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太原街头
他们四人为了能在9月18号之前到达太原,一路上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地终于在9月18号之前赶到太原了。
不知道牺牲救国会在太原什么地方宣告成立?完全不用担心!只要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个人问一下,他就会告诉你那个地方是在太原市的海子边。而且街上贴了很多五颜六色的标语,还有人不停地在街上发传单,告诉大家牺牲救国会什么什么时候成立,鼓励大家去看看。
那些发传单的多是一些穿着学生装的热血小青年,他们一边喊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家要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守土抗战”等等各种口号,一边向街上匆匆的行人们散发着传单。
亚男看到这个景象以后眼前一亮,她多么羡慕这些人啊,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和他们一起做宣传,发传单,发动民众,让大家都团结起来一致抗日!
都说是人多量大,中国有这么多的人,如果大家都团结起来,都能拧成一股绳,那么我们就不用惧怕任何敌人了!可是遗憾的是在危难当头,很多人却龟缩了起来,一退再退,甚至当起了汉奸、伪军,成了日本人的走狗!日本才有多少人?才出动了多少部队,如果没有那么多伪军,他们能把中国打成那样吗?亚男一想起那些人就恨得咬牙切齿的,想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
可是亚男又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一个很为难的问题:那个时候有很多潜伏在敌占区里的地下党,他们为了探听消息通常要和日本人凑得很近的,可能还会做一些讨好日本人的事情,如果乱杀汉奸的话,把他们错当汉奸杀了怎么办?
甩甩头,亚男暗笑了一下自己杞人忧天,她以后又不会生活在敌占区什么的,是要进山里打日本人的,就算是遇到中国人也是那些伪军,杀那些伪军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不用这么愁。
亚男笑嘻嘻地凑到一个声音很大的女生面前,问道:“同学,你好,能给我一张传单吗?我想看看!”
张秉义凑过去噗嗤一笑,说道:“虎子,你才学了几天啊?能看懂上面的字吗?嘿嘿,你人小心可不小啊,看见漂亮的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行啊!”张秉义虽然读过书,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土匪窝子里长大的,有点儿油嘴滑舌,在说话间不经意就带出了那么一点儿“匪味”,让亚男和那个女学生都皱起了眉头。
亚男和他斗嘴斗惯了,所以毫不客气地开口对他说道:“张秉义!你瞎说什么呢?别把别人想得那么差劲!我想抗日不行啊?他们不是都喊了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怎么就不能看传单了?要是不想抗日,我们干嘛千里迢迢赶到太原来啊?”
“嘿嘿,记性不错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虎子,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哈哈”张秉义依然在笑话虎子,然后习惯性地摸了摸虎子的头,惹得亚男急忙捂住头上的帽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小龙看到了皱眉拍了张秉义一下,说道:“干什么呢?别动手动脚的!”
张秉义噗嗤了一声,然后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说道:“行、行、行,我不闹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和你不也勾肩搭背吗?怎么一碰虎子你和严大叔就像炮仗似地?得,我以后肯定离他远远的!”
亚男看见张秉义被严小龙绊住了,于是又转过头来对那个小姑娘说道:“同学,别理他,他就是管不住嘴巴,心地还是挺好的!给我传单吧!我听说这个牺牲救国会是薄一波主持的,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这个会的会长是阎锡山,可是他只是挂一个名,不管事的!执行委员有十九个,你说的薄一波就是一个,还有梁化之和戎子和等人,今天大会成立,戎先生要在大会上发表演说呢!”女学生说道。(注一)
其他人的名字亚男都没有听过,不过还是兴奋地点了点头。
正当这个时候,一些拿着枪的士兵跑到了这条街上,把那些学生都拉着送做一堆,惹得青年学生们怨气冲天。这个说着“你们凭什么抓人?”“牺牲救国会是阎锡山要成立的,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这个时候当官的那个人喊道:“静一静!静一静!同学们,大家不要慌张,我没有想要把你们都抓起来,只是把你们集合起来和你们一起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大家稍安勿躁啊!
有几个士兵想过来拉亚男旁边的那个女学生,亚男伸开手护住了那个女生,于是严小龙和张秉义两人把那些士兵隔开了,相互之间出现了一些冲突。严大贵本来在街对面蹲着抽烟呢,看到这个情况就走了过来,和严小龙张秉义他们站在了一起。
一个有点儿级别地小官过来说道:“干什么?干什么?阻挠我们部队办事?你不要命了!”然后鄙视地看着亚男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地一行四人,说道:“叫花子也想闹革命?疯了吧你们!”
“说谁叫花子呢?”张秉义怒气冲冲地向那个士兵吼道:“我可是……”本来他想像以前那样自报家门“牛头寨的少当家”,可是一个激灵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于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看了看严大贵和严小龙,很没气势地接着说道:“猎户。”
“哈哈哈哈!”那几个兵都大笑了起来,一个人指着张秉义说道:“就你这样打猎的老粗,也想学他们参加什么什么会?”
这个时候那个最高的长官皱着眉头走过来了,问道:“李来福,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弄好?”
那个小官一个立正,然后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长官,我们遇到了几个打猎的老粗的阻挠,他们居然也想参加牺牲救国会!真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最高长官的皮带“啪”地一下就抽到了他的头上,怒气冲冲地对他说道:“你懂什么?阎主任说了,不管是车夫、农夫还是小商小贩什么的,所有的人都可以参加牺牲救国会!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自己比阎主任聪明?”
打完以后那个最高长官笑眯眯地对亚男他们说道:“各位不要这么激动,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想和你们大家说几句话而已,很快就好!”
然后他转身放大声音说道:“各位,听我一言!阎主任为了保卫咱们山西,提出了‘守土抗战’的主张,准备成立牺牲救国会。请大家在宣传的时候注意了,不要提什么抗日不抗日的,是‘守土抗战’!如果有人乱说的话。”他忽然换了一副嘴脸举起了他的枪,说道:“我手里的枪可不答应!”
学生们听了他的话以后群情激愤:“凭什么不能说抗日?”“这是什么道理?”“就要打日本鬼子!”
“砰!”地一声,那个人朝天开了一枪,然后说道:“别吵了,下面你们该发传单的继续发传单,该宣传的继续宣传,我的弟兄们就在旁边看着你们。要是你们之中有谁说什么不该说的,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然后那个人趾高气扬地走了,留下了一群狠狠瞪眼但是毫无办法的学生。
亚男的心里一凉,虽然这个牺牲救国会是薄一波在主持,可是这里毕竟是阎锡山的地方,“枪杆子里出政权”,共,产,党在这里没有军队,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这个牺牲救国会能起的作用恐怕也很有限。
本来亚男还想参加一下的,可是现在她熄了这个心思,只是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大场面”而已。她叹了口气,在心里无奈地想到:看来还得靠他们自己啊!
注一:薄一波实际上是在牺牲救国会成立以后才加入进去的,那个时候已经是36年的10月了。阎锡山在1931年6月的时候把薄一波抓住了,但是他很欣赏薄一波的才能,于是36年和他谈话,想让他组织牺牲救国会的工作。薄一波在和组织取的了联系以后就留在了山西组织牺牲救国会的工作,改组牺牲救国会。阎锡山后来让梁化之和薄一波一起组织牺牲救国会的工作,而薄一波成为了实际负责人。文中不想把那段历史写这么详细,于是就设定薄一波一开始就在牺牲救国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