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几人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就餐,苏树哲嫌弃的打量着餐馆简陋的装修,撇嘴说,“我在M市有个朋友,要不我们搬到他那里去住?”
艾子晴抬眼,“住不惯吗?”
不待苏树哲点头,她继续说,“住不惯的话,你就搬过去吧。”
苏树哲表情一滞,摇头继续扒饭。
外面,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冰凉,几人如普通人般围在小餐馆的桌边吃饭,餐馆老板娘热情好客,不时与几人闲聊几句。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儿子在一旁帮忙。
年轻人长的很帅气,有不少在餐馆里吃饭的小姑娘都是频频望过去,他却不顾脏累帮着母亲刷盘洗碗,高大颀长的身材,却在身上围着一件粗布围裙。
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艾子晴有些小小的感动。
可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三名青年,开门时,从屋外带起一阵冷风。
几名青年进屋后,径直坐在一旁的空桌上,冲那老板儿子说,“阿米,忙完了一起去玩吧?”
“不了,我这还有不少事,你们自己去吧。”
原来老板娘的儿子叫阿米。
“这次放假你都没出来玩过。”一名胖乎乎的小伙子嘟囔了一句。
老板娘擦了擦手,笑着对儿子说,“阿米,出去玩吧,我忙得过来的。”
“我真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这还没忙完,改天的吧。”阿米转过头来,甩了甩满是水渍的手,淡声说道。
几人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脸受挫的起身离开,却在开门时,被门外走进来的身影撞到,那个胖乎乎的小伙子险些摔倒在地,大叫了一声,“你走路不会看着点啊!”
啪的一声大响,那名胖乎乎的小伙子竟然被人扇了个嘴巴,而那出手的,则是刚刚进门的几个高个青年。
“我操,你打我干毛?”小胖子起身,双目赤红的便冲了上去,他的同伴还在一旁惊愕,没反应过来之时,小胖子已经被几个高个青年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正在吃饭的客人们见此,均是纷纷低下头去,因为几个高个青年堵着门口,使得客人们无法跑掉。
“住手!”几个同伴终于反应过来,当下跑上前去,也没敢动手,只是拼命拉扯,却无一例外的挂了彩。
“别打了!”阿米用围裙擦了擦手,当下跑过来,死命拉扯几个高个青年,老板娘也是在一旁无措的团团乱转,嘴里求着喊着,却是毫无用处。
几个高个青年停下了手,冷笑轻蔑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小胖子一行人,不屑说道,“就这怂样也敢跟我们动手,这是不要命了?”
“大飞哥,你们别这样,钱我肯定会还你们,你们就放过阿米吧!”老板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眼婆沙的说。
艾子晴几人一愣,看样子并不是因为刚才一下碰撞惹出的事,这帮人与老板娘明显是认识的。
“你拿什么还?你凭什么还?我告诉你,要么今天拿钱,要么就让阿米入伙,你看着办吧!”领头的高个青年拉了一张凳子,见周围人偷眼看来,顿时大吼一声,“看鸡毛看,都把眼睛给我闭上!”
高个青年嚣张惯了,尤其刚暴打了几个不识相的小子,更是气焰高涨,派头十足。
令艾子晴没想到的,还真有几个男的闭上了眼睛,而后好像是感到了女朋友鄙视的目光,才睁开眼睛讪讪笑了笑。
苏树哲不屑的一笑,对艾子晴几人说,“没意思,无非就是欠钱要账,吃完没?吃完咱走。”
他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只是正常说话,可这种音量放到此时寂静无声的小餐馆里,就显得格外清晰。
顿时,几个高个青年将目光投来,看向苏树哲,其中一人站起身形,“我呸,小白脸,你说什么?还敢再说一次不?”
苏树哲压根没将几个小混混放在眼中,“今儿没心情跟你们废话,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操!”一人当即冲上前来,抡起胳膊就要抽向苏树哲的脸颊。
后者将帽子一摘,起身就是一脚,看似并不力大的一竟然将高个青年踹翻出去!
