,好笑地看他,有点理解为什么云尔谁都没带在身边,却独独让铁鹰跟着了,他心思简单,一根肠子通到底,没那么的花花肠子,的确是个好的侍从。
“好好好,那么你亲爱的公子大人还吩咐了什么?难道要我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才会开心?”苏暖坏笑。
铁鹰一板一眼地说:“公子知道夫人会无聊,所以吩咐了夫人可以在附近的城镇逛逛。”
真是天大的赏赐呢!苏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过,有比总比没有好吧,认命了。
两人往城镇的方向走着。
苏暖开口问身后跟着的铁鹰:“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吗?”
“好奇。”铁鹰老实回答。
“那为什么不问?”苏暖闲散地问,还顺手摘了朵野花,在手里轻摇着。
“如果是我该知道的,公子和夫人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应该知道的,我自然就不知道。”铁鹰说。
“嗯……告诉你也无妨。”她的事情铁鹰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
“是。”铁鹰仍是没多大的表情变化。
苏暖本是想说的,可是中途又问了一句:“你和忘舒怎么认识的?感觉你和蝶水他们并不是一同长大的。”
铁鹰答:“属下不是和他们一同进入月阁,我是跟着公子才进的。”
“那你们怎么相遇的?我想象不到你和忘舒能有什么交集。”毕竟两个人都是这样……嗯……好吧,对陌生人爱理不理的。
“很平常的遭遇,公子打败了前去挑战的我,作为赌约,我成为他的属下。”
还真是平常啊……苏暖挑了挑眉,但是这样的相遇反倒比其他的安全,因为他是在自己所信服的人手下,自然会忠诚。
“铁鹰知道我和已逝皇后是朋友的事情吧。”苏暖开始说。
“知道。”在宫里总有几个嘴巴大的。
“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可可是医术高超的大夫。”苏暖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些许变动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
苏暖继续说:“虽然没人知道,但是不可否认,她在我们家乡可是医术高明的名医呢。她利用宫里奇珍异宝丰富,研制出了所谓的休眠药,以防以后出事可以出宫,谁知,她就这样彻底地留在了宫中。”
苏暖叹口气:“可可去世时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便在死前把它交给我。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夫人之前没想用过吗?”早用的话不是一劳永逸吗?
“没有,因为我感觉一切还在我的控制之内,如今使用,我怕的是恐怕还是伤害到无辜的人啊。”让皇帝绝望势必会让在他身边的人难过,伴君如伴虎,不是说假的啊。
铁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她的用心了。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对于她与白丹以及蝶水之间的纠葛也算是旁观者清,可是他现在还是想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他问:“夫人,你怪白丹,或者说蝶水吗?”
苏暖轻笑:“铁鹰,原来你也很八卦啊。”
铁鹰黝黑的脸上有几条可疑的红印。
“不怪。”苏暖说,“爱上谁并不是一个人能选择的,或许我会吃醋,会对于她们待在忘舒身边不开心,可是我从没怪过她们爱上忘舒。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怪男人的吧?”苏暖挤眉弄眼地说。
铁鹰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显然已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
两人仍悠闲地走着。
阴凉的森林中时不时传来鸟叫声,伴着鸟叫的是杂乱无章的琴音,虽然很混乱,却和鸟叫相印成趣。
苏暖抬头:“好独特的琴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