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lass='l73DEl73DE'><span>“季旭，你在吗？”我出声问，话语融进夜色里，仿佛石沉大海。
我大口地呼着气，手放在门把手上，停滞了很久。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直觉告诉我这不太寻常。
沉了沉心，我望了一眼墨黑的天空，一咬牙将车门拉开。
车里的灯已经灭了，我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靠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却有低哑的声音徐徐传出，“怎么回来了？”
“我来取东西。”我面无表情地说，抓起座椅上的挎包，正要转身，却还是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对他道，“你……”
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我走？之前那些霸道和威胁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一秒的季旭与之前判若两人，也许他是太过喜怒无常，但是……
我没办法让自己挪动步子，只得站在车门旁看他。
他的眸子在黑暗里透着光，像是磁极一般，吸引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他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隐忍微弱了，像是在强压着某种痛苦，“放你走，你偏偏回来。”他说道，“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
我听不明白，也懒得去猜，索性伸手去按开了车灯。在明黄色的灯光下，季旭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的手掌按在胃部，小臂上冒出了青筋。
“那个老病根？！”我脱口而出，着实慌了，急忙向四周看，“药呢，带了没有？”
“我这病犯得就像喝白开水一样，你用不着这么慌。”他扯了扯嘴角，“我还没到要一个女孩子来担心保护的地步。”
我并不知心中那一份焦躁从何而来，只是很清楚地明白，他犯这病，和我脱不了干系。我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是存心在气他，所以也就更无法心安理得。
“就算是陌生人，在大街上见到你这副样子也不会放任不管。”我钻进车内，在置物箱里翻找，“你不用想得太多，我帮你这一次，也只是为了我自己心安。”
季旭的置物箱里有烟盒，发票，可偏偏没有药箱，想必他自己也没料到会在车里发病。我预感到无望，但还是不甘心，一件一件把东西掏出来，盼着什么地方会有他落下的，那千分之一的希望。
他一直沉默，后来终于伸出手，轻轻放在了我头上，那冰凉的气息从我头顶蔓延下来，我浑身打了个颤，蓦地抬头。
“别找了，我没带。”他静静地说，“会开车吗？送我回家吧。”
我抿了抿唇，扶他坐到副驾驶上。眼下这种情况，多说无益，季旭的车开起来意外顺手，我也不知自己是踩了几脚油门，就听到季旭在旁边低笑，“看来我今天是非得交罚单不可了。”
我开得飞快，目的地也不是家里，而是医院。季旭安静地靠在车窗边，即使知道路线不对，也并没有说什么，他像是知道我不可能会乖乖听话，看我的神情里，有一丝玩味，也有一点意味深长。
“我以为只有男孩子才会开飞车。”他揶揄道，“没想到女孩子里也有不怕死的。”
“你病好了是不是。”我没好气，故意拐了个急转弯。他也不躲，顺势就倒在我肩上，额头上的汗流淌下来，湿答答的，沁入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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