后面几人见同伴一击被人踹倒,当下大吼着冲了上来,却被苏树哲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高个青年,苏树哲抱胸看向艾子晴,性感的薄唇微微挑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怎么样?”
艾子晴却是整理衣襟,站起身形,对夜狸几人道,“走吧。”
说着,便洒然离去,苏树哲望着艾子晴笔直的背影,摇头一叹,“真有派!”敢情他成打手了?
出门,一辆面包车便是停在餐馆门口,车门拉开,一男子冲艾子晴身后打了手势,苏树哲便从后面上前两步,走到车旁冲艾子晴三人招手。
微微一愣,艾子晴便与夜狸夜坐进面包车,望着外面连绵雨幕,她抬眼看向前方的苏树哲。
车子并未开走,而是停在原地,苏树哲这时也是回过头来,笑着说,“这就是我在M市的朋友,沐凡,在M市时尚炫看场的。”
沐凡是个大块头,小平头,长相阳刚,身材健美。
艾子晴搞不懂苏树哲为何会与看场的来往,便也没有多问。
“时尚炫是M市最大的娱乐会所,不过并不归为老恒帮旗下,其老板刘骏虽说不是混黑道的,却是人脉极广,手下打手无数,非常有道。”苏树哲解释说。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沐凡,介绍说,“这位是艾小姐,我朋友,她们两个是艾小姐的朋友,这次过来可能有些事要麻烦你了。”
见苏树哲如此说,艾子晴便已经明白沐凡对他可能了解并不多,起码还没有熟到可以知根知底的地步。
“咱哥们说这些做什么,你好,我是沐凡,能为美女开车我深感荣幸啊!”沐凡回过头,一脸阳光笑容与艾子晴三人招呼,眼神却是落在身材火爆的夜蝎身上。
就在这时,车窗突然被人大力敲响,艾子晴几人侧头,竟然是那几个被苏树哲教训了一顿的小青年?
苏树哲眉头一皱,刚要下车,却见沐凡放下车窗,对几人喊道,“敲什么敲!毛毛躁躁的!”
“凡哥,刚才碰到……”小青年正说这话,却因为看到了车里坐着的苏树哲一行人,声音戛然而止。
“阿五,怎么回事?”沐凡起身下车,见小青年一脸的伤痕,当下皱眉问道。
那高个小青年忌惮的看了看苏树哲,试探问,“凡哥,你、你认识这几位?”
“呵呵,这几个是我朋友,这位是我兄弟,你们叫苏哥。”沐凡将苏树哲这边车门拉开,为其介绍道。
小青年脸色一僵,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讪讪笑道,“苏哥,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误会了!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呵呵呵!”
苏树哲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几个小混混竟然是沐凡的人?他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将帽檐压低,“确实误会了。”
沐凡看出了端倪,尤其是苏树哲与几人都从餐馆里走出来,现在又是这样一番话,他当即笑道,“原来是闹了个乌龙,行,我请你们吃饭,大家交个朋友了事!”
小餐馆内,阿米看着门外一幕,当即朝着地上吐出口水,“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
几个高个青年亦是猫腰钻进面包车后座,一路上没有多说话,只是眼神不时偷偷扫向夜蝎修长的脖颈,暗自吞了吞口水。
到了饭店,几人要了个大包,当饭菜上来,沐凡先是举杯,说了两句场面话,让大家一笑泯恩仇,苏树哲也是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对方几个小青年则是全部干了。
沐凡笑着看向夜蝎,搭话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树哲也不说介绍一下!”
夜蝎看向艾子晴,后者微微点头,抿了口茶水。
夜蝎面无表情的说,“叫我蝎子。”
“啊?”沐凡一愣,以为没有听清,夜蝎也就闭嘴不再重复,她早已习惯了用代号称呼自己,至于名字,那已经不重要了。
苏树哲呵呵一笑,“她叫蝎子,那个叫狸子,这个叫子晴。”说完,还冲着艾子晴眨了眨眼,他自然不会说出艾子晴的身份,既然如此,不如借机占占便宜。
艾子晴却是没有理会,她看了看几个小青年,而后转头看向沐凡,笑着说道,“凡哥是在时尚炫看场,那么对道上的消息必定有所了解吧?”
