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冽步子大,胡媚步子小。胡媚被诸葛冽拽着一路小跑,单鞋一脚一脚地趟着冷冷的雨水。
诸葛冽于夹道穿棱……拐个弯,一座宫院矗身雨中,被雨水冲刷的水光淋淋。
胡媚本能地抬起头,调高视线看向宫院匾额,三个金色大字映入眼帘――太医院
太医院?!她惊讶不已,倏地收回目光望着诸葛冽的侧脸,深感意外!他……竟然带她来太医院……
太医院宫院居中一座主馆,两旁各设一座偏馆。
迈过宫院门槛,诸葛冽直接走向主馆。登上台阶,他松开胡媚,收伞靠墙立置。他右手推开主馆馆门,左手勾住胡媚的手臂将她带进馆中。
主馆正间为厅堂,左、右各设一间耳室,右耳室里传来“当,当,当”切东西的声音。
馆内弥漫着淡淡药香,胡媚吸鼻一闻,是人参的味道。
诸葛冽领着胡媚拐进右耳室。
耳室正中一张桌案,一位模样清俊;年约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立于桌前。
听见开门声,秦殇停止切人参,转首看向声源……浑身湿透且从身上往下滴哒雨水的胡媚令他眉梢一挑,视线在胡媚花了的脸上兜一圈,而后转去诸葛冽。
诸葛冽将胡媚往前一推,命道:“给她治脸上的伤,本王不许她脸上留下任何伤痕!”
秦殇放下手里的药刀与人参,拿过药板旁的布巾擦手,而后检查胡媚的伤口……
检查完毕,他抬眸瞧一眼诸葛冽,失笑:“不过是破皮的小伤而已,瞧把三爷紧张的,您还特地亲自送她过来。”这点小伤随便一位太医都能治,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马。
胡媚睇一眼诸葛冽,心说:‘他紧张吗?我怎么没从他的冰块脸上看出半点儿紧张?’
“紧张”二字惹诸葛冽不悦,他冷森森地瞪一眼秦殇,眼神仿在训斥:‘教你治伤便治伤,多什么嘴?’
收到寒芒,秦殇实相地闭了嘴。
洗干净脸,秦殇用蘸了药酒的纱布为胡媚消毒伤口。
药酒一沾伤口,登时疼得胡媚眉头拧皱,低声抽气:“啧……”脸部肌肉一再抽/动。
诸葛冽面无表情地瞅着胡媚,而他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捏成了拳头。为何?只因萧安雅抓花了胡媚的脸。胡媚废后沦为贱婢,萧安雅还如此不依不饶,过分了!女人一旦得宠,简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伤口消完毒,胡媚的双颊好似有火在烧,辣疼的紧!她疼得泛白的脸在药酒的擦拭下变得通红。
清凉药膏抹上伤口,胡媚的抽气声小了些,可眉头还是拧着。
待处理完伤口,秦殇叮嘱胡媚:“每日换药三次,你早、中、晚来太医院找我即可。”
胡媚松开皱眉,吐出一口气:“呼……”婉转拒绝:“奴婢身份低贱,进出太医院太显眼了。请院使给奴婢一些药酒与药膏,奴婢自己换药便好。”院使给她这区区一名小宫婢亲自换药,此事若传了出去不知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诸葛冽截住胡媚,没得商量:“你又不是太医,如何能换得好药?在伤没好以前,你必须找秦殇换药!”萧安雅目的就在毁了胡媚的脸,若胡媚自己换药,难保萧安雅不会指使宫婢在胡媚的药里作手脚从而让胡媚的脸彻底毁掉!
秦殇“扑哧”一声笑出来,话里有话:“三爷心真细,如此为胡媚着想。”
起初胡媚不懂诸葛冽为何执意要她到太医院换药,秦殇一语打破她的不解,令她迅速明白了诸葛冽背后的真意!
她费解的凝着诸葛冽,一会儿恨;一会儿又担心,他真是矛盾体。忽然,她想知道真正的胡媚与他的过往,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前后矛盾?
谢过秦殇,又从太医院借了一把油伞,诸葛冽、胡媚一前一后走出太医院。
胡媚叫住欲离去的诸葛冽,向他道谢:“多谢王爷带奴婢来太医院治伤。”一事归一事,就此事而言,她感谢他。
“谢”字入耳,诸葛冽峻容一狞,他盯着胡媚涂着白色药膏的花猫脸,言语残忍:“你以为本王是心疼你的脸才让秦殇给你治伤的吗?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就算你要毁容,也得由本王亲自动手!这是你欠本王的!”说完,他“啪”一甩官袖,绝情离去。
胡媚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怎么会向他道谢?她分明是抡圆了巴掌抽自己一记大嘴巴子,她方才真是傻了!
作者题外话:2更,今日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