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是一个生命,她对它很内疚。曾经,她和妹妹一起看着墙上的计划生育标语:“一胎是男孩,终生不能怀;一胎是女孩,间隔五年持证怀!”
姐姐就说:“幸好妈妈第一胎是个女孩,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妹妹点头:“嗯,你救了我的命!”
一个孩子救了另一个孩子的命。
她又想起从前和妹妹一起站在田埂上,望着遥远不知尽头的边际,那里好像有排排的树影,像军队一样埋伏在哪里。
妹妹问她:“你猜田地那一头是什么?我很想跑过去看一下,可是又怕迷路,回不来了。”
“别去了。那边是坟墓。”苏娴凭着想象回答。她对世界的好奇心没有妹妹强烈。
“哦!那我们岂不是死了就埋在那一头!”苏沫吓得更不敢随便跑到田地尽头去。
苏娴于是想,她的孩子不过是提前到那一边去了。
她现在仍无时无刻不想着何真,她无心责罚他,在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后,她最想的是沉静,不是反复纠缠,或听无谓的解释。
偶尔忍不住打开手机,看到他的信息:“老婆,我想你!我真的很后悔,我太冲动了,因为我怕你讨厌我了,才会失常发怒。你回来吧,别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走,那对我何止是噩梦,简直是谋杀。你的真!真心爱你,永远爱你,你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