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是清晨了,她想亲口跟他告别。想了很久,终于按了铁门上的门铃,她以前常来这里,并不陌生。
何真开门,看到是她,牵着她的手进屋,问:“怎么脸色这样苍白,不会一夜没睡吧。还好,你在上班前来见我,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出门了……”
“我看见你的车还在。我要离开北京了,跟你说一声。”苏沫假装镇静。
“为什么?”何真扶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没有为什么,离开,是因为我不喜欢这里。它没有让我快乐的记忆,也不能让我找到幸福感。我对城市已经疲倦,它让我患了一种病,看着钢筋水泥的房子,和冷暖难测的人心,我就会看不到生活的乐趣。”
“你姐姐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呢。除了我的上司,其次就是你了。我还没有对父母说,一时开不了口,他们一定会问很多。”苏沫靠在沙发上,眼神很漠然,又很无助。
“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欺负你吗?”何真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问。
苏沫泪水涌出来,眼神苍茫空洞,又说:“有些事,真是出乎意料,我明明爱的是另有其人,为什么会因为别的男人而受羞辱呢!”
“呵呵,渴求别人理解,与追求自己想得到的,是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这不是上次分别时,你对我说的吗?我记忆犹新……别动不动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你要是这样,我立刻送你去火车站,我讨厌看到别人的颓废,和自暴自弃!”
“那我走吧!”苏沫赌气地站起来,双腿虚弱,又发抖地坐下,“我不是来让你嘲笑我的,你得意,但无权嘲笑我……”
何真递给她纸巾,让她擦眼泪,笑道:“那我不送你走,你休息一会儿,我要去公司看看,我很忙,不能陪着你闲聊太久。你这神情,好像全社会都抛弃了你,我看着,有点害怕。我也不去告诉你姐姐,免得她也跟着担心,你们女人,受挫能力太差。当年我被学校开除,我都是直着走出校园,然后狠狠地对它说,有朝一日,你一定会以我为荣!”
何真捏着她的手说,“傻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而纯净的人,从祭奠花村时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从没对我有任何要求,我想恳求你,别想着难过的事,要是连你也伤心了,我更没有心情去工作,因为连身边的人都安慰不了,我还有什么用呢,赚钱又有什么用呢!”
他看苏沫不说话,就掏出手机说:“要不,我叫你姐姐来照顾你……”
苏沫顿时头发热,晕厥过去,含糊说:“别让人知道我有多惨,我怕没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