沐凡没想到一直文文静静,看似恬静不爱说话的艾子晴会当先开口,而且开口就是问道上的事?
想起刚才在车上,苏树哲也是为艾子晴简单介绍了一下时尚炫,想来应该是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对道上的事报以神秘幻想,比较崇拜罢了。
这样想着,沐凡哈哈一笑,打量了艾子晴一眼,“是啊,要说这M市道上的消息,还少有我们时尚炫不知道的消息啊!”
“不知道M市现在黑道情况如何?”艾子晴喝下一口茶水,淡笑着问道。她知道这种问题如若让苏树哲开口,对方多少会有些怀疑,虽说不是敌人,但也是小心为上。
沐凡夹了口菜,有意炫耀一番,便笑着说道,“要说M市黑帮,那就只有老恒帮一家,三年前M市大洗牌,那时候老恒帮独占鳌头,把整个M市打下做了总部,就连市长见了张恒都得礼让三分,不过他们老大跟我们老板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
艾子晴自然知道他的话中含有夸大成分,若说老恒帮帮主张恒,见了他们时尚炫老板会给几分薄面,艾子晴倒是会信。
若说见了面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她却是不信的。
而且他口中这些事情,艾子晴在来M市前便已经知晓,所以听的兴致缺缺。
沐凡见状,又笑着开口说,“不过老恒帮最近好像是在北方受了挫,元气大伤,最近又被政府查了几次。”说完,摇头啄了两口小酒,啧啧一叹。
艾子晴点了点头,不过老恒帮被政府查处,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以他们在M市的势力,与当地官员定然是多有牵扯,所以这种程度的查处根本不会伤了他们的元气。
“走,晚上带你们去时尚炫玩玩,来M市游玩要是不去时尚炫,那可真是白来了!”沐凡哈哈一笑,招呼起大家吃饭。
艾子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今天你们去餐馆要账,要的什么帐?”
高个青年中带头的人讪讪一笑,“呵呵,老板娘的老公被车撞了,管我们借的钱住院,都两个月了也不说还钱,今儿个兄弟才去要账的。”
“那要拉阿米入伙是什么意思?”苏树哲想起在餐馆里,这些人说要么还钱,要么让阿米入伙,是以此时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凡哥看那个阿米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借的又不是什么大钱,想带他入伙把账抵了,谁知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对方看了沐凡一眼,随后眼神有些躲闪的回答说。
艾子晴一眼便看出丢份是在说谎,却没有再开口问。
饭后,沐凡开车带着众人来到位于中华路的时尚炫。
中华路是M市的繁华地段,而时尚炫大楼亦是打造得金碧辉煌,十分气派,门口高档私家车比比皆是,在九九年的今天,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进入大厅,灯光略微昏暗,服务生礼貌的弯腰问好,待看到来人是沐凡后,都是笑着称呼凡哥。
沐凡带着朋友来此,大觉有面子,一路上不时为几人讲着时尚炫如何如何辉煌,如何如何高档,哪里是就餐的地方,哪里是玩乐的地方,一晚正常消费是多少,上次哪个大老板一晚花了多少钱等等……
走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大门,劲暴的音乐之声顿时响彻耳际。
沐凡带着众人一路穿行,找到前排一处位置,安置众人坐下,笑着说,“我去办点事,你们在这等我。”
苏树哲点头,艾子晴问他,“你跟沐凡怎么认识的?我看这人不怎么样。”
苏树哲呵呵一笑,“也是通过朋友认识的,其实不算太熟,只不过想借他的口打听点事情罢了。”
“哼,最后也没见打听到什么。”夜狸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