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天不能将魂穿之事告知,但她也的确有话要说。她抬起头,坦荡地目视诸葛谨神秘莫测的凤眸,道出自己的委屈:“我是冤枉的!”
诸葛谨停在腿上的长指缓慢地重新打起拍子,妖邪视线一瞬不瞬地胶着冷霜天。
眼前这双闪烁魔性冶光的凤眸深不见底,冷霜天不能回避,她问心无愧地迎视诸葛谨。
诸葛谨看得很深,从眼睛表面直达冷霜天的瞳仁内部。冷霜天眼睛深处的冷锐坚韧令他大为陌生,只因他所认识的胡媚从未有过这样的不屈不挠。他消散的疑问再次破土而出,他觉得胡媚有些不一样了……
对视良久,诸葛谨也没从冷霜天身上找出端倪。他将右手也搭上桌面,双手十指交握。他撇开第一问不谈,再发第二问:“你日后有何打算?”皇兄既然盛怒之下未杀胡媚,那便表示皇兄舍不得,只是今后胡媚的命运让他担心!
冷霜天移开目光瞅着静燃的烛火,火苗跳进她眼中将冷漠映得一清二楚。她没有感情地弯了一下嘴角,回道:“那要看皇上给我安排怎样的命运。”
这回答有意思,诸葛谨“扑哧”一声笑出来。
闻笑,冷霜天不解,问:“王爷笑什么?”
诸葛谨眼底有异芒闪过,他慢悠悠点明:“媚儿,你与从前有点儿不一样了。”少了娇柔,多了坚锐。
他的话给了冷霜天极好的台阶,冷霜天一面抚着手里的青瓷罐、一面接话:“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我不该有所改变吗?”经历废后与诛杀,她可以理所当然转性,她可将一切推给血腥变故。
烛芯周边的凹槽里已盛满烛油,一滴烛油涌出凹槽沿着红烛一溜滑下落入烛台之中。
对话后冷霜天、诸葛谨没有再交谈,冷霜天望着蜡油滑过红烛时留下的痕迹,诸葛谨则若有所思地瞅着冷霜天,室内安静下来。
相对无言良久,冷霜天收回视线重投诸葛谨,出声提醒:“夜已深,王爷该回去了。”
诸葛谨也正有去意,他站起身,对冷霜天说道:“你早点儿歇着吧。”
冷霜天随起,点头:“嗯”
诸葛谨前头走,冷霜天后头送。将诸葛谨送出寝宫,诸葛谨脚步一顿,他附唇在冷霜天耳边轻语七字:“媚儿,本王相信你。”
醉人幽香直沁鼻腔,冷霜天呼吸间将诸葛谨的味道全部吸入。登时,她头脑再次恍惚,清清冷冷的眸子泛了迷离。
距离太近,诸葛谨讲话时嫣红的唇瓣擦过冷霜天的耳际。冷霜天一头栽进幽香迷了神,丝毫没有察觉耳朵有异。
诸葛谨直起身体,他以长指拨弄冷霜天的耳垂,邪气魅语:“媚儿,你的耳朵红了~~~”
坏坏地挑/逗令冷霜天打个激灵醒过神,她反射性抬手捂住耳朵,掌心接触果然是烫的!
她羞嗔地瞪诸葛谨,心说:‘之前谈事儿还一本正经,现下不谈怎地马上轻挑放/荡了?’
此时诸葛谨哪里还有半点正经,分明已是满身邪气、孽态横生!
冷霜天不想被诸葛谨用眼神调戏,她放下捂耳之手推诸葛谨,催促:“王爷快走,若教旁人发现对王爷不好!”
诸葛谨顺着她的推力退下台阶,笑语叮咛:“记得,药膏每日涂抹三次。”
冷霜天:“晓得了,晓得了!王爷快走吧!”
她这样迫不及待轰他走,原因全在方才的擦耳羞红。诸葛谨心知肚明不点破,他噙着魅/惑笑意转身飞跃,翻过宫墙消失于夜色。
望着诸葛谨消失的方向,冷霜天觉得有点好笑,想她二十九岁高龄今日却被小她好几岁的小伙子调戏了一把,可真是……
‘媚儿,本王相信你。’诸葛谨轻语回响耳畔,冷霜天欣慰,不枉胡媚与他相识一场。
作者题外话:一大早就停电,电刚来,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