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李先生接风洗尘,安排了他喜欢吃的水煮鱼,林如海这时赶了回来,看见李先生大吃一惊,吃完饭,林黛玉告退离去,剩下林如海和李先生去书房商量要事。
“下官参见三王爷,不知三王爷这次来是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正是,林大人不必多理,把你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我。”
“是,下官一大清早就接到属下来报,说是今夏运往内陆的盐船触礁落水,船上的盐都已经落水融掉了,下官觉得是有蹊跷,就赶紧赶过去看了。”
“那结果如何?”三王爷手里把玩着一个如意,问道。
“船确实是落水了,但是奇怪的是,那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触礁,除非是水位突然下降,可是今年夏天这一带都是有水讯报道,怎么可能会水位下降呢?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那还有没有其它蹊跷的地方?”
“这第二个奇怪的地方是,若是那么一大批盐同时落入水里,必定会使那方圆一里的水面上的鱼虾死亡,但是下官赶过去却没有发现,问了附近的渔民,也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下官就怀疑,那批盐是有人通过什么方法给运走了,根本不是落入水里。”
三王爷说:“你分析的很对,明天我们再去那里查探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林如海就和三王爷赶到了出事地点。
“大人,您过来了。”统领李长山说道:“属下已经把这一带都封死了,附近也找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你们继续把守这里,我和这位李先生去看看。”
“是!”
“李先生,你看这一代就是出事地方,附近也没有人的脚印,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林如海指着这一片说。
“正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反常。你昨天说那批盐没有落水,其实对我们也是一个好消息,若找到这批盐,今年这一代就不会闹盐荒。但是若是找不到,你我的性命倒是其次,就怕引起百姓暴乱,这老百姓每顿都离不开盐,若是官盐供给不足,很容易让那些私盐贩子抬高盐价,老百姓为了吃上盐,而不得不买这高价的私盐,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必须把这批官盐给追回来。”李先生说。
“下官明白。定会尽力。”
林如海和这三王爷忙了几天,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两个人都上火,嘴上起泡,这天他们回到林府,林黛玉已经在正院等着了,看见这两位长辈都憔悴的样子,不由的问起了缘故。林如海想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向来聪慧,而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和她说一说,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那三王爷也是如此想法。两人就把事情告诉了林黛玉。
水位突然下降?周围也没有专门挖的渠道,会不会是?
“爹爹,世伯,既然水面上没有,为什么不到水下面或者水侧面看看呢?”
“对啊,”两人叹道:“我们都是糊涂了,这伙人如此狡猾,定不会那么简单就让我们发现,走,我们现在再去那边看一看,这不弄清楚睡觉就不踏实。”
“爹爹和世伯都还没吃饭呢。”林黛玉喊住他们。
“不吃了,等把这伙人抓起来再说。”
这二人又匆匆过去,在附近的渔民中找了特别善水的去出事水下探看,经过几天的时间,就在他们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渔民不小心碰到了水侧面的一个什么东西,开始还以为就是泥巴,可是却比泥巴硬太多了,颜色上倒是很像,于是其它的渔民都过了去,发现这是一款巨大的厚铁板,去上面报告消息,在大家的努力下,把这个铁板捞上来,这水面立马下降里好几米,在铁板旁边的一个渔民不小心差点被冲走,原来这铁板后面是一个暗道,水就是从这里流走的,这事后又把这铁板给封上了,水位又上了来。
“大人,这要封铁板,肯定会在岸上留下脚印,为什么会没有呢?”
“这伙人定是惯常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他们必定是在自己的船只上把铁板又放了下去。在水位下去之前,这伙人就已经拦截了船只,立刻去船上抢运盐,船上的人最后为了灭口无一幸免,然后又放水,造成是船只触礁的现象,其实是先抢盐后翻船。”
李先生接着说,“对,我们可以打听一下,这水上究竟谁有这么好的水中功夫,顺藤摸瓜。若不是发现这块铁板,还真没有头绪。”
李长山道:“若说这水上功夫最好的当属梭子帮,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的船只可以像梭子一样飞快穿梭。”
“那就有劳李统领把那梭子帮的帮主给请来了。”
“是。”
等过了一个时辰,那梭子帮的帮主过来,看见这个架势,忙跪下来说道:“小民参加大人。”
“这位帮主,最近帮里有没有干什么活啊。”林如海问道。
那帮主道:“这一段时间都闲的要发霉了,哪有什么活计?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活需要我们干的?只要大人一声吩咐,我们梭子帮定会全力以赴。”
“你可知欺瞒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林如海皱眉。
“大人,小的真的说的是实话啊,盆子,你拽我的袖子干什么?”
