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胡媚喝下汤药,碗搁在左半边的轿床上,诸葛业问秦殇:“媚儿总不退烧,究竟是何原因?”
秦殇一拱手,答道:“回禀皇上,导致胡媚高烧不退有三……第一,胡媚身子娇贵,从未受过严刑。第二,胡媚受刑之日天气炎热,受刑后未得到及时医治,从而引发炎症。第三,胡媚气血拥堵,久积不散。”
听罢,诸葛业长眉拧皱,立即便知他口中所谓“气血拥堵,久积不散”指的是什么。
秦殇瞅一眼胡媚,补充:“胡媚已醒,微臣要回太医院给她重新配制一份汤药,臣先告退。”
诸葛业:“嗯,去吧。”
秦殇退出寝殿。
清儿拧了凉布巾折叠起来搭在胡媚额头,随即也退了出去。
诸葛业落坐床边,他轻柔地执起胡媚的手握在掌心里。
室内唯胡媚与诸葛业,胡媚止住的泪水再次奔流,滴滴滑落。她蠕颤着欠缺血色的唇,声音低暗沙哑:“皇上……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她泣语尤似一把铁钳夹住诸葛业的心,钳子一拧,心疼得抽搐!
诸葛业左掌握紧胡媚火烫的手,右掌探向她,单手捧着她泪湿的脸庞,言语极是温柔轻暖:“傻瓜,你怎么会再也见不到朕呢?有朕在,没人可以要你的命。”
“皇上……”胡媚感动,两汪热泪速涌,眼眶承受不住重量,泪水纷落,淌入鬓发。
胡媚似小猫儿般用脸颊磨蹭着诸葛业的掌心,她的倾心依赖深深地悸动了诸葛业。诸葛业抚着她的脸颊,绵柔地说:“媚儿,你就在朕这儿安心养伤,没有人敢再伤害你。”
闻言,胡媚故作吃惊,瞠大的泪眸里写尽恐慌!急急拒绝:“皇上,使不得!”
诸葛业眉心拢蹙,反问:“为何使不得?”
胡媚怎么卑微怎么说,怎么惊惧怎么说:“奴婢低贱,岂敢在皇上的寝宫养伤!奴婢这一身血污甚是肮脏,奴婢会玷污了寝宫的神圣!古往今来,岂有奴婢在主子寝宫养伤的道理!奴婢……”
不待她失措地讲完,诸葛业食指压住她的唇,疼惜轻语:“媚儿,你多想了,朕说可以便可以。你只有在朕这儿,朕才放心。朕要看着你退烧,朕要看着你的伤一日一日好转,朕要看着你健健康康地站起来。”
多么感人的好听话呀。胡媚脸上动容,心却丝毫不受所惑。心是冷的,若非因为争宠,她能被打烂屁股吗?!
诸葛业告知:“媚儿,朕替你出了气,杖刑你的那三个狗奴才已经杖毙!朕罚丽妃在熹翠宫思过三个月,降她一级贬为昭仪。”
耳闻“杖毙”,胡媚睫毛轻颤,心头猛地一跳。罪恶感升腾,“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罪恶短暂,她流露不忍,却也没有说什么。皇宫向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环境不可能因人而改变,她只有适应环境,否则便要淘汰!
对于杖毙,胡媚无话可说,可她要说一说纪水灵――
柳眉轻蹙,她望着诸葛业柔情款款的眸,小声问道:“皇上,您对丽妃……呃,不……您对丽昭仪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作者题外话:1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