那帮主旁边的一个人悄悄的和他说:“帮主,你忘了,有一天夜里二帮主要了一群人去做买卖了。”
“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现在能耐大了啊,这做买卖都不和我说,怎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帮主气得大呼小叫。
“下面大声喧哗是干什么?”林如海怒道。
“回大人,”帮主说:“刚才这小子和我说,我们家老二有一天夜里去干买卖了,可是却不和我说,我正骂他呢。”
“你的手下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他叫盆子。”
“那盆子,我问你,你确定是那天晚上你们二当家出去干买卖了?”
“是,我记得清楚啊,他们把帮里的所有的小船都弄走了,说是要干一大票买卖。”
“这之后,你们看到他所谓的大买卖了吗?”
“那天之后,二当家什么也没有带回来,就给了弟兄们一人十两银子。”
“什么,给了你们十两银子,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帮主又要炸了。
“帮主,是二当家不让我们说给你听,怕你知道了把银子都收回去了。”盆子不无可怜的说。
“我是这样的人吗?”帮主被人小看气的哇哇叫
“怎么不是?”盆子小声嘀咕:“上次我手里的钱就被你要走了。”
“你还顶嘴是不是,小心我揍你!”
“下面的不得无礼!”林如海大喝一声:“本官来问你们,你们的二当家现在在不在帮里?”
“回大人的话,二当家在给我们银子后就离开了。”
“他平时不在帮里吗?”
“大人,二当家是中途来到我们帮里的,因为救了我们几位当家的命,所以被我们敬为二当家。”盆子说道。
林如海问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的二当家的来历吗?”
“这个,我们还真不清楚像我们帮里的人来自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大家都不问出处。”盆子说。
“那他平时有什么见过的外人没有?”这可真难办了。
“这个,”盆子想了想:“小的记得有一次我无意见见到他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不知道算不算?”
林如海忙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的相貌?”
“记得。我盆子是过目不忘的本事!”看林如海怀疑,
他旁边的帮主说道:“你小子也就记人好使一点,要是让你记一些字看你过目不忘还过目不忘!”
“帮主,你知道我盆子一看见字就晕,就不要取笑我了。”
“那个盆子”林如海叫到,“你把你见到的人的相貌给本官描述一下,给本官拿笔墨来。再把你们二当家的相貌描述一下,等会儿本官画好了,你来认一下。”
“大人好本事啊,竟能听我说的就能把人画下来。”
“你啰嗦什么,大人那是文曲星下凡,当然什么都会呢。”帮主又打了盆子一下。
在盆子的描述下,林如海画出了图像,“是不是这样的?”
盆子一看,“对,就是那个陌生人,大人的画技真高。”
“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二当家?”
“这个,脸再长一点。”
林如海又改了一张,“是不是这样的?”
“对,”盆子道:“这个就是我们二当家。”
“那好,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暂时把你们押进大牢了,若是还有什么想起来的事,赶紧来报与我等知道。”林如海吩咐。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怎么还把我们放进大牢呢”帮主和盆子挣扎说。
“本官只是说暂且把你们押入大牢,这也是为你们安全着想,待事情都大白了,若你们没有问题,自会放你等出去。”
在这两人被押走后,林如海安排李长山,“派一对人马把梭子帮的其他人都带过来,若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也立刻抓起来!”
“是!”
“林大人看起来心中有数了?”三王爷拿着这两张画好的画像,问道。
“不说有数,至少有一些眉目了,王爷,你看,这其中的一个人,下官确实见过呢。”林如海指着其中的一张说。
“你说的是这个陌生人?”三王爷问。
“对,那还真是有过一面之缘呢,”林如海感慨的说:“要不是刚才那个叫盆子的小伙计记得人,这案子还真没法查下去呢。有时候是不是就是天意呢?”
“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只想着,若不是你闺女的提醒,我们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都说当局者迷,我们二人确实是没想到。说到底,还是要谢谢林大人,生了个这么冰雪聪明的好女儿。”李先生笑